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灵气不足。”孙乾叹了口气，
“正常来说极品灵稻得放在灵脉上种植。你虽然用灵石补足灵气，却终究是差了些效果。”
孙乾也有些感慨，没想到苏阳真将极品灵稻给种了出来。
这条路子，可比卖法器安全多了。若能稳定下来，平川县...不，应该是整个铜山城的格局都得改变。
说不定，未来平川县能变成平川城。
“解决方法呢？”苏阳追问道，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解决方法也很简单。”孙乾竖起一根手指，
“这一茬极品灵稻收获之后，种一些能够稳固灵气的灵草。种个七八年，大概就能将灵脉给稳住了。到时候，你再种植极品灵稻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无论是为了政绩还是灵石，孙乾对这件事儿都非常上心。他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我会专门开出几块地，招人来种植稳固灵脉的灵草。”
“五六年？”
苏阳轻声重复道，心中有些感慨修士的时间观念。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在这个以修士为主角的世界里，这样的时间跨度确实再正常不过。
“那就麻烦孙县令您了。”苏阳果断将这件事儿甩给孙乾，并给出了一个理由，
“我最近要送阿璎去一个地方，治疗她的耳疾。”
“耳疾？”孙乾眉头微皱，重复了一遍，
“阿璎的耳疾是天生的吧？除非等修炼到金丹，能够重塑身体，一般手段可治不好。”
“我宗门那边有人能治。”苏阳语气平静地说道。
“而且我教给阿璎的功法，先要得形再望形。若炼气筑基时没有打好基础，未来成就必定受限。”
见苏阳搬出宗门，孙乾果断没有再过问。
他一直怀疑苏阳背后有什么强大势力，如今得到承认，只觉得理所应当。
“你打算离开多长时间？”孙乾问道。
“几个月吧。”苏阳回道，
“只不过阿璎应该会在我宗门那边待上几年，我想让她在宗门内部接受教育。关于南华观管理这边，我希望您帮我物色个信得过的人手。”
苏阳觉得，还是让阿璎去接受点现代教育为好。他是将阿璎当做老庄观下一代接班人培养的，最好还是用地元界的文化思维去同化她。
实在是适合修炼齐物论的人太稀少了，苏阳可不想过几年后，看到这门功法在自己手上消失。
送别孙乾后，苏阳来到田埂边，找到了正在干活的阿璎。
“师父！“阿璎见到苏阳到来，连忙拍了拍手，将沾满泥土的手在路边大树的叶子上随意擦了擦，然后才从衣兜里掏出助听器。
她小心翼翼地用一片嫩绿的树叶包裹住助听器，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珍宝，最后才塞进耳朵里。
“回去准备准备，我要带你回我们师门给你治疗耳疾。“苏阳温和地说道。
阿璎双眼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夜空中突然绽放的烟火，满是惊喜与期待。
“但在去之前，为师要和你约法三章。”
苏阳表情突然严肃起来，语气也变得郑重，
“首先，咱们师门是很厉害的隐世宗门。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存在，你去了之后千万不要大惊小怪丢为师的脸。如果有人向你打听来历，也绝对不要乱说。”
阿璎认真地点头，小鸡啄米般地应着。
“第二，咱们宗门所在之地是非常危险的地方，没有我的允许你绝不准到处乱跑。”
“第三，你以后离开宗门，绝不可对任何人提起咱们宗门的事情。”
“三条你若违背任何一条，为师就将你逐出门去，清理门户！”
说到最后，苏阳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动用了神念感应。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在阿璎身上，让她感到一阵心悸。
阿璎原本的喜悦被这突如其来的威压冲淡，她还是第一次见苏阳如此严肃，顿时噤若寒蝉。小脸上原本兴奋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紧张与不安。
但很快，她就面色如常，挺直了腰板。她自信自己会永远听苏阳的话。
“阿璎的命是师父和宗门救的，阿璎绝对不会违背师父命令。”阿璎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字字铿锵。
“为师还需要你三跪九拜，对着祖师爷起誓。”苏阳心中大慰，却没有被感性压住理性。他掏出南华印说道：
“若你有有违背誓言的念头，祖师爷必将你剥皮锉骨，神魂贬在九幽之处，教你万劫不得翻身！”
“若有谁拿誓言对你威胁，即使你身陷九幽，为师还有祖师爷也必定会护你周全。”
阿璎立即跪下，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
最终，苏阳也不知道祖师爷到底有没有应下誓言。
只不过南华印储存的香火之力，确确实实变少了一截。
第163章 二女相见
老庄观内，檀香袅袅。
分身对着苏阳微微颔首，道袍无风自动。只见他指尖轻点，化作一道莹润灵光，如游鱼般钻入苏阳丹田。
