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炼化混元葫芦开始 第303节

  “好畜生!”纪云生怒得骂了一声,心道这畜生当真桀骜,也不晓得干脆引颈就戮,多少能得个痛快!

  他再喝一声,十指上的十根金戒倏地同时亮起,耀眼金光令得场中群猴皆是伤了眼瞳。

  “簌簌簌”,十道雷芒镰刀入了猴群之中肆意收割,断肢残臂落了一地、汇成血流,将本来清冽的一条灵溪都染做粉色。

  “需得速胜!”纪云生这一回面上并无得意之色,他晓得这猴群还是太多了,眼前这两头二阶的必须得先斩了才是,若不然,事情怕有不谐!

  然而他却是低估了这两头恶兽的凶性。

  纪云生的雷矛再次脱手而出,但这一回二兽之中却有一兽挺身而出,尽数接下!一道透过脏腑,将其内脏尽数烧烂;一道扎入头颅,令得这恶兽血肉纷飞、当场身殁!只余一对白牙仍在。

  “不好,这畜生!”纪云生惊呼过后,便见那被同伴掩护、未有再伤的巨齿山猴已经快步奔到自己身前。

  “砰”纪云生伴着一阵恶臭的腥风被两道巨齿抽飞出去,若不是身上有法衣护着,怕是整个身子都被化成了几截。

  “啧,算差了一步!”纪云生确是未遇到过会为同伴舍生取义的二阶妖兽,才在大意之下吃了大亏。

  那胸前一片焦黑的巨齿山猴自不会放过这样痛打落水狗的绝佳机会,带着一群妖猴便就涌了过来。

  饶是受了不轻的伤势,纪云生面上也未有出现震怖之色,只在心头轻叹一声:“麻烦了,速胜不得。”

  他再结太极印,十指间雷光交错,一张雷网横在身前,将来赚便宜的一众一阶妖猴尽都轰杀。那头二阶下品的巨齿山猴登时大怒,又是亡命扑来。

  “这一回打算怕是要落空了!唉,叫上蒋老弟,下一回再来吧!”

  纪云生才这般想着,便听得另一侧战场中的猴群传来了惊怖的叫声。紧接着,一道凌冽的剑光现于空中,大片血水冲天而起。

  纪云生眼见得面前本来凶厉十分的二阶下品巨齿山猴瞳中落下泪来,背身便走,群猴响应,莫有不从,又哪还不晓得是发生了何时?!

  “锵”数道剑气横贯而来,背身而走的巨齿山猴自是剑光主人的首要目标。

  剑光袭来,坚硬的表皮便自然而然地开了口子,淌下血水油脂,现了脏腑骨髓。这畜生叫声凄绝,但这剑光却是听不懂这些,将其轻松切做数截。

  群猴无首,散作粒粒黑点。

  蒋青自也无暇去追,飞剑从半空中落到了二阶下品巨齿山猴其中一截尸身上头,剔了巨齿、剖出心脏,一并挑回入蒋青手中。

  “纪道兄无事吧?!”蒋青净手过后,关切问道。

  “蒋老弟这剑法又有进益了。”纪云生目中惊色十足,只蒋青今日的这番表现,莫说他了,便是他们寒山四友中的老大许留仙也未必敢称稳胜。

  可许留仙多少岁了?蒋青又才修行了多久?!

  “道兄过誉了,不过得了些许际遇罢了,”蒋青自不会将怀中磨剑石告诉纪云生,只将两头下品巨齿妖猴的灵材尽数交由纪云生手中。

  “蒋老弟,这”纪云生面上现出些赧然之色来,这一回他却是出力不多,自觉没有脸拿。

  “道兄这便见外了,收着罢!”蒋青自是个大方性子,毕竟若没有纪云生,他这副二阶中品的巨齿山猴材料也不能得。

  “那某便愧领了,将来”

  纪云生与蒋青满腹喜悦,才回到了下榻之所,后者便又接到了一张信符,面上喜色更甚。

  “又有何喜事啊蒋老弟?!”

