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被兰花一派称作【锁骨菩萨】,时代久远,世人已然分不清她是兰花法的鬼神,还是九天道气化身之一。
另一副画像则是兰花法的祖师爷,也是第一个开办官方妓院的管仲。
随着名为仙童,实则比邪祟还要邪门的还童仙力量恢复。
咔嚓!
无论是菩萨像还是管仲画像都猛然裂开,灵性消散一空,而这在他们的计划中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第二天,处于镇海卫直辖卫城内的邢府白幡招展,哀乐阵阵。
人间阴鬼邪祟横行,只有那些老人寿终正寝,家中富足能请神道职官坐镇超度的人家,才会选择停灵七天。
夏天天气热,一般人家最多停灵三天。
如果是意外横死的那些则很多都是当天就埋,甚至当天就烧掉,以免因为浓重的怨气变成邪祟屠杀全家。
那种会说:“先父生前最怕火,师傅想想办法”的傻瓜,在这个世界早就已经死绝了。
邢百川只留下了衣冠,倒是不用担心会诈尸,可邢玉郎却没那个耐性等七天过后再收钱,就给提前到了三天。
“王千户竟然也来了。”
“千户大人这次在瀛洲立下大功,沿海二十四卫早就传遍了,您真为咱们镇海卫长脸。
出去一说咱是镇海卫的,谁不高看一眼?”
“千户大人.”
看到王澄也来吃席,早到的官将们纷纷跟他打招呼。
当初这帮人可是亲眼看到指挥使和王御史故意送他去东海国当暗间,只是听说了一些任务细节,换他们任何一个人去都是九死一生。
如今不仅没死还立下大功,又不计前嫌,来参加邢百川的葬礼,纷纷感慨:
“王千户真乃忠义之人啊!
邢指挥使若泉下有知,他在镇海卫还有这样的好下属,一定也会感动垂泪吧?”
已经被消化了一小半的邢百川:
不敢动,一点也不敢动,怕魂飞魄散。
同样收到请柬,代表山海会过来的沈月夜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袖。
“富贵,等吃完席,咱们真给他们一百两啊?”
王澄凑近女孩耳畔,压低声音笑了笑:
“师姐我问你,大昭人避讳死字。
帝王称‘崩’,诸侯称‘薨’,士人称‘不禄’,平民称‘死’,道士称‘羽化’,和尚称‘圆寂’。
那敌