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啥祖宗,都是我编的 第185节

  “噗通!”

  “噗通!”

  两颗满脸惊愕与不甘的头颅滚落在地,眼中神采迅速黯淡。

  那无头尸身尚未倒下,里面的阴神正待奔逃,便被随之而来的寂灭剑气搅碎,化为齑粉!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则皆在电光火石之间。

  从陈清陡然出手,到二人人头落地,不过瞬息!

  赵槐早已吓得瘫软在地,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饶命!前辈饶命啊!小的有眼无珠,冒犯天颜!都是他们!都是他们逼我的!小的愿献出魂印,永世为奴,只求……”

  话未说完,一道血线自他眉心浮现,延伸而下。

  他的求饶声戛然而止,身体无声无息地分作两半,倒在地上。

  陈清看都未看其尸体一眼,目光扫向那些早已吓傻、四散奔逃的帮众,双手抬起,再向下一按。

  “山河印,镇。”

  轰隆!

  一方古朴雄浑的山河大印虚影自天而降,携无匹厚重之势,将整个山寨笼罩其中!

  所有奔逃的修士如被无形山岳压身,接连瘫倒在地,个个动弹不得,修为尽被封禁,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大印落下,将这群人尽数封印于此,一时片刻难以脱身。

  “如此一来,至少能撑个几日,在这期间,我该加快行动了,不然的话,只要有人来到这,立刻就要暴露。”

  陈清收回手,心中转念,却没有多少担忧之念,他虽是临时起意,杀来此处,但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对他而言,最坏的情况,无非是太一道宫的这条路被堵死,那他就循着攻略,去找其他家的密道!

  “说起来,顶着反派的脸,用着自家的神通,倒是格外痛快。”

  念头落下,他抬手一抓,将两名使者的一点血肉骨骼摄取过来,然后金丹中涌出一点墨绿光辉,被他屈指一弹,射入泥土之中,然后片刻也不停留,一步踏出,人已没入那被重新运转的白玉流光阵中。

  星光流转,阵纹复亮,陈清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陈清一走,那被山河大印镇得死寂的山寨,忽起异变。

  泥土之下,一点墨绿幽光无声蔓延,如活物般钻入地脉。

  霎时间,无数嫩绿新芽破土而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滋长!

  藤蔓如虬龙扭动,绕柱覆屋;杂草没过脚踝,继而齐腰,再转眼已如小树般高低;本是光秃秃的山壁,顷刻覆上一层浓翠欲滴的苔衣,更有各色野花争相绽放,异香扑鼻。

  不过几个呼吸,方才还杀气弥漫、一片狼藉的山寨,竟化作一座生机勃勃、静谧幽深的原始丛林。

  所有痕迹尽数都被蓬勃绿意覆盖,再难寻觅。

  玉京,城西,太一道宫别院。

  流光阵台光华渐敛,一道身影踏步而出,面容冷峻。

  陈清甫一站定,心头便是一咯噔:“失策,光顾着动手,却连此人名讳都未问清。”

  这念头刚转完,迎面便有一名值守弟子快步上前,面带讶异:“刘印师兄?怎的这般快就返回了?”

  陈清一听,面色不变,顺势点头,模仿着那使者的倨傲冷淡:“发现些紧要情报,需立刻面呈。你自去值守,不必管我。”说罢,不待对方细问,便迈开步子,径直朝院外行去,不见丝毫慌乱。

  他根本无意在此地盘桓周旋,更不打算去太一道宫中长线潜伏,此行目的明确,便是借“浮都秘境”突破关隘!即便露出些许破绽,待太一道宫察觉,他该是已金丹九转,远遁千里了。

  那值守弟子眉头微皱,暗道:“这一去一回,也不见呈报巡志,这可是上上下下都反复强调的,刘师兄这等人物,岂能忘记?实在是有些不对劲。”

  他沉吟片刻,转身走向内院,决定将此事上报执事长老,无论如何,从下辖巡风点归来之人行迹诡异,总需查证一番。

  另一边。

  快步穿行在回廊间,玉京别院的景象映入陈清眼帘。

  亭台楼阁皆覆琉璃瓦,灵气氤氲,烟云随风,弥漫四方,远胜北地。

  往来弟子皆身着月白道袍,袖绣金焰,气息精悍,带着大宗弟子特有的矜持与优越。

  “好一派仙家气象,只可惜内里蠹虫丛生。”

  陈清心中感慨着,大步流星出了别院大门。

  就在陈清走出太一别院大门,踏足玉京的瞬间,在城西的一处荒败角落,一座年久失修的道观陡然一震!