  “哈哈,确是喜事,我家叶师兄昨日出关,已然筑基了!”

  纪云生面有讶色,这一回连口中的道贺之言都久久未出,心中诧异:“这怎么又成了一位?!”

第357章 旧人身故

  “近来你家运道倒是不错。”自费家宗老费东文离了云角州过后,费南応便就又恢复了与人说话、先打算盘的习惯。

  “哒哒哒”玉质算子互相碰撞,声音尤为清脆,康大宝轻啜了一口灵茶,才小声应道:“不过侥幸罢了,全赖道祖庇佑。”

  “时运无常,侥幸又如何呢?你家都败落了多少年了,陡然起复,轮到你家倒也正常。新锐之家崛起之前都是如此,便是此后几年,你家再出两三个筑基修士,依我看来也无甚奇怪。”

  费南応手中动作未停,微不可查地斜瞟了康大宝一眼,方才继续言道:

  “往后步子迈得再大些也不要紧,东文宗老搭台办的这场戏,你唱得不错。纵然堂内菁华未有还有不少仍在颍州族地,但你这手段也难说差了。

  而今的费家歙山堂,没有哪个长舌的敢再多吐一个字了。想来便是往后你若是仗着嫡婿身份想要为重明宗借费家出人听用,你也能差遣得了了。”

  康大宝俛首以显谦逊,未再说话。

  “眼见云角州这摊水就要越来越浑了,回去好生准备着,勤修内功,把你那木篱笆扎实些。还有,万一将来事有不谐,还是莫要强项,安生与疏荷一道回颍州族地吧,那里总还是安全的。”

  费南応将算盘一停,堂内倏地安静下来,他看清了康大宝目中那惊诧神色,也不解释,只继而言道:

  “我就要闭关结丹了,闭关前我会与六婆婆讲,费家这头有些事情若用得着你,她会召你来说。放心,她只是看你不上,却是个能为疏荷与费家豁出性命的。

  只凭着你是货真价实的费家嫡婿这一条,她便会竭尽全力的保你性命。费家之中,除我以外,没有谁能比她值得信重。”

  “那侄婿便提前恭喜伯岳了!”康大宝按下心中猜疑,先朗声贺道。

  “嗯,承你吉言。”费南応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收了算盘,摆手召康大宝一道出了书斋,入了花苑,小声说话:“宗老离开云角州前,还向我打听过你家黑履师叔。只是家中离不得人,这才在见过伯爷之后就匆匆离去”

  “我家黑履师叔?!”康大宝惊疑出声。

  “是啊,毕竟是金叶道基,便是在京畿道,也能算得上是鲜见非常的。”费南応又轻声言了一句。

  “你是个聪明人,我便懒得与你说些虚言了。因了你与疏荷这层关系,我与黑履,倒也能算得上是半个亲家。

  若是他将来既不想依附仙朝、亦不想投靠大宗,那不妨去我费家族地看一看,那里定能让其少些是非。”

  “这拉拢倒是朴实无华,连个饼都不舍得画么?”康大宝心头腹诽才生出来,便听得费南応继而言道:“东文宗老别的未言,只说黑履只要愿意去,他老人家便可向叶涗老祖求请,保他一个金丹前程。”

  费南応说到此处一顿,语气中渗出来些复杂味道:“一份灵物不成那就两份、两份灵物不成便就三份,只要愿意去便行。”

  “是,侄婿定将此话完完整整告予师叔。”这份豪迈震得康大宝忙将自己先前所言收了回来,面上带喜、恭声应道。

  “还有你那三师弟,是不是也还未娶妻?”费南応脸上又浮出些笑脸来。

  “.这个嘛,不瞒伯岳说,尚寝宫典执女官衮玉瑶,似是与我家师弟有些情愫。”康大宝愣了一瞬,故作难色,开口言道。

  “玉瑶那丫头么?倒是良配。确也不错,左右我歙山堂一时也无有嫡女可嫁,便不与安山衮家抢女婿了。”费南応点了点头,说话时候明显不如先前言起黑履道人那些事时候认真。

  “荆南袁家,是个祸害,郑家那位假丹远敌不得袁不文。州廷前些时候闹得颇为厉害,袁家若是真占了白沙县犯境,岳檩此后未必会再出手帮忙了。

  你既将那袁家嫡女已擒在手中了,便需得小心那老贼入境云角州,铤而走险了。”

