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的指法拨出第一串音响时,便见有16只玄鹤从南方冉冉飞来,一边伸着脖颈鸣叫,一边排着整齐的队列展翅起舞。当他继续弹奏时,玄鹤的鸣叫声和琴声融为一体,在天际久久回荡。
到了这里已经是人间奇景,但是晋帝不甘,请太宰再奏一曲《清角》。
只得又奏“清角”,遂有玄云从西北方起,风雨骤至,“裂帷幕,破俎豆,隳廊瓦”,令人荡气回肠,惊心动魄。
晴朗的天空徒然滚起乌黑的浓云,狂风暴雨应声而至。尖厉的狂风呼啸着掀翻了宫廷的房瓦,撕碎了室内的一幅幅帷幔,各种祭祀的重器纷纷震破,屋上的瓦坠落一地。
满堂的宾客吓得惊慌躲避,四处奔走。
而晋帝本人.吓得抱头鼠窜,趴在廊柱下,惊慌失色地让师教授停手。
《清商》为纣王的亡国之音,《清徵》为有德有意尽善尽美之音,《清角》为鬼神之音。
师教授能用半阙《清角》震的先帝趴在廊柱下可谓是名声大噪,还被太史教授记录在册。
然后朝堂就混不下去了。
要不是当时很多人作保,师旷是要被投入濮水之中的。
即便是回到民间也是经常会有人假托鬼神之名来行暗杀之事。
沈山长曾经拉过一帮任侠朋友去保护过贤弟。
据说手中的青铜长戈都砍崩了。
许宣听到之前还感概感慨师教授当年够猛的,还能在朝堂之上整出这么大的动静,然后就发觉不对。
沈山长.也不简单,这是混过的啊。
朝堂弱化书生的武力值还是有点原因的,能文能武的再拉上几百号人就可以搞些大事。
听完故事再看向两位身穿吊带准备抚琴的传奇之人还是不忍直视。
草坪之上,众多教授都在期待二人合奏的《阳春》《白雪》。
轻抚古琴,指尖轻触琴弦的瞬间,整个世界似乎都为之静止。
许宣的脸色微变,这是神融天地!
随着第一个音符的响起,如同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带来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暖意。
《阳春白雪》的旋律开始流淌,时而悠扬婉转,如同山间清泉潺潺;时而激昂高亢,如同白雪覆盖下的松柏挺立不屈。
琴声中,春天的气息逐渐浓郁,万物复苏,鸟语花香。白雪在阳光的照耀下渐渐融化,露出嫩绿的草地和绽放的花朵。
不只是感觉,而是真的看到了一切的演化和发生。
崇绮山水皆被其所感,丰富的情感趋使着无心之物为之律动。
技近乎道!
师教授的能耐是真的超出预料,境界之高让人难以想象。
平常上课只怕一成功力都没有拿出来。
如果他能把外套穿上就更好了。
当最后一缕尾音消散众人才恢复神思,这一刻,所有的烦恼与忧愁都随风而去,只留下对美好事物的无限向往与追求。
慢慢散去后这里只剩下放浪形骸二人组。
沈山长欲言又止了好一会还是问了出来,这曲合奏对方虽然境界高的没有边,但还是差了一丝韵味。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
“子野贤弟你还没有忘却?”
师教授脸色平淡,没有了之前的狂放。
“不能,当年虽然我明面上抗拒先帝的旨意,可内心之中也是有些蠢蠢欲动,这惊鬼神之音似有魔性控制了心神和双手,最终还是弹奏了《清角》。”
“《清徵》是有德有意尽善尽美的君主才能听的,先帝的修养还不够好本不能听。而《清角》更是轩辕皇帝与鬼神所创,更是需要大功德才能聆听。”
“我那一曲害了自己,也害了先帝。”
“当今那位厌我也是情有可原。”
沈山长为好友惋惜,这事也是分不清对错。
“那可有解决之道?”
