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者正是云家老祖。
曾经在清河坊市拍卖会拍下三颗延寿丹的筑基老祖。
“可是,云孝天如此包庇云义丰,我不服。”
云慧珍给了余大牛一个眼神,一切由她来说。
“幼牛、三牛为了救云义丰那个畜生,才身陷重围,然而云义丰得到了机会,便下令那几位家族子弟跟他一起逃走,将幼牛和三牛弃之不顾。”
“此等败类,若不正法,我云家何以兴盛?难道还要让这样的孽畜,做我云家的家主吗?”
听着云慧珍字字有据有理有节的话,云家老祖闭上了双目,叹了一声。
“如若云孝天将云义丰正法,我可以向老祖保证,我们一家,还是云家子弟,小牛将来即便筑基,我们这一房也不会争夺家主之位。”
云慧珍说出了自己最后的底线。
云小牛目光一收,下意识的看向余大牛,随即恭敬的站在原地,默认云慧珍的话。
他知道自己父亲的性格。
知恩重恩。
不会做对不起云家的任何事情。
“慧珍,老夫知道你内心之苦,也知道你们一家这么多年为家族做出的贡献。”
云家老祖睁开眼,浑浊的目光尽是无奈之色。
“云家能有现在的兴盛,这其中有着你在背后谋划,只可惜你是女子,否则,老夫我定让你做这家主之位。”
说到这里,云家老祖重重的出了一口气。
“是老祖无用,寿命将近,庇护不了小牛筑基,不然孝天也不敢这么肆无忌惮。”
“不过,只要小牛起誓,筑基之后不对云义丰一脉下杀手,老夫可以为四牛也争取一次冲击筑基的机会。”
云家老祖郑重的说道。
意思很简单,就是想让余大牛一家放弃仇恨,然后许诺给云四牛购买一颗筑基丹。
“老祖请恕孙儿无礼,孙儿不会以二哥被废、三哥被杀的代价,谋取自己的筑基机缘。”
“孙儿宁愿一生不筑基。”
云慧珍还未开口,云四牛便走了出来,恭敬的对着云家老祖跪了下来,坚定的说道。
“慧珍,你的意思呢?”
云家老祖看向了云慧珍,他此刻的内心也很无奈。
云孝天想要护住云义丰,那是因为云义丰的儿子也被坑死了。
不是别人坑死的,就是被云义丰这个做爹的坑死的。
就因为他胆小畏惧,带人逃跑,不仅害死了三牛,使的幼牛被废,就连他自己的两个儿子也都死在了云门山战场。
现如今,云孝天一脉的嫡系子弟中,就只剩下三个人,分别是云义丰,云不凡,云博旭。
云博旭是云义丰的孙子,但现在只有六岁,刚检测出四系伪灵根。
如果云义丰死了,云博旭这个唯一的继承人地位,就会变的岌岌可危。
云孝天的时日也无多了。
云不凡一心结丹大道,云孝天一死,他恐怕也不会再管家族之事。
为了家族重器不旁落。
云孝天就算是想要亲手活剥了云义丰,如今也只能忍着内心的冲动,将这个畜生保下来。
“老祖想让孙儿怎么选?孙儿还能怎么选?”
云慧珍站起了身,来到云家老祖的面前,跪了下来,
通红的双目看向云家老祖,目光短暂相交,却是让云家老祖心生不忍。
他能够看得出云慧珍的状态,比他更加的糟糕。
他服下了三颗延寿丹,现在还能在苟活十余年,而云慧珍那充满死气的瞳孔,也就在这三五年之内了。
这并非全部都因为早年产子,这些年为云家操持,也让云慧珍损耗了大量的心神。
这一刻,云家老祖站了起来,将云慧珍扶了起来。
“老夫知道了。”
“你放心,老夫会保住你们一家,也会让小牛筑基成功,但是……你们怕是要离开这个家了。”
“不知将来可还认我这个老祖?”