  “这事情可否请伯岳代为说和?”康大宝想起来这桩烦心事,亦是跟着蹙紧了眉头。

  “你都将人家嫡女扒光压过了,我拿什么去说和?!”费南応语气平淡地言出了这一句令得康大掌门面红耳赤的虎狼词来,后者愣了半晌,也只得讪讪嗫嚅道:“伯岳明鉴,这事情可非侄婿.”

  然而费司马却是无心再听这“厚颜无耻”之人出言解释,只继续言道:

  “我与袁不文全无交情,若不然他也不会将云威郑家欺凌到如此地步了。不过既然那袁家嫡女尚在你手中,想来他也应未有想好该如何应对你家。你也莫要太过心忧,衮石禄过段时候或许会去趟郑家,届时你通力配合便是,”

  眼见得康大掌门听话过后面有难色,费南応便没好气地斥了一声:“多纠结些虾兵蟹将拾掇好了,有些样子凑数便是了,没让你家自己出人搏命去!”

  后者听过之后,面色这才转好,他可舍不得宗门里头那些瓶瓶罐罐、宝贝疙瘩。

  正事讲过,费南応也无心情要与康大宝说些闲话。

  诸天万界翁婿之间的关系皆是十分微妙,几无例外。

  这般缄默下来,二人便围着这不大的花苑混不自在地转了五圈,最后还是费南応突地开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康大宝不晓得费南応这是不是在赶人,认真想了想,方才言道:“待疏荷境界平稳些了,侄婿便回去吧。”

  费南応皱着眉头接道:“筑基往后的资粮这里业已齐备,你不消为疏荷费什么心的。近来事多,早些回去吧,待疏荷境界稳固了,孙嬷嬷会送她回去的。只是我叮嘱你的事情,切莫忘记。”

  康大宝登时如蒙大赦,当即便要出了这气氛压抑十分的花苑,却又被费南応出言叫住。

  “伯岳还有何事?”康大宝诧异问道,

  “东文宗老说你这康家女婿既藏了他四枚紫玉竹签,便是欠了他一桩人情,将来是要还的。”费南応看着康大宝那渐渐变得难看的脸色也是好笑。

  “什么东西都敢伸手,也是该让你长长记性了!”

  ————

  “又做了一桩亏本买卖!”便是晓得堂堂金丹上修不会真急着要问自己讨要人情,但康大掌门却仍然不想沾惹这场因果。

  “区区四枚能炼制极品法器的紫玉竹签罢了,如何能值得上这个价钱!”

  闷闷不乐地回到房内后,康大宝便与才筑基而成的费疏荷上演了一出依依惜别的戏码。

  只是美人恩重,不舍情郎。康大掌门便不得不勉为其难,关了房门忙活了好一阵子。

  一阵鱼水之欢、颠鸾倒凤过后,方才在筑基之后盲目自信、不敌求饶的费家贵女的连连推搡之下,意犹未尽地离开了费家。

  临行前康大宝又去拜见了尹山公,这老头却是执拗,身上的那一丝死气仍未消散,显是当真没将黑履道人嘱托康大掌门带来的寿元丹服了。

  康大宝晓得自己劝不得,便就告辞离去,决意将此事告知黑履道人再做定夺。

  只是秦苏弗却依旧未从韩城回来,这一次未能与其相见,倒是颇为可惜。

  从戚宅取过经储嫣然之后改良过的月蕨培育之法后,康大掌门便马不停蹄的往重明宗行去。

  谁料才止赶到小环山脚下,他便看见了一个身材魁梧,单眼放光的壮硕男子,脸带笑意,朝着自己拱手相迎。

  “恭迎掌门。”

