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朦胧的白色莲花被狠狠的按在大地之上!
因为慈悲,所以愤怒!因为正义,所以愤怒!因为善良,所以愤怒!因为生而为人,所以愤怒!
既然世界如此不讲道理,那就换一个讲道理的世界!
花开,给我滚下来见一见众生!!!
轰!!!!!
鬼门关在震动,罗酆山在震动,阎王在震动,有意志在入侵!
更有神秘的清风在隔绝着阴间法则的惩戒。
内部厄运和清静的气息正在覆盖冥土,赤红色的岩浆入侵纣绝阴天宫的小世界。
神魂干涉现实,净土掌控阴间。
属于自己的真空家乡正在包裹这片罗酆山内被六天魔神所掌控的小世界。
隔绝内外,屏蔽窥视,断绝天机。
随后!
内心中所有的愤怒和意志都展现出来,金色,黑色,最后是红色的气场席卷而来,浩浩荡荡横扫八方。
冥土在颤抖,小世界的根基在颤抖,岩浆在覆盖大地,无尽的电光在云层中游走。
断罪业火的力量从未有这么一刻强盛,那是因为圣父在主动投入其中啊。
两柄魔剑得到了恐怖的加持,剑气如同通天神火柱顶在了乌云之中。
极致的大恐怖从鬼怪的本能中涌现,纣绝阴天宫下被关押的大魔被这股气息吓得颤颤发抖。
鬼在哭,在嚎,在发狂,在宣泄,在崩溃。
一种本不该属于阴间的意志在这个小世界中得到贯彻。
这个世界,不该是这样。
规则已变,意志的波动横扫了小世界。
岩浆吞没了数万阴兵,被拽入地下的时候它们看见了下方潜藏的更加恐怖的业鬼。
战斗在烈焰之中打响。
而上空原本霸道绝伦的血鹤尚未落下,就被无数锁链从虚空探出锁住。
哗啦啦啦的金属声中红色的业火顺着蔓延了上去,钻心的疼痛冲入滕玉的心中。
火,好大的火!
千丈的双翼在空中疯狂的拍打,可这业火乃因果所燃,越是挣扎,火势越盛。
岂是靠着怕打和释放阴气能熄灭的?
“唳——!!!”
白鹤痛苦尖啸,猛然振翅冲入阴间云层,想要借幽冥规则压制火焰。
可它哪里知道这片天地,早已被真空家乡侵蚀!
白莲圣母的家乡是收纳所有人,白莲圣父的家乡是入侵所有世界。
阴云非但不助它,反而如油泼火,黑焰轰然暴涨,烧得它翎羽凋零,魂体崩裂!
痛苦至极的滕玉伴随着白鹤一同坠入地面,就如同发狂的野鸡一样疯狂翻滚、扑腾,却终究逃不过焚身之劫!
“父王,救我!”“好疼啊!!!”
“不是我要杀你们的!”“我是吴国公主,你们这些贱民!”
不论是求饶还是吼叫都无用。
一枚血羽从白鹤身上脱落,业火的燃烧并没有让冤魂感到痛苦,反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
又一枚血羽脱落,顺着因果看到了吴王,然后把最后的怨力送给了许宣。
越来越多的力量被汇聚到了圣父的身后,而白鹤也即将被燃烧成灰。
“恨啊……恨啊……”
白鹤眼中血泪横流,怨毒地望向吴王——那是滕玉的目光。
若不是他当年以活人殉葬,自己何至沦落至此?!
若不是他今日以胜邪控魂,自己何须赴死?!
“阖闾……你不得好死!!”
亲女儿终究是被怨气影响了,或者说被引导出了心中的想法,竟想调转方向朝着父亲扑去。
阖闾则是以胜邪指向燃烧的白鹤,金文一闪,强行控制其冲向许宣。
即便是女儿,也是他的下属,就该为王所用。这么恐怖的敌人必须要用尽每一分力量才能战胜。
去吧!
吾儿,为了吴国!