云家老祖抚摸云慧珍那比自己还要苍老的脸颊,眼中起了一层水雾,似乎想起了早年带着云孝乾这个女儿玩耍的一幕。
那个时候的小娃娃,如今却要走在了自己的前面。
“老祖~”
“老祖……”
余大牛也在这时跪了下来。
云小牛、周氏、还有刚满五岁的云齐睿也都是跪了下来。
他们都清楚云家老祖这一句话意味着什么。
就在这时。
一个声音响彻云家族地,就连镜月坊市的修士都能够听到,不由的将目光看了过来。
“在下阮铁牛,受陈符师之托,前来接余大牛道友一家前往清河坊市,还望云家各位道友行个方便。”
轰!
瞬间,三道恐怖的威压席卷而出,每一道都有着筑基修士的气息。
这让云不凡直接飞出了祠堂,脸色深沉的看向阮铁牛三人,但是感受到阮铁牛他们身上的浓郁杀虐之气,眉头不由皱起,露出谨慎之色。
阮铁牛、徐峰、徐洪他们三个可都是猎妖者出身,斩杀了不知多少妖兽,身上的煞气自然浓郁。
再加上,猎妖者都是脑袋别裤腰上讨生活,所散发出的凶残气息,就能让其他筑基修士心生胆怯,不敢与之一战。
吼~
陡然,一头身高两丈的长臂猿飞身来到了云不凡的身后,手中拿着一根特制的棍类法器,目露凶光的看向阮铁牛三人。
为了家族传承的延续,云家老祖已经将自己的二阶灵宠交给了云不凡。
“余大牛一家乃是我云家子弟,三位道友此来,莫不是想从我云家抢人不成?”云不凡寒声说道。
对于阮铁牛口中的陈符师,云不凡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一个画面。
那是四十多年前的一幕。
他那个时候还只是炼气六层,去外围水域做执事,收过陈江河养的大青鱼。
那个时候,他还称赞陈江河的养鱼天赋。
后面更是将陈江河破格提拔为高级渔农。
时间一转,四十多年过去。
他没有想到当初的那个小渔农,竟然成长到了这个地步,能请出三位筑基修士前来云家,帮助昔日好友脱困。
“云家之人?”
阮铁牛看了一眼那头二阶灵兽,眼神瞬间冰冷了下来,凶光外露。
身为猎妖者,他斩杀的都是深山妖兽。
这种养在温室中的灵兽,他有的是办法对付。
更何况,他们三个都是猎妖者出身,根本就不惧眼前的长臂猿。
被阮铁牛三人的目光盯上,长臂猿只感觉一股凉意冲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手中的长棍颤抖了一下,不由后退一步。
“哼。”
阮铁牛不由冷笑一声:“是不是云家人,陈符师没有说,但陈符师的意思,是让我们带余大牛一家前往清河坊市。”
言罢,阮铁牛向前一步。
徐峰和徐洪也都是紧跟一步,恐怖的气息直逼云不凡。
这一幕让下面围观的云家修士都惊呆了。
他们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敢来云家撒野。
更没有想到,竟会是三位筑基前辈。
镜月坊市中,一群修士都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议论纷纷。
人群中,周妙筠的脸色一变。
她猜出了阮铁牛口中的陈符师是谁。
与余大牛关系好的符师,还姓陈,那就只有陈江河了。
“这三位筑基前辈都是他请来的吗?他竟然能请得动筑基前辈!”
与此同时。
褚符师站在镜月酒楼的露台上,望着与云不凡对视的阮铁牛三人,心中惊骇不已。
“他们口中的陈符师,是陈道友吗?”
“似乎与余大牛有关系的符师,也只有陈江河道友了吧!”
“一别近二十载,他竟然成长到了这个地步,挥手之间,竟派来了三位筑基前辈接余大牛。”
云家的事情瞒不住,内部矛盾早已经传遍了镜月坊市。
但是他们这些修士可不管那么多,都是非常乐意看云家的笑话。
只是有点可惜了镜月湖的传奇赘婿。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位传奇赘婿竟然还有着这般强大的后盾。
能派出三位筑基前辈的符师,那位陈符师应该是一位二阶符道宗师吧!
仰望着那三位筑基修士,云孝天的脸色越加阴沉。
多么好的局面啊!
就因为那个孽畜毁了眼前的一切。
云小牛一旦冲击筑基成功,那么就可以让云家继续保持两位筑基修士,一头二阶灵兽的局面。
再加上余大牛的人脉关系,将来或许还可以再搞到筑基丹。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被自己的那个逆子给毁了。
这一刻,云孝天的内心生出了一丝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