“有两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师教授真不愧是鬼才,还真想出了摆脱《清角》的方法。
沈山长大喜,表示自己现在执掌白鹿,可以调动的资源人力极其惊人,贤弟有何想法都能实现。
“第一个方法是让其他人也学会此曲。第二个方法是找一个可以听完全曲之人。”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尴尬的当没有发生过以上对话,或许带着入土也算是一件趣事。
毕竟世间只有一个师旷,哪有人可以再学会惊鬼神之曲呢。
就算是先秦伯牙复生,雍门周转世也学不会。
至于能完整听完此曲者必定是人间圣王,晋朝皇室决计出不了这样的人。
若是真的出了一个人可以听完那才是真正的大问题,当是神器易主之时已至。
他们还没有丧心病狂到为了一首琴曲而搞到天下大乱的程度。
“话说可以听完全曲的人你没有找到吧。”
本是随意的一问,谁想到师教授表情有些奇怪,让沈山长浑身汗毛直立。
“你莫要吓我!”
“咳咳,应该没有。”
他也不确定那人能不能听完,就是感觉有些希望。
这已经很致命,惊鬼神之人的直觉准到吓人的。
沈山长盯着贤弟的眼睛看了好久,看的对方都心虚了。
“咳咳,子野贤弟,为兄第一次来崇绮先去游览一番。”
说完沈山长有些不自然的带着老教授和学生们开始在南山之中游览。
应当无事,贤弟不是乱来的人。
接下来大家放开愁绪,尽情游览。
每一处亭台楼阁都有着各种巧思,每一处山水庭院都显现着什么叫做财力雄厚。
第110章 失衡之变
到了蹴鞠场上还看了一场表演赛。
白鹿的人恍然大悟,这就是崇绮学子在文会期间更有韧劲的原因。
天天强健体魄,自然可以培养出更强韧的精神。
沈山长仔细观看,觉得和自己年轻时练习长矛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且还能培养学生之间的合作精神以及血性。
就算是寒门或者是布衣子弟也可以参与其中,没有任何门槛。
学到了学到了,殷夫人真是女中豪杰,真是了不起的想法。
当然许教习也是颇有能力可以让世家子弟主动参与进来。
继续走下去,走到石林的时候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咦!
早,仁,善,恶。
这些字为何刻的密密麻麻?
原来又是许教习开创的学习方式,最出彩的崇绮三杰都在此地留下了千字,效果很好。
白鹿的教授们若有所思.效果真的很好?
我不信,必须要试过才知道。
跟在后边的学生们则是遍体生寒,何其恶毒的想法。
钱青和张浩看着自己略显消瘦的身形,和眼前这些巨石对比一下,顿时感到眼前一黑。
根据他们对山长的了解,回到白鹿肯定是要刻字了,苦也。
但也没有抗拒,这次文会他们二人按照真实排名当在第六,第七。
这种耻辱必须要洗刷!
只是有人一直在嘀咕,谢玉,钱仲玉,乔峰三人留了字,那第四人是谁,莫不是崇绮还有高手?
早同学默默飘过,这种奇怪的名声他才不要。
游览完书院就是正儿八经的学问交流。
和文会上那种带着争斗之气不一样,心平气和的大佬们拿出了真本事。
无官一身轻的老头子除了学问外也别无他物,吃也吃不了,玩也玩不动,风流全被雨打风吹去,只有探索学问和大道才是最后的追求。
书院的三奇和三杰都在打下手,加上白鹿的三人总计九人都在这里伺候这些老头子。
用某人的话说,这不叫压榨学生,而是师有事弟子服其劳。
能在这里混个脸熟也算是一种进步。
许宣则是装模作样的混在大佬之中假装自己也是很厉害的人物,实则是近距离的跟着学习。
他兵法,心学,佛道两家,以及各种杂学都还不错,唯有儒学依旧是普普通通,尚不如拳脚功夫。
旁听两大书院的大佬们随便探讨一些都大有所获。
有人看来就微笑点头,表示你说的很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即可。
反正他们都自持身份和年纪,不会找一个年轻人论道。
就在交流间隙,沈山长鬼鬼祟祟的走了过来,上来就问。
“朱尔旦是你下的手?”
他文会当天就怀疑是许宣下的毒手。
首先对方年纪轻轻容易冲动,想自己年轻时候干的诸多事情也是蛮大胆的,推己及人而已。
第二是这后辈锐意进取,行鼎故革新之事,手段和勇气都有。
第三就是回想一下,在朱尔旦出走之后好像也只有对方也跟着消失,推理一下不是难事。
沈山长能够管理天下第一书院自然是有几分本事。
许某人面不改色。
“唉~~~沈山长莫要戏言,俗话说的好君子动口不动手,我许汉文就是一个安分守己的读书人,岂能干这杀头的买卖。”
“西湖水多,朱同学可能失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