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称臣?门儿都没有,开门,叫爸爸!”
巨大的关门之后,无数人紧张地遥望着海面上的大舰队。
丰前国府内馆是大友氏的本据地,此前大友义镇便长期驻跸于此,处理领国政务、外交事务及宗教政策,以及接受圣十字教会洗礼。
这里也集中了大友家核心的家臣团、财政机构、还有宗教设施如教堂、寺院,大友氏一脉的精华尽在于此。
所有高层齐聚天守阁。
三岁的二十二代当主大友义统端坐主位,脸色懵懂,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命运即将被彻底改写。
下方的家臣人心惶惶,吵作一团,久久都拿不定主意。
轰隆——!
一声巨响。
让人牙酸的关门倾倒声在府内馆所有人的耳畔响起,一抬头他们便发现丰前国最后的屏障已然在空气中冰消雪融。
【巨炮黑船】:“对国门特攻,这门火炮能打破各种道场法界和一国门户,与其他火炮组成炮组,数量越多,集火越强。”
打破丰前国关门只用了一次舰队齐射!
城中的家臣和兵将都知道大势已去,除了少数忠贞之辈还在抵抗之外,大多数人都瞬间丧失了抵抗之心。
“主公,失礼了。”
家臣中实力最强的钢岩忍首领,也是唯一的一位五品上忍钢岩义右,上前一把抄起大友义统便冲了出去。
保住大友家的嫡系血脉已经是他能为大友义镇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只要把他送去主岛,一定有大名愿意借大友家的名义重新打回九藩!
可他才刚刚冲出天守阁不远,想要跳出院墙偷偷溜走。
嗖!嗖!嗖!
尖锐的破空声陡然袭来。
一连三个后空翻,才躲开了十几只寒光闪闪的四角飞镖。
却见被王澄偷偷收服的六品忍者钢岩智秀,带着一支麾下的钢岩忍小队,挡在了他的面前。
手里握着一柄风魔手里剑,看向他这位曾经的首领冷笑:
“丰前守殿,还有向来不上前线,一直躲在后方安享好处的宗家大哥,两位这是要去哪里啊?”
钢岩义右看到这个支脉分家的弟弟脸色阴沉下来,哪里还猜不到他已经背叛了自己。
“滚开!”
正要从另一个方向退走,却骇然发现另一个十分熟悉的娇小身影挡住了他的必经之路。
“是你,立花雪千代?!”
这位立花家的独女在大友氏内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凡是见过她真面目的都说,此女肌肤洁白,好像细腻的玉白瓷器,堪称“九藩岛第一美人”!
关键实力高强,兼修【影流武士】和【钢岩忍者】,继承了立花家用先祖大雷鬼骨骼打造的名刀【雷切】,实力远超普通六品。
王澄毕竟不是什么魔鬼。
大发慈悲允许立花道雪不用亲自出手清洗老东家,但立花雪千代可不行。
立花家要是不能立下功劳,收缴立花家领地时他也不会手软。
雪千代冷冷开口:
“殿下有令,大友家的所有血脉,无论主脉支脉都将彻底被失踪!”
半天之后。
当王澄身披银鳞重甲,带领禁卫军走进大友家传承了二十二代人的天守阁,大马金刀坐上首位时。
立花道雪、立花雪千代、钢岩智秀和一众投靠到他们麾下的忍众,以及大友家领地上幸存的所有家臣、各级官吏全都战战兢兢地对他大礼叩拜:
“拜见九藩守护殿!”
西海道霸主的气势于此彻底凝成实质,化作一条巨大的青龙在他头顶疯狂吞吐九藩岛150万倭人聚合的龙气。
九藩岛上的所有城池也在此刻被连成一体,纳入到了【靖海王之宝】所立天规地矩的统治之下。
当然,夺得了九藩岛的权力不是结束,而只是一个开始。
九藩岛属于倭国行政区划中的西海道,后面还有五畿七道。
从南向北依次是:西海道、南海道、山阳道、山阴道、东海道、北陆道、东山道。
以及京畿区域内的五个令制国:山城、人和、河内、和泉和摄津。
东海国任重道远。
很快等大友众臣散去,只留下核心人马。
立花道雪上前谏言道:
“主公,想要统一瀛洲实现您的霸业,东海国还要一路北伐。
先要打山阳山阴地区、然后是近畿再打中部和关东、北陆等地方,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再加上九藩地区一直被排斥在主岛之外,虽然矿产资源丰富,但利用率普遍不是很高,整个地盘的动员力要远低于主岛等成熟区域。
可以说,近畿和关东皆是王兴的金角之地,而关西和九藩则是次之的银边地盘,剩下的四藩岛和东北地区因为地理位置则是最次之地。
还要早做打算才是。”
王澄随意摆摆手:
“各家大名的实力还太强,我们不着急扩大地盘。
立花卿,你可知除了《海权论》之外,我还有一门用处绝不在它之下的学问,叫做.《离岸平衡手》!”