  满是尘土与杂草的院落深处,一座泥塑雕像绽放出微微光辉。

第203章 因果纠缠

  离着这座破旧道观不远,隔着两条街,一座茶肆二楼临窗的位置,两个身着不起眼劲装的汉子对坐。

  “这苦差事,何时才是个头?”面皮黝黑的汉子将粗陶茶杯往桌上一顿,眉宇间尽是焦躁,“说是要紧之地,可我来了此处三个月,除了风吹草动,连个像样的活物都少见!终日对着这朽木烂瓦,一身修为都快锈透了!”

  他对面那人年纪稍长,面容精悍,闻言目光依旧落在窗外,淡淡道:“王老弟,慎言。上峰既派你我在此,自有深意,你以为这四周,就你我两双眼睛?”

  “深意?”王姓汉子压着嗓子,“张头儿,你见识广,听说已在此守了五年,你给句实话,这破落道观究竟藏着什么玄虚?值得这般兴师动众,连轮值都如此诡秘?”

  张头儿收回目光,瞥了他一眼:“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

  王姓汉子被噎得一时无言,只得悻悻然端起茶杯,低声嘟囔:“就这么一个道观,搞得神神秘秘的。”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对面那道观似是震动了一下!

  积年的灰尘从檐角落下,院中蔓生的荒草无风自动,齐刷刷向一个方向倒伏!

  “噗!”

  王姓汉子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双目圆睁:“张头儿!里面似乎真有变化!”

  那张头儿早已霍然起身,呼吸骤然急促。

  “竟真有动静?!这怎么可能!”

  但他毕竟是经验老道之辈,震惊过后就反应过来,一把按住险些跳起来的王姓汉子,沉稳道:“噤声!立刻上报!”

  王姓汉子也醒悟过来,手忙脚乱自怀中掏出一枚玉符,急急传讯!

  待忙完这些,他才小心翼翼的道:“张头儿,这里到底是谁的道观?祀的何人?”

  那张头儿迟疑了一下,才道:“几年前,我在一旧档卷宗里看到过,说是此处最早是祭祀那隐星真君的,但在仙帝飞升后被摘了匾!”

  “隐星真君?”王姓汉子茫然片刻,回过神来,“隐星宗的那位祖师?”他更加疑惑了,“这么一个死去不知多少年月的人,为何会被这般看重。”

  “金蟾坊,三百六十一号宅院,枯井……”

  玉京城西,青石板路蜿蜒于高墙深院之间,陈清行走其中,步履从容,心中默念着自残卷阁所得方位,神念扫过一座座庭院门楣,却有一种穿梭时空,似是而非的唏嘘感。

  过去,他也曾穿行于城西之地,只是如今这里朱门高墙,灵光隐现,此地早已非仙朝初时鱼龙混杂的凡俗坊市,而成了一处贵胄云集、宗门林立的清贵之地。

  “难怪连那太一道宫的别院,也建在城西,这里的变化竟如此之大。”

  斩断心中杂念,他眯起眼睛,来回巡视。

  前世身为陈虚时,曾与吕奉在此蛰伏,那时的城西烟火气十足,但因为天衍台之战对玉京的破坏,重建之后这城西之地灵气氤氲,到了如今,诸多宗门别院、侯府宅邸坐落其间,连守门的仆从都眼神锐利、气度不凡,透着修为底子,远非当年景象。

  循着方位与门牌寻去,越是接近,瞧见两边的府邸越发富贵,陈清渐有不妙之感。

  “那目标府邸,恐怕不会太过容易进入,说不定是有着不凡归属的。”

  终于,他驻足停下。

  眼前是一座气象森严的府邸,黑沉木大门紧闭,门上兽首衔环幽光流转,两侧石狮并非凡物,隐隐散发出禁锢灵机的波动。

  高墙之内,更有数道隐晦却强大的气息如深潭潜流,交错巡视。

  “柳府?”

  陈清抬头看了一眼门匾,眼中闪过讶异之色,而后冥冥交感,感到自身与这柳家竟有因果纠缠,因涉及自身,无人遮蔽天机,略作推算,便知缘由。

  “北地斩蔺如悔后,有名为柳玉的玉京使者引玄阴、月华两宗元婴算计于我,最终被我镇灭。其后四大元婴袭杀之局,亦有柳家之人参与……”

  细算下来,他与这柳家,已是血仇深结。

  “但太一道宫的秘境隐秘入口,为何会在这柳家宅院之中?”