霎时间，苏阳眉间微蹙，感受到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连带那精纯法力也在经脉中流转。
待灵光完全没入体内，苏阳闭目调息片刻，这才睁开眼看向身旁的弟子。
此时阿璎正踮着脚尖，好奇地打量着观内陈设。斑驳的墙面上挂着几幅褪色的道君画像，香案上的铜炉还残留着昨日的香灰。
“阿璎，”苏阳轻唤一声，指了指西厢房，
“往后你便宿在此处。”
少女闻言转身，鹅黄色的裙裾在空中划出柔和的弧度。她乖巧地点点头，目光却忍不住瞥向墙角那处新补的瓦片。
整座道观，雷火劈过的痕迹还清晰可见。与南华观的金碧辉煌相比，这里确实简陋得令人心酸。
“师父在宗门里过的好像不是很好…”阿璎攥紧了衣角，暗暗下定决心，
“我定要更懂事些才是。”
苏阳并未察觉弟子心思，此刻他正凝视着那扇泛着微光的空间门。
手指在虚空勾勒数道符印，南华录的权限将通道彻底封锁。做完这些，他转身牵起阿璎柔软的小手。
“随为师去见医师。”顿了顿又补充道：
“记住，待会儿无论见着什么，都不许多问。”
阿璎立即抿紧粉唇，做出一副乖巧模样。可那双杏眼却不安分地转动着，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般扑闪。
半年的放养，终于让这个曾经怯懦的小姑娘养出了几分活泼性子。
当推开老庄观大门后，阿璎惊得张大了嘴。
十三层的图书馆巍然矗立，玻璃幕墙映着晨光，将她的倒影拉得老长。与大乾古色古香的木制建筑不同，灰黑色玻璃对她而言充满了异域风情以及不同寻常的高级感。
远处操场上，几个老师正在晨跑。
“轰隆隆——”
正在修缮公寓的挖掘机突然挥动机械臂，吓得阿璎一个激灵。她拽着苏阳的袖口惊呼：
“师父！那铁怪物会动！”
苏阳无奈地弹了下她的眉心。
“堂堂修士，这般大惊小怪。”
话虽如此，他却不自觉地放慢脚步，让徒弟能看清那些现代机械。
毫无灵气的机器造物，充满了力量感，好有意思。
可以吐出泥水的机器，好有意思。
修的像个球的房子，好有意思。
“好大！好看！”
最终，阿璎还是忍不住发出了感叹，引得苏阳瞥了她一眼。
文化素养有待提高，就算做不出诗，也不该如此粗鄙吧。
“哎哟！这小闺女俊的！玄阳道长，这是你的女娃？”
路边扛着水泥的工人停下脚步，脸上堆满笑容。有个戴安全帽的大叔从兜里掏出水果糖：
“来，伯伯请你吃糖！”
几个建筑工人靠近阿璎，想要伸手去捏她的小脸。阿璎慌忙躲到苏阳身后，小手紧紧攥着道袍后摆。
苏阳立即侧身挡住众人，眉头微蹙。
“诸位莫要吓着她。”
这些工人们也是懂眼色儿的，在见到一向脾气温和的道长发火，纷纷表示不会，随即讪笑着散开。
再无打扰的师徒二人，来到实验楼前。苏阳规规矩矩地叩响门扉，金属门发出清脆的回响。
门内传来窸窣动静，隐约能听见化妆盒开合的声响。约莫五分钟后，林秋星才拉开房门。苏阳注意到她似乎新补了腮红，连唇釉都换了更明艳的色号。
而一开门，林秋星便注意到被苏阳牵着的小姑娘。
她的目光瞬间凝固在那双紧握的手上，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一瞬间，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指尖不自觉地捏紧了门把手。一些话未经过思考，便脱口而出：
“苏阳，你今年应该已经二十八了吧？”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没错，你问这个干什么？”苏阳挑了挑眉，有些疑惑地望向她。
林秋星的目光缓缓移向阿璎，喉头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发颤：“这该不会是你女儿吧？”
“我的弟子，首席弟子！”苏阳在后面四个字加重了语气，同时轻轻拍了拍阿璎的肩膀，
“她的耳朵有些先天疾病，我希望您能用球联会的技术为她治疗。”
林秋星这才从混乱中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随即展现了自己的专业能力。她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天生耳聋，极有可能是GJB或者SLC基因组出现问题而引起的。只需要进行基因测序再针对性治疗即可，并不是什么难事儿。”说着，她的目光不自觉地又瞟向苏阳。
“那就将她先放在你这儿，我去处理学校的事情。”苏阳说着，轻轻将阿璎往前推了推。
但就在他准备交接的时候，却发现阿璎死死攥着他的道袍下摆，指节都泛白了。小姑娘仰着头，乌黑的大眼睛里盈满不安，死死盯住林秋星，露出些许敌意。
“师父，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阿璎的声音细若蚊呐，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持。
她拽着苏阳的道袍轻轻摇晃，这或许是阿璎第一次在苏阳面前撒娇，并且提出某种请求。
她隐隐有所感觉，眼前的大姐姐对自己师父图谋不轨！
林秋星的眼神基本一直放在苏阳身上，此时骤然听到小姑娘拒绝的发言，嘴角的笑意僵了僵。她很快调整表情，笑眯眯地蹲下身，与阿璎平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