又在心里默默加了后半句:“《瀛洲搅屎棍》,有我是你们的福气。”
第239章 东方和西方的书友们
玉京城,裕王府。
专属于裕王自己一人,不允许任何妃嫔、下人进入的小书房里摆满了各种琳琅满目做工精美的小玩意。
尤其是最中间的一张大书桌上,竟然还凑齐了《海权论》附带的所有“周边”。
有一颗比人头还大的黄铜地星仪,大陆比例虽然略微有些失衡,但已经可以十分直观地认识整个世界;
有一百比一复刻的弗朗机大帆船,刷着桐油的木质舰身风帆、缆绳、舱门.纤毫毕现,就连黄铜制成的火炮都一应俱全;
还有只能看不能用的精美火绳枪模型;罗盘和世界主要航线的航海图
甚至还有当年宝船舟师所用的宝船模型,实际就是大号福船,不会被人无端联想到郑和宝图的下落。
显而易见,这种先进的营销理念自然都是王澄的主意。
加上书商世德堂发现《海权论》爆火之后比他这个作者还要积极,搭售周边可比单纯卖书要赚钱太多了。
能买得起这些东西的读者自然也都非富即贵,就比如裕王这位理论上全大昭第二尊贵的人物。
说来也巧。
那天他在王府里,借着准储君的位格和汉始皇帝王神炁构建的天规地矩,无意间听到了自家父皇像是要吃人一样的咆哮声:
“钱!他们偷了朕的钱!”
花钱找亲信宫人打探之后才得知,自家父皇正在看一本名叫《海权论》的书。
当时距离刊行只过了几天,口碑才刚刚发酵就立刻被监视四方的白鳞卫送到了【社稷主】的案头。
社稷主虽有移山倒海之能,但力量辐射范围只在千里之内,连自家王朝的疆界都不能完全掌握,更何况是万里之外?
以前绍治皇帝跟历代先帝一样,全都觉得外面都是蛮夷之地,自家天朝上国不假外求,自给自足。
这种认知在一定范围内似乎也没错,但凡北方草原能够种地,早在汉武帝时期就不会再有游牧民族崛起的机会了。
如今他被《海权论》打开了眼界,清楚看到字里行间处处都写着一个字:钱!
有人拿走了本该属于朝廷的钱!
裕王现年二十四岁,正是精力充沛好奇心旺盛的时候。
立刻派人从京城的书肆里买到了眼前这些东西,随后也看到了作者罗列的一系列详实数据:
“.瀛洲石见银山新大陆波托西银矿
早在弘治朝国库太仓银年景最好的时候一年收入400万两,加上占比80%的实物田赋3000万石,也不过才两千多万两白银。
随着大航海时代来临,如今全世界每年所产三分之一的白银都在不断涌入神州,弗朗机、尼德兰、不列颠尼亚等国大致的贸易数据如下.
可是,我们大昭到了绍治一朝,田亩却从开国时的8.5亿亩骤降至4.2亿亩,太仓白银岁入也仅剩下130万两,无论何种税收都不增反降,支出反而暴涨到240万两
那么问题来了,整体外贸收入在疯狂暴涨,朝廷税收却在持续减少,钱到底去了哪里?”
裕王看到这里也顿时明白父皇为什么会大发雷霆了。
就算数学再不好,也知道大昭理论上的岁入应该是连年增长,甚至是越长越快,万万不可能出现这种越来越少的情况。
既然这钱朝廷没拿,肯定是有人拿了。
不要说掌握大权的社稷主,就连他这个还没有体会到权力滋味的准储君都忍不住气血上脑,青筋暴跳。
咬着牙吐出了自己的论断:
“朝堂之中有奸臣!很多很多的奸臣!”
尤其是当他向那群“两袖清风”的清流师父们,还有王府属官们问及这一怪象时。
却得到了“江南水患频仍,民力已竭”、“流亡日众,田土抛荒”、“奸猾吏胥,侵吞中饱”.等一系列可笑的答案。
裕王感觉自己在他们眼里像是一个傻子。
看到这些人“忧国忧民”的嘴脸,他也越发坚信《海权论》上说的一段话:
“同道们,财权即政权!海权即国权啊!”
甚至裕王还无师自通,自动在心里补上了那位作者靖海王王澄的未尽之言:
“皇帝和朝廷中枢跟咒禁山海之下被当成弃子、消耗品的疍民、采水人,才是真正的利益共同体。
一个被人偷走了钱,一个被人偷走了命!”
直到今日,一则来自东海的消息突然轰传天下。
靖海王带领自己的东海国陆海二军,豪取石高250万,足有大昭十二分之一的九藩岛。
一跃成为西海道霸主,对比全瀛洲所有大名也是当之无愧的天下强藩。
证明作者不仅有理论更有实践,正在一步一个脚印践行自己的道路。
据说这一天东海沿岸无数座属于他爹【靖王爷】的庙宇、神龛全都大放神光,通宵达旦久久不散。
而且还是极为烧包哦不,是显眼的七彩毫光。
裕王坐在自己的小书房里,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开关!大昭必须要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