白鹤惨叫一声,没有翱翔,而是踉踉跄跄的跑向许宣。
血色的羽毛褪尽,现在燃烧的是她的本体以及收集而来的千年怨气,踩的大地震颤不止。
只是眼中的哀求意味直白无误的传达了过来。
圣父却是没有丝毫同情。
双手持剑,缓缓交叠——干将与莫邪相触的刹那,天地骤然一寂!
“铮——!!!”
剑鸣如九霄雷落,一道通天彻地的剑柱轰然爆发!
那光柱非黑非白,非佛非魔,乃是因果业力凝成的剑光。
左半赤红如血,焚尽世间恶业;右半清冷如月,照破万古痴妄!
千丈白鹤刚扑至半途,便被这道剑光当头劈中!
“唳——!!!”
凄厉哀鸣声中,那由三千冤魂凝聚的邪物竟如雪遇烈阳,自羽翼开始寸寸消融!
它疯狂挣扎,可每一片飘散的魂羽都在空中燃起业火;它扭曲哀嚎,但每一声惨叫都化作往生咒文!
最终——白鹤彻底崩散,无数冤魂解脱而出,在业火中褪去怨气。
圣父将双剑插在地上,开始诵念地藏本愿经。
“三世如来同赞叹,十方菩萨共皈依。我今宿植善因缘,称扬地藏真功德。”
“礼敬——世尊地藏。”
这一次当真要感谢菩萨,没有那阵清风,自己如何做到这些。
梵音颂唱,宛如天籁,送尔等往生!
鬼魂的身躯变得干净透彻,漂浮到空中化为光点。
一片又一片的光点围绕着许宣飞舞,随后顺着圣父点出的通往六道轮回的道路飞去。
刹那间,整座地府见证了第二场流星雨。
它们破开小地狱,飞出罗酆山,跨过奈何桥,一往无前的投入轮回之中。
解脱的情绪随着光点散落在沿途的每一个地方。
至于真正的罪魁祸首.这些魂魄坚信不会有好下场的,因为那个男人的愤怒还没有熄灭。
小地狱中,圣父抬眼看向鬼王,声音平静得可怕:
“该你了。”
都说了,阖闾选择错了大招。
但凡是其他手段都有机会来回拉锯一番,可偏偏用了某人最不能接受的那种。
阴兵还在岩浆之中厮杀,白鹤鬼舞篇被直接抹去,现在只有手中的胜邪.
吴王现在很慌。
面对着一步一步走来的魔神一样的男人格外的恐慌。
对方的姿态明显是要砍自己一个魂飞魄散的。
可胜邪在手,大势应当在我才对,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
“本王乃是仲雍之后,黄帝血脉,姬姓正统。”
许宣继续前行。
“若本王发誓不再踏入人间半步,壮士可否.”
干将莫邪在嘶吼。
“这胜邪是你的。”
可笑,你怎么可以用我的东西来贿赂我?
“依照周礼,本王可面缚衔璧,保全性命与宗庙。”
许宣惊叹,到了这个时候还把自己当做是君王吗?
便是周天子在自己面前也要吃上一剑。
而阖闾接下来做了一个动作,那就是跪下。
为了活下去终究是放下了所有,双手托举准备献出邪兵,换取最后一线生机。
只是其嘴角却是露出一抹狞笑,本王忍辱负重就是为了这一刻。
就是现在!
轰!
地下的岩浆炸裂!
炸裂的瞬间那道身影快得连幽冥法则都来不及反应出现在了许宣的身后。
没有罡风呼啸,没有剑气冲霄,只有一柄三寸七分的短剑,和一道沉寂千年的弑君意志。
夫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
刺客.专诸!
这位曾将鱼肠剑藏于鱼腹刺王僚的绝世刺客,此刻剑锋所指为许宣。
圣父无需回头就感受到了意志的力量。
破开了净土,破开了佛光,破开了魔心,破开了业火,破开了自动护主的锦斓袈裟,破开了所有防御,几乎直抵心脏。
原来是“士为知己者死!”
好一个专诸,好一个义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