一时间，苏阳又惊又怒。
第170章 厌胜之术
“我实在不理解，为什么要把无人机运到学校内？”司机叼着半截烟头，在校外两公里的卡车内烦躁地抖着腿。
他用肩膀夹住手机，双手在键盘上敲出一串残影，监控画面在屏幕上不断切换。
“很简单，因为从校外飞会被发现异常直接打下来。”电话那头传来慢条斯理的回应，隐约能听见茶杯轻碰的脆响。
“打下来？”司机嗤笑一声，烟灰簌簌落在脏兮兮的工装裤上，
“这所学校有防空导弹还是电磁干扰咋地？”
“对了，现在可以投手榴弹了吗？”
“稍等。”
“为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意味深长的轻笑：“因为我也想看看，这位据传太乙救苦天尊转世的玄阳，能不能召唤出什么大人物。”
“你还信这个？”司机一把扯下嘴里的烟头，在方向盘上狠狠碾灭，
“所谓灵气，不过是人类目前无法理解的某种能量罢了。它绝对是自然界就存在，而非什么神明强者制造的。”
“那可不一定。”对方的声音突然变得飘忽，接着话锋一转：
“对了，你吃饭没有？”
“还没。”司机被这跳跃的话题弄得一愣，下意识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
“等任务结束过后，我准备去搓一顿好的。”
“那有些可惜了，你该吃饱的。”电话突然挂断，忙音在狭小的驾驶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司机盯着黑下去的屏幕，后颈莫名泛起一阵凉意。这时无人机传回的监控画面突然闪烁，他这才惊觉开学典礼已经结束，慌忙按下回车键时，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
“好胆！”
苏阳的爆喝如惊雷炸响，声浪震得操场边的梧桐树簌簌发抖。学生们捂着耳朵踉跄后退，几个女生甚至跌坐在地。
他死死盯着空中盘旋的无人机，若非那个平头男生及时提醒，后果不堪设想。
电光火石间，苏阳脑海中闪过数种方案。用雷法会伤及无辜，使剑气又难以周全。
他忽然闭目凝神，道袍无风自动。明明烈日当空，操场中央却突然卷起一道青色气流，转眼化作龙卷将无人机尽数吞没。
金属撕裂声令人牙酸，随后伴着惊天动地的水花，所有危险物都被投入百米外的环形湖中。
“校长，您刚才是不是用过法术了？”最先回过神的周平挤到前排，眼镜后的双眼闪着兴奋的光。
苏阳深深看了这个平头男生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周平。”年轻人不自觉地挺直腰板，运动服袖口还沾着方才混乱中蹭到的草屑。
“到时候去教务处，我让那里的老师给你加学分。”
苏阳说完轻拍身旁少女的肩膀。
当学生们还在揉着发懵的耳朵时，苏阳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掠过人群。有女生眨眼的瞬间，恍惚看见校长一步踏出十米开外，青色道袍在阳光下划过一道残影。
再定神时，那道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阿璎孤零零站在原地。
阿璎今天穿着一件素色道袍，宽大的袖口随风轻摆。乌黑的长发被精心挽成两个小发包，系着同色发带，随着她不安地左顾右盼而轻轻晃动。
她攥紧衣角，像只误入狼群的小鹿，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惶恐，看着周围大学生们投来的好奇目光，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
卡车在乡间小路上疯狂颠簸，轮胎碾过碎石发出刺耳的声响。司机死死攥着方向盘，指节发白，时速表的指针已经逼近红色区域。他不断回头张望后视镜，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突然，“砰砰”两声闷响从车顶传来。
司机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他缓缓抬头，只见车顶铁皮诡异地凹陷出两个清晰的手掌印。
挡风玻璃上方，苏阳倒悬的面容如同索命阎罗，冷峻的眉眼间透着杀意，道袍下摆猎猎飞舞，宛如展开的死亡旌旗。
“砰！”
苏阳一拳砸碎玻璃，飞溅的碎片在阳光下闪烁如星。他一把揪住司机的衣领，硬生生将人从车窗拽出。
破碎的玻璃边缘划过司机的脸颊和手臂，顿时鲜血淋漓。
此时此刻，司机才终于明白电话那头最后一句话的含义。
他确实该吃饱的。
苏阳一脚踹翻卡车，沉重的车身轰然侧翻，扬起漫天尘土。他随手将司机丢在地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满脸血污的男人。
“你是球联会的人？”
司机紧咬牙关，眼神闪烁，却始终闭口不言。
苏阳懒得废话，直接并指按在对方眉心，施展搜魂术。
片刻后，他眉头微皱。眼前这人不过是个弃子，一直被单线联系，甚至连上级是谁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
苏阳瞥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未知号码。他略一思索，按下了接听键。
视频画面中，出现了一个约莫五十岁的黑人男子。他西装笔挺，打着深蓝色领带，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整个人透着一股儒雅的气质。
