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长生仙族从五行山喂猴开始 第218节

  “亲家说的哪里话。谁家不盼自家娃儿有出息?只要是为他好,便是天涯海角,也没什么舍不得。”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暗暗掂量。

  老桂口中所谓的“去处”,不知是不是自己心头所想的火焰山。

  只是眼下瞧来,他也不过存了个念想,未必真有把握。

  既如此,便不必追问,免得落了下乘。

  此后一阵,日子又归于山中那份平静。

  老两口一直守到桂宁出了月子,身子养得妥当,这才辞别,返了两界村。

  临行时,柳秀莲抱着襁褓,怎看都看不够,一张脸满是不舍。

  虽晓得再过三五年,这宝贝曾孙便要接到村里抚养,可眼下这分别,终究教她心头空落落的。

  归途中,柳秀莲便忍不住絮叨。

  若是能有个赶路的法子,不论法术也罢,法器坐骑也罢,那便再好不过。

  想来时,即刻动身;

  想回时,不过旦夕之间。

  岂用受这般离别之苦?

第199章 招云之法,无诏行雨

  来时路,去时途,脚下丈量的,无非还是那片山河。

  行了数日,当那几缕熟悉的炊烟,懒洋洋地从山坳里飘起时,两界村便算到了。

  村口比离去时要静些,连犬吠都懒散了几分,倒也算安生。

  只是东头山道旁,却多了些外乡面孔。

  一个个面带菜色,神情麻木,三三两两聚着,连说话的力气都省了,只剩一双双无神的眼,呆呆望着村里偶尔走过的人。

  比起先前疫灾时的阵仗,如今难民倒少了许多。

  姜义掸了掸衣角,心里跟明镜似的。

  染了瘟的,生死都快,没染的,撒腿便能跑,能逃多远逃多远,总能寻到块干净地界。

  可这大旱……赤地千里,往哪跑?

  左不过是从一片焦土,走到另一片罢了。

  进了村,柳秀莲径直回了屋,数月未归,总要拾掇着些。

  姜义则熟门熟路,绕到了自家屋后。

  那株仙桃树依旧老模样,只是枝叶间多了几分润泽,想来是姜曦那丫头平日没少费心。

  再一瞧,那几窝灵鸡,正埋头在土里,卖力打理果园。

  许是听见了脚步声,几只领头的老祖抬眼瞧见是家主,反倒忙得更起劲,半点不见生分。

  瞧着这幅光景,竟比人过得还安逸。

  后院那点家当照看妥帖,姜义才拢了拢袖,往闺女那方树屋踱去。

  家里既已回了人,那施水济民的差事,也就不必再劳烦她一个姑娘家。

  信步踱去,还未至树下,那扇平日紧闭的木门,已然无声开启。

  想来是那丫头,早感应到了父亲的气息。

  姜义走到门前,正待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只眉头轻轻一挑。

  不对味。

  这丫头身上清净如水,平稳中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牵系,混混沌沌,却又生生不息。

  他凝神片刻,将心头猜测化作低语,带着几分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意:

  “这是……怀上了?”