  他后世所见的浮都秘境记载,入口法诀与方位皆算清晰,却未曾详述这入口旁的宅邸主人。按理说,这等紧要之地,太一道宫该牢牢握在手中,或安插心腹看守才是。

  “莫非,这柳家甚至是知情人之一,特意购下宅院,代为看守?”陈清心念转动,并未贸然行动,而是耗费一日光阴,按着柳双儿所传法门,各种伪装、隐匿,绕着柳府游走,自各个角度打探,探知府内气机。

  一番探查下来,他已然确定,这府邸格局与后世记载轮廓相仿,只是内里构筑多有不同,但那口至关重要的枯井方位,却是确定了。

  “只是这府内的高修,未免有些太多!”

  陈清眉头微蹙,他这一番感应,注意到院墙之内有不下五道晦涩、磅礴之气息,理应都是元婴层次!

  “柳家底蕴竟深厚至此?还是另有缘由?不过,我若只去潜入,倒也无需太过在意,如今所缺的,却是个与柳府相关之人,嗯?”

  他正思忖间,忽觉身后气机有异,有人正偷偷缀着自己!

  陈清不动声色,脚下步伐变换,如游鱼般滑入邻近一条僻静巷道。

  刚转入巷中,身后便传来一人问询:“你这小子,几次变幻身份,鬼鬼祟祟在柳府外徘徊整日,意欲何为?!旁人的术法察觉不到,但我这血光真眼,乃是根植于血肉的神通,你却瞒不住!”

  陈清闻声看去,见一人堵住巷口,身材魁梧,气血旺盛如烘炉,细细探查,竟然一个金丹修士!此人双目精光四射,身上筋肉贲张,隐泛古铜光泽,走的该是锤炼肉身、爆发气血的刚猛路数。

  那人见陈清不答,冷哼一声:“如今府中有大事,岂容宵小窥探?你可知我柳家是个什么身份地位?也是你等卑贱之修能觊觎的?识相的,自缚了跟我回府听候发落,免得爷爷动手,拆了你这身骨头!”语气倨傲,浑然不将陈清放在眼里。

  “大事?”陈清捕捉到关键,“我这一来,就碰上了柳家大事?”

  “还不说?”那人似不耐多言,低吼一声,气血轰然爆发,在体表形成一道暗红气焰!然后一步踏出,地面青砖碎裂,右拳直捣,拳风惨烈,带着股沙场搏命的惨烈煞气,直轰陈清面门!

  拳未至,足以让寻常金丹修士神魂摇曳的气血劲力已扑面而来,吹得陈清衣袍猎猎作响!

  然后拳影层层叠叠,如千军万马冲锋陷阵,凌厉的拳意化作实质,几乎要将这小巷彻底撕碎!

  竟是一拳之下,就要废了陈清的根基,直接擒拿!

  “杀伐果断!好霸道的血气武道!莫非这人是用炼体武道修到了金丹层次?他这是一个照面就决生死的路数!”陈清微微一晃,避开拳锋!

  “被我的大巫拳意笼罩,居然还能躲闪退避!你也是金丹层次!那我无法稳妥擒拿,只能先杀了了账!”那人一见,眼中寒芒一闪,拳风一变,多了一股苍茫之意,威力竟又暴涨了三四倍!

  “我不过是在府外转了转,你就要下死手?”陈清闻言,将手一指,一点血芒自指尖迸发,初时不起眼,但迎风便长,转眼化作一道血河虚影,将那刚猛无俦的拳意煞气吞没!

  跟着,那血光逆流而来,直指其人肉身!

  “什么?!这是?!”那人瞳孔骤缩,只觉自身的气血竟被那诡异血光飞速消融污染!他想抽身后退,却已不及!

  血河虚影已到面前,只是一卷!

  “嗤啦!”

  那人大半边身子瞬间干瘪枯萎,跌落在地,已是气若游丝。

  血河倒卷而回,没入陈清体内,他看了地上人一眼,道:“你我碰面也算意外,但生死搏杀容不得心软。你这等人物默默死去,着实可惜,不妨留下名姓,至少日后我会记得你。”

  那人张口吐出一口血,扯动嘴角,道:“吾乃……柳升龙,巫祖坛的大巫!你……你记住了!待你跌落冥府,吾再来找你!”话落,闭上了眼睛。

  “嗯?”陈清忽的感到,此人性命一灭,体内那滚滚气血、与金丹气息迅速衰败,他抬手一抓,却发现此人体内的金丹已是消散,化入了血肉!

  “不同于寻常的金丹修行之法!巫祖坛的路子?这巫祖坛也是五宗六教之一,但之前并未接触过,”他微微动容:“柳家居然还与巫祖坛有这般深的牵扯……”

  念转的同时,他摄了对方的部分血肉骨骼,当即运转“百相千幻”之法。

  片刻后,巷中走出的已是那柳升龙的模样,连脸上的倨傲凶悍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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