  “哈,吓老子一跳,开始我还以为是袁不文在这里堵我!老叶,老子就晓得你这祸害定然命长。”

  “侥幸罢了,多亏婉君。”叶正文面上的惆怅之色一闪而过,轻松言道:

  “我才出关,便就听说某些人这些日子颇不安分,去趟观山洞府便就又抢了两个炉鼎回来。康大掌门,你这“善欺妇人”的名头戴的倒是不冤。”

  “放屁,”康大宝笑骂一声,此时再见叶正文,便觉得后者身上萦绕着的那些垂暮之气都已散尽。

  由此也好猜到,想来他这老友筑基过后,也算是心结尽解,重获新生,心头亦是高兴。随即他便大笑言道:“你这夯货怎么舍得出来迎我?”

  “我去与婉君说了说话,想着你也当回来了。”叶正文简略言道,等着康大宝快步赶上过后,才转身与后者并肩同行。“我跟婉君讲了我已筑基,她那眼光没错。我还与她讲了,有位破落掌门近来行事颇为放荡,她那眼光没错.”

  康大宝稍一愣神,目中似有追忆之色,旋即笑道:“你这夯货.”

  二人一路热闹着回了宗门,段安乐便立马过来拜见。重明钟连响三声,身兼职司的门人们只要在宗门内的,也尽数到齐,一一拜见掌门与新晋筑基。

  “大师兄,这一回叶师兄筑基,或可以再办一场筑基大典了。”袁晋出列谏言,场中附和人颇多。

  康大掌门想了一想,也点了点头,说起来也有好长时间没有搜与辖下这些家族、门派相聚热闹一番了,索性就借这个机会吧,却是个好时候。

  还有将来上头若真要点康大宝去白沙县帮郑家,他也多少需要摸摸这些辖下势力的底子,才好短时间内凑出一支能打能杀的队伍来。

  康大掌门沉吟半晌,方才开口:“嗯,这事情周师弟与安乐好好议一议,莫要太过铺张。”

  周宜修与段安乐这叔侄心头跟明镜似的,都不消思量,便晓得康大掌门是在讲“不要赔本、专为收礼”这句弦外之音。

  堂内的何晚樱是个惯会琢磨人心的玲珑人儿,晓得今日康大宝心情不错,也跟着出来露了个脸。

  后者晓得自家这师妹又是想趁机打听风莞消息,却也未有生气。

  而今何晚樱在百艺楼内挂了个符艺启蒙的职司,但大部分时间其实还是在刻苦修炼。

  毕竟她是何老掌门留下来的唯一骨血,有康大宝这位乾纲独断的掌门师兄在任一天,重明宗便不可能短她修行资粮。

  之所以这般刻苦,自不是转了性子,而是为的便是想早日和情郎相聚。

  而风莞近来在斤县县尉的位置上也做得殊为不错,在康大县尊所制下的那套考评中成绩能够得上“上上”,将其顶上那几位上官都远远甩在了后头。

  说起来康大掌门都已将袁夕月这虎视眈眈的猎人改造了猎物,也不是不能让风莞归宗好生与自己师妹团聚。毕竟重明宗而今也算富裕了,不至于养不起一个废灵根修士。

  不过康大宝这些年,倒难得能见到何晚樱这般刻苦的模样,想了想过后,便就又熄了让风莞回来的念头。

  “要么还是等晚樱筑基过后再说吧。”康大掌门心头默念一声,便就不再多言。

  而今的重明宗除了育麟堂的小家伙们,几无一个闲人,皆是忙得脚不沾地。是以将事情安排好了过后,康大宝自不会再多留自家子弟。

  众人尽都散去,裴奕与袁晋又听叶正文言了一阵筑基的心得,而康大掌门自是拉着周宜修与康荣泉,将好容易从储嫣然处得来的月蕨培育之法、还有二阶极品稼师的手札一并交给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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