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啥祖宗,都是我编的 第46节

  “其师门传承,早已铭刻于神山之上!所求所行,皆在印证、补全那无上道统!”

  迷雾尽散!

  白少游心中再无半分疑虑,唯有震撼与愧悔!

  苦苦追寻的上古传承,竟以如此震撼的方式显露真容,而自己,竟数次与之擦肩,甚至心存试探!

  “以重利相诱,许以虚渊机缘,还道是替他探秘!在他眼中,怕是与稚子献宝无异!真真有眼无珠,不识真传当面!”

  飞舟速度催到极致,南滨海岸线已遥遥在望。

  白少游深吸一口气,眼中一片灼热与决然。

  “溟霞山,陈掌门!此番,定要问个明白!”

  月,已悬中天。

  夜色渐浓。

  溟霞山。

  堂屋烛火通明,陈清端坐案前,看着两个眼巴巴的师侄,笑道:“今日,再讲一段中兴祖师的故事……”

  二小闻言,立时雀跃。

  一盏茶后,陈清方至关键处:“……祖师观仙帝飞升,得悟一点筑基灵光,后竟从那灵光中更有玄妙收获。”

  方大螯急问:“是何玄妙?”

  “众说纷纭,”陈清早有准备,娓娓道来:“一说,祖师灵光映照周天,将玉京城中无上星禁的运转轨迹尽数洞悉!从此,诸天星斗禁法,在他眼中如掌上观纹!”

  “厉害!”方大螯听得呼吸粗重,拳头紧握。

  曲小鳐好奇追问:“还有呢?”

  陈清含笑续道:“二说,祖师灵光澄澈,照见星宿运转之妙,悟得一门无上遁法!凡星辰之力所布禁制,皆可寻隙出入,视万般星禁如无物!”

  曲小鳐小嘴微张,眼中星光点点。

  不待再问,陈清又道:“三说,祖师窥得一丝星禁真意,明悟‘星力流转’之理,能避凶趋吉,纵被困于绝阵,亦能寻得生机,护持己身无虞!”

  这最后一种,才是陈清认为最可能、也最契合他当前处境的“设定”,但既是做梦,哪能不多来几个,万一实现了呢?

  方大螯听得心驰神往,只觉祖师神威盖世。

  曲小鳐却歪着小脑袋,脆生生问道:“师叔,祖师好厉害呀!可他总在参悟打坐,何时才会收弟子、中兴宗门呀?宗门不是要很多人吗?”

  “……”

  陈清被这童言问得一怔。

  是啊,祖师光顾着悟道破阵、保全自身了,中兴宗门……弟子从何而来?

  “问得好。”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陈清笑道:“何时收徒中兴,师叔也想知道,答案,或许就在他的故事里,待师叔好好参悟。”

  故事讲罢,他又叮嘱二小:“师叔此番闭关,参悟祖师遗泽,需全神贯注,时日或久,山中诸事,你二人多费心,阵法符箓尽管使用,以安全为要。”

  “师叔放心!”方大螯挺起胸膛,“有我在,定不让宵小扰了师叔清修!”

  陈清颔首,又在静室内外布置了一番,目光扫过手边那本《灵光玄鉴》,念头一顿。

  “若此书所说为真,那星寂劫光或许还有妙用……”

  他不再迟疑,盘膝闭目,气息渐沉,如古井无波。

  窗外,金丝小猴悄然而至,静静护法。

  白雾平台,亘古寂静。

  陈清一步踏至石台,将《太虚道衍录》翻至第一页。

  原本积蓄的十二道漆黑道痕,竟仅余两道!

  “耗去十道!”陈清心头一沉,“三个版本,不知哪个成了?若皆不成,便只能再等几日,重积道痕,另讲新篇!否则毫无领悟,凶险难测。”

  他快速翻动书页,掠过“陈虚祖师”生平,目光停驻在新增的两小节墨痕小字上——

  【昔有祖师陈虚,值宗门倾颓之际,独擎危厦。虽羁玄扃,不惑声色,日契玄功,自此气与天通,能一念神游八极,悟得星宿之妙,得照命之玄机,乃得主旨,复立道统,重续长生之基,被后世弟子尊为中兴之祖,香火永祀。】

  “悟得星宿之妙,得照命之玄机?”

  陈清眉峰紧锁,目光在字句间反复审视。

  这更像模糊的总结,而非清晰界定!

  是洞悉星禁如掌上观纹?是穿行其间如入无人之境?还是仅能于绝境中捕捉一线生机?

  无从分辨。

  “是否再等?多积道痕,多讲几版,或得明确指引?”

  此念方生,便被陈清斩断!

  过犹不及!

  “准备至此,若还不行……”三昧真火符一转,陈清眼底疑虑燃尽,“便证明这位中兴老祖,命数合该如此了!”

  求道路上,得此一线玄机指引,已是天大造化!

  心念如铁,再无踟蹰!

  五指重重按上书册。

  “入梦!”

