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好像不行啊。”
自己给自己否了。
祭祀多年的五谷和现买的能一样嘛。
一个bulingbuling的发着光,一个放久了就会腐烂,别说看了,就是闻也能闻出区别。
再说五谷来自天南海北,现在这个季节也买不齐啊。
即便在如此沉重的时候小青大王都能整点活出来,许宣承认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
难不成进化的方向点在了脑洞上?
“要不.咱们跑路吧?”小青大王那双大眼睛跟探照灯一样,再一次闪亮,“反正太湖基业稳固,大不了落草为寇,我当大王,你当二大王!”
许宣嘴角抽了抽:“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和我分个上下?”
小青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膛:“那当然!地盘是我的,你当然只能当二大王!”说着还拍了拍二大王的肩膀,一副“我看得起你才给你这个位置”的表情。
许宣无语,和小青认真地分析一下目前的局势。
跑路没有用的。
沈山长年轻的时候的能敢杀到北方救人的主儿,一路从北方杀到云梦泽里又跑出来的狠人,就是跨越半个九州都不算什么。
小妖怪再次开动大脑,这一次倒是给出了一个颇有典故的词汇:“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真去负荆请罪吧?”
“负荆请罪?”许.启蒙老师.宣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什么时候学会用这么文雅的词了?”
“哼!”小青得意地扬起下巴,“我最近可是在看《史记》!就是字太多,看得我头疼.”
许宣苦笑摇头,忽然有种因果循环的荒诞感。
当初在白鹿书院他对着沈道长侃侃而谈“完璧归赵”的典故,如今小青倒给他来了个“负荆请罪”。
咱们两个搁这演《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呢?
而且这一招也不行啊。
廉颇是赵国的大将军,他负荆请罪其实用自己的脸面来给蔺相如赔不是。
而蔺相如作为一个上卿,自然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于是成就了一番将相和的美名。
而老沈能把荆条换成砍刀来剁了他,当场表演个“庖丁解牛”。
这老杀才读书前干的是替天行道的买卖,可不是什么吃亏的人。
而且这事自己确实做的不对,终归是要给个说法的。
于是表示小青你就不用陪我一起去了,咱要单刀赴会。
小青感动于许宣的坚强。
实际上某人是不想被人看见挨揍的惨样。
庐山脚下,云雾缭绕。
抬头望着蜿蜒入云的山路脚步像是灌了铅,这山好高啊。
要不再制定几个策略,或者想办法把五谷补齐再回来。
也没有人规定借完东西立刻就要还啊,满打满算这一趟洞庭之行不过七天时间而已。
结果好死不死的碰到了熟人。
“许教习!”
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许宣僵硬地转身,只见一辆青幔马车正缓缓驶来,车帘掀起露出一张俊朗的青年面孔——卢柟,白鹿书院这一代学生中的翘楚。
“您这是上山啊?来来来,上车!”卢柟热情地招手,马车稳稳停在路边。
许宣嘴角抽了抽。
显得你有马车了?本座会飞的你不知道吗?
好吧,卢柟确实不知道。
“那就.叨扰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踩着脚凳上了马车。
既来之则安之,他觉得此行不一定就有多大的风险。
车厢内熏着淡淡的檀香,软垫绣着精美的兰草纹样,确实舒适。
马车缓缓启动,沿着盘山古道向上行驶。
“许教习前几天来过一次白鹿书院,教授们还提起您呢。”卢柟笑道
第716章 坦白从宽
“说沈山长和您交流之后就有了诸多感悟,闭关参悟先贤学问了。”
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子赤啊,”许宣突然开口,用卢柟的表字称呼以示亲近,“春秋二祭可曾参与过?”