一开口，竟是流利至极的华语：
“玄阳道长，您好。”
“你是谁？”苏阳眯起眼睛。
“我是球联会现任会长。”黑人微微一笑，语气温和，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直很想见识见识您。刚才的袭击，算是对您捣毁我们基地的一点小回报。”
“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苏阳的声音冷得像冰。
“没办法，我对您实在是太好奇了。”黑人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在见到您之后，我总算确认了一件事儿——您是比我更适合领导球联会的人！”
“我们球联会以‘一个地球’为宗旨，誓在消除种族和国家隔阂，让全世界只有一个国家。我觉得，您便是最适合的首领人选！”
说到这里，黑人眼中流露出狂热的神色，甚至激动得眼角泛泪：
“只要您肯成为我们的首领会长，我们的事业一定会很快完成。您难道不想看到全球人类统一，贫穷被消灭，然后齐心协力，走出太空吗？”
“我从没见过你们这种‘先杀人再邀请’的方式。”苏阳冷笑一声：
“但您确实该退位了。”
黑人一愣：
“您答应了？”
苏阳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将黑人的脸截屏下来。随后，他蘸着司机的鲜血，在翻倒的卡车车身上画出了黑人的肖像。
“您是在画我吗？”黑人饶有兴趣地问道。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苏阳脱下司机的鞋子，对着血画狠狠抽打起来，口中念念有词：
“打你个小人头，打到你有气冇定透！”
“打你个小人手，打到你有钱唔识收！”
“打你个小人脚，打到你有鞋冇脚著！”
“打你个小人口，打到你有苦难开口！”
“……”
起初，似乎无事发生。但黑人的眉头却越皱越紧，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不适。
“打小人？您是华国道家弟子吧？”黑人强作镇定，声音却微微发颤，
“用这种法子，不怕被道祖惩罚吗？”
“厌胜之术，本就是我道门的一部分。”苏阳冷冷道，
“用正则正。昔日宇文恺咒杨广，便是用之则正；今日我咒你，同样是用之则正。”
黑人勉强扯出一丝笑容：
“如果您非认为我是错的，那我也没法否认。不过，我和您隔着大半个地球，您的法术对我有作用吗？”
“呵呵……”苏阳忽然笑了，
“差不多时候了，看看你后面吧。”
厌胜之术的限制极大，诅咒对象越是位高权重、气运加身，就越难成功。并且，还有着极强的反噬效果。
但球联会虽是个大组织，却不受国运庇佑，对苏阳来说，这黑人与普通人无异。
后面？
黑人下意识回头望去，肩头的三把阳火顿时被阴风吹灭一把。
随即，他瞳孔骤缩——那个被他当作弃子的司机，正满脸是血地站在他身后，眼中满是怨毒。
第171章 核弹
事情解决完毕，苏阳回到了南华大学。
刚走到操场前，他一眼就看见被众多学生团团围住的阿璎。小姑娘站在人群中央，白皙的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眼神中透着几分慌乱。
虽说她性格已经改变不少，但面对这种大场面还是有些架不住。
当苏阳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时，阿璎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像是看到了救星。她快步冲出人群，直接扑进了苏阳的怀里，额头轻轻抵在他的胸口。
“散一散！”
苏阳抬手示意，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环视一周，目光所及之处，喧闹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明天还要上课，今天你们早点休息吧。”
说完，他自然地牵起阿璎纤细的手腕，根本不给那群大学生纠缠的机会，转身就往山上走去。夕阳将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渐渐消失在蜿蜒的山路上。
回到道观后，苏阳轻轻拍了拍阿璎的肩膀：“此次祖师爷降临，你的收获应该不小，早点闭关。”
还没等阿璎回应，苏阳已经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顺手将门反锁。
房间内，苏阳并没有急着修炼。
他盘腿坐在蒲团上，从怀中取出南华印。月光透过窗棂，在宝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此时的宝印已经完全修复，九狮内部已经有三只狮子存满了金色的信仰之力，在月光下流转着神秘的光华。
“足够再封一个土地山神了。”
苏阳轻声自语。他凝视着宝印，只见金色的气运近乎凝成实质，如同流动的液态黄金。
这标志着南华印已经成了完全体，在接下来千年内，南华观都将屹立不倒。
除非遇到能力压一派千年气运的存在，否则苏阳便不用担心诅咒、天机演练等手段。而面对危险时，这股气运也能让他逢凶化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