  屋外。

  夜沉如水,万籁俱寂。

  一道流光撕裂夜幕,流云飞舟轰然砸落山门之外!

  舟身未稳,白少游已如离弦之箭般跃出,衣袂带风,卷起满地枯叶!

  “陈掌门!陈清道友!白某有要事求见!”

  急切的呼声,刺破山野寂静!

  “吱呀——”

  院门应声而开,方大螯走出来一看,认出是师叔画像中的白少游,便拱手道:“可是白公子,师叔正在静室闭关参悟,严令任何人不得打扰。”他话锋微转,“不过,师叔唯独交代过,若白公子来访,可在山前小屋中歇息等候。”

第55章 做人得果断

  “闭关?”白少游心头一紧,急声道:“白某确有十万火急之事!烦请务必通禀一声!”

  方大螯面露难色,却还坚定摇头:“公子见谅!师叔已入深定,隔绝内外,弟子万不敢惊扰!”他稍作补充,“师叔曾言,短则一日,长则三日,必会出关。”

  一日?三日?!”白少游灼心焦躁,他想起之前派小厮相邀赴虚渊山,陈清也以闭关感悟为由推拒,如今看来,绝非托辞,强闯扰人清修,断不可为。

  “罢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心绪,对方大螯拱手:“既如此,待陈道友出关,劳烦小兄弟即刻转告,说白少游在山下静候。”

  言罢,白少游不甘转身,脚下方动,却又猛地折回:“切记!待陈掌门出关,务必第一时间告知于我!”

  “白公子放心!”方大螯应道。

  白少游这才再次转身,然而,仅仅走出两步,就又回头问道:“陈道友具体在何处闭关?”

  方大螯迟疑了一下,虽念及师叔“宗门贵人,好生招待”的叮嘱,但反复如此,难免惹人怀疑,加上山门之外,并无阵法护持,他便抬手,指了个大概方向。

  白少游顺势望去,目光扫过静室门前那片空地时,身形骤然僵住!

  月光之下,一只金丝小猴,竟盘膝端坐于青石之上,前爪轻搭膝头,双目微阖,神态肃穆!

  清冷月华洒落在那小小的、毛茸茸的身躯上,透露出奇异的宁静与专注!

  白少游如遭雷击,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炸开:一只猴子尚知虔诚守候,聆听道音!而我白少游呢?

  陈清讲述祖师事迹时,他只觉惊奇,几次亲近之机,又嫌对方修为浅薄,甚至虚渊山现世,还暗自惋惜陈清错过“机缘”!

  殊不知对方宗门底蕴之深,眼界之高,那虚渊山崩落的所谓机缘,在陈清眼中,怕是与路边碎石无异!

  金山在侧,竟视而不见!

  “蠢!蠢不可及!”

  悔恨如毒蛇噬心!

  “白少游啊白少游!你空有家世财富,却眼高于顶,不识真龙!天大机缘一次次送到眼前,竟一次次错过!若非虚渊山显化铁证,还要愚昧到几时?!”

  他猛地抬头,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荡然无存,唯余破釜沉舟的决绝!

  “不能再等!金山在前,岂容再失?他不能代师收徒,那我便……直接拜师!”

  什么世家公子的矜持、主脉继承人的身份,在上古传承面前,皆为尘埃!

  “做人得杀伐果断!”

  一念通达,白少游非但不下山,反寻了块光洁山岩,竟也学着那小猴模样,一撩衣袍,盘膝坐下!

  他也要在此守候!

  待那石门开启,便是他叩首拜师之时!

  “其实,”念头一转,白少游心思又活络起来,“陈道友尚未收徒,门中两人只是他师侄!如此说来,我若拜师,便是当之无愧的首席大弟子!”

  一念及此,他越发笃定,凭自身这条件,大师兄之位舍我其谁?难不成……还能是旁边这只猴子?

  “呃?”白少游这一连串动作,却直接把方大螯看懵了。

  白少游却摆摆手:“你自便,我就在此等候.”

  “哦……好。”方大螯刚转身。

  “且慢!”又被叫住。

  白少游面露尴尬:“这个,出来匆忙,腹中饥饿,不知咱门中……”

  “有!等着!”方大螯应声而去,走出几步才猛地顿住。

  “咱门中?咱?”

  仙朝纪,七百九十年。

  玉京西,农家小院。

  鸡鸭啄食,看似寻常,实为吕奉经营多年的隐蔽之所。

  土炕上,“陈虚”盘膝闭目,泥丸宫灵光流转,一枚玉简悬于身前,内里星光璀璨。

  嗡——

  陈清意志归位刹那,梦中身心中酝酿的感悟轰然爆发,承载《周天星宿劫》的玉简则爆发出夺目光辉!

  轰!

  三团凝如实质的星芒挣脱玉简,与泥丸宫内那点源自仙帝飞升的道韵灵光激烈共鸣!

  连陈清在梦外强记的《星辰替命术》奥义,亦化作缕缕意念,受无形牵引,尽数汇入星芒之中!

  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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