圣父不打无准备之战,即便是挨打.若能多了解些书院近况,或许能揣摩出沈道长此刻的心情。
卢柟自然表示怎么可能错过,每年春、秋两季仲月上丁日举行“释奠”礼,这可是书院头等大事。
祭祀先圣先师的礼仪,其起源可追溯至周代“君师”之礼,早期用于祭祀山川、庙社及学校,后逐渐专用于祭祀孔子,成为孔庙祭礼中规格最高的仪式。
然后还给许教习科普了白鹿书院的春秋二祭何等不凡。
毕竟论及底蕴,三大书院之中就属白鹿书院最深厚,这祭祀更是拿手的很。
沈山长在江南文会的时候就小露了一手,搞的是非常专业。
反正只要有他在的场合,基本上祭祀之事很难旁落到别人身上。于公那么大的名头在这种事上都要被压一头。
许宣眼前浮现出沈道长主持祭祀的场景——那袭朴素的青衫在香火中飘动,苍老却有力的声音诵读着古老的祭文,仿佛能沟通天地。确实,论及祭祀之礼,江南无人能出其右。
随着卢柟的讲述,白鹿书院那规模宏大,人气鼎盛的春秋二祭跃然于眼前。
那天郡守,太守,州官,别驾等等都会前来观礼。
把人道气运和儒家华彩推升至顶峰。
“您要是能来的话还能看到我们书院的至宝,作父戊鼎、木工册鼎和苍璧,以及伯彝簋。”
“据说是文华至宝,上边缠绕着人族的信念。”
卢柟的语气之中带着崇敬,一点点描述这三样宝贝的神奇。
“尤其是伯彝簋,相传是周天子赐予先贤的礼器,内盛五谷,象征五方丰饶。祭祀时,山长会从中取出一把谷粒撒向四方,那场景.”
许宣的心中带着惨然,伯彝簋就在自己身上,只是其中代表着丰收与富足的象征的五谷不见了。
不见了你能明白吗?
你不能明白,估计老沈也.不能接受。
上山的路原本很漫长,但此刻竟然如此短暂。
许宣下车之后整理了一下衣衫,直接就说明了来意,前来拜访沈山长。
“山长他参悟先贤典籍有得,目前正在闭关。”来接待的教授如此说道。
“您就说许教习来访,他会出来的。”
只是老教授转身时又被拉住。
“那个.白鹿书院哪里比较清静,有些要事那个..需要.”
许宣还是要面子的,选择一个安静的地方。
于是被带到了白鹿洞前,一般学子和教授都不会靠近这里。
结果许宣看到白鹿洞心中更虚,如同上了一层debuff,这算了算了。
然后把那把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古琴拿出来摆好,虽然咱是来请罪的,但也得把功劳拿出来晒一晒。
忽略非主流风格的跑马灯造型,这把琴在云梦泽中锤炼了几十年,在品质上已经突破了凡俗阶层,可以算是法器。
一曲南风歌在白鹿书院中响起。
《南风》为“生长之音”“育养民之诗”。
这是舜帝对南风的赞美与期盼。南风不仅带来清凉,解除百姓的忧愁,更在适时之时促进农作物的生长,增加百姓的财富。
所以这首歌有着非同一般的力量。
若是再配合一把好琴,当真是如闻仙乐。
整个白鹿书院都沉浸在南风曲的喜悦之中。
等到一曲终了,一阵大笑传来。
笑声中可以听到如释重负的喜悦。
“许教习,许公子,许贤弟,你总算回来了,啊哈哈哈哈哈。”
意气风发的沈山长走路如风,在看到古琴的时候更是心情振奋。
“没错没错,这就是子野贤弟的琴。”
“想不到你竟然真的进了云梦泽,还把东西拿了出来。”
“快给我讲讲你是怎么做到的。”
席地而坐,就要听故事。
不过又马上想起一件事来:“对了,那个伯彝簋.”
“哎~~~你这就问对了,云梦泽可是不一般啊。你们给的情报还是有很大的误差,我跟你说”许宣立刻起手打断。
虽然是来请罪的,但是顺序不能错。
先表功,再诉苦,最后才是请罪。
只是老沈可是个急性子。
伯彝簋可是书院至宝,他这次是背着其他教习偷偷借出去的。要是被那群老学究知道了,非得把他的胡子揪光不可。
表示得赶紧把簋还回去。
多少阴谋都是临门一脚太拖延导致败露出去,咱可不能犯错。
许宣一咬牙,索性破罐子破摔。
“哗啦”一下解开包袱,直接掏出青铜簋,当着沈山长的面掀开了盖子。
“嘶~~~~”
空气瞬间凝固。空荡荡的簋身泛着冷光,手掌印略微有些刺眼,指纹都印上去了。
许宣屏住呼吸,等待预料中的雷霆之怒。
甚至玉壶之中已经备好了藤条。
小青那家伙虽然擅长胡说八道,但仔细想想把人家书院祭祀不知多少年的五谷全部扔光,只用藤条抽一抽绝对是纯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