  话声极轻。

  姜曦那张素来清冷的面庞,难得泛起一抹绯色,只轻轻颔首,便算是应了。

  旋即,她取出那口莲池陶瓶,双手奉到父亲身前。

  姜义心头的欢喜,登时似开了闸的春水,再也收拢不住。

  他忙将瓶子接稳,脚下生风,一溜烟便折回前院,将这桩喜事告诉柳秀莲。

  柳秀莲听了,先是一怔,而后双眼亮得惊人。

  方才还挂在眉梢眼角的离愁,瞬息间便被冲得干干净净。

  她也顾不得歇脚,当即挽起袖子,口中念叨着什么物件还需再添置一份,人已经风风火火地奔着后院去了。

  看那架势,是直奔着灵鸡窝里那几只最肥的去的。

  姜义瞧着,只是摇头,嘴角却噙着笑。

  这媳妇,还真是半点闲不住的命。

  以姜曦如今的修为,别说那几只后生灵鸡,便是连三只成了精的老祖宗宰了,也补不出半分实在。

  不过是图个心安,讨个彩头罢了。

  此时,他自然也不会去拦。

  由着她忙前忙后,自个儿则转身回屋,收拾起行囊去。

  待到暮色四合,院里掌了灯,一家子人便都团圆齐整。

  桌上的菜是热的,酒也是温的,氤氲的水汽里,一张张脸孔都瞧着亲切。

  一来是给老两口接风洗尘,二来也为姜曦那桩喜事讨个彩头,总归是团圆饭。

  席间杯盏轻碰,笑语晏晏,瞧着倒是其乐融融。

  只是这话说得久了,绕来绕去,终究还是落在了姜曦腹中那尚未出世的孩儿身上。

  说到兴浓处,金秀儿与赵绮绮二人,手上夹菜的竹筷,便不自觉地慢了半拍。

  眉眼间的笑意仍在,只是未曾走到眼底,里头藏着一分旁人不易察觉的艳羡,还有几分说不清的落寞。

  她们两个妇人,都是嫁入姜家不久,丈夫便早早远行,至今未有归期。

  莫说那难捱的相思,便是想再添个一儿半女,如今也只好寄在空想里。

  这点心境,姜义自然看在眼里。

  他心头暗暗一叹,却也无甚良策,只得顺势将话头接了过去,语气平淡地夸起那个才落地的曾孙:

  “那小子精神极好,生时一声啼哭,整座山都听得见。如今更是能吃能睡,一双小手攥得紧紧的,活泼得很。”

  柳秀莲也在一旁帮腔,眉眼带着几分真切的遗憾:

  “是啊,只可惜不能常常见着。那鹰愁涧路远得很,短时日里,哪有法子带来与你们瞧瞧。”

  一言一语,不着痕迹,便将旁人的心念轻轻按了下去。

  桌子另一头,姜钧依旧是那副模样,只管埋头对付碗里的饭食。

  偶尔抬起头,也是伸筷去逗弄身边的小侄女,惹得那小人儿咯咯直笑。

  他一双眼清澈见底,似是半点未曾听见席上闲言。

  此后,姜家的日子便又回到了旧时的模样,不快,也不慢,像院里那口井,水面无波。

  姜义多数时候,还是守着屋后那眼灵泉,那株桃树。

  修行如逆水,炼浊化清,更是水磨功夫,急不来。

  唯独每日清晨,必去祠堂讲学。

  经史子集说一说,顺带听小儿絮絮,报些天上地下的消息。

  这日,姜亮那道虚影方才凝起,便带来一桩新事。

  说是大旱连月,终是逼得鹤鸣山坐不住了。

  天师府的道人,如今几乎倾巢而出,四散天下。

  姜义听了,只淡淡一声“哦”,随口问道:

  “鹤鸣山家大业大,底蕴深厚,手段更是繁多,救人济灾,想来总有些章程罢?”

  在他心底,对鹤鸣山终究存着几分情分。

  一来,自家小儿能有今日光景,鹤鸣山当年也算出了力。

  二来,大孙姜锋虽在门下受了冷落,却仍念师长旧情,从未言过半句不是。

  只是姜亮的面容依旧虚淡,未见半分舒展。

  凝滞半晌,只沉声道:“但愿如此罢。”

  他顿了顿,话里透出几分疲惫:

  “天下大旱,生民困苦,连长安城隍庙里的香火都淡了。文雅在洛阳老君山,每日看伤病之人日益增多……日子也不好过。”

  姜义听罢,便不再多言。

  一炷香的经学讲完,众人各自散去,他方才回转院中。

  人还在山脚下,离院门尚有些距离,耳根子却先一步捕捉到些细碎的动静。

  那动静,竟自姜锦的屋里传出来的。

  可姜锦方才还在祠堂,按理此刻该去了学堂才是。

  姜义步子不自觉放慢。

  果不其然,稍候片刻,门帘一掀,一个贼头贼脑的小身影溜了出来,正是姜涵那丫头。

  她左右张望一番,做贼似的,一溜烟便往屋后去了。

  姜义不动声色,依旧是那副闲庭信步的模样,跟了过去。

  才拐过墙角,便与那丫头撞了个正着。

  她怀里揣着两个红彤彤的野果,隔着老远都能闻见那股子甜香。

  小丫头一瞧见曾祖,登时如护食的小兽,急急将果子往怀里一揣。

  招呼也不打,扭头便跑,唯恐他要来抢似的。

  姜义只是抬眼,顺着她来时的方向望去。

  后山的山道上,几片枝叶尚在轻轻摇晃,显是方才有人经过。

  姜义摇摇头,笑而不语,自顾自转身去了灵泉旁,盘膝坐下,入定修行。

  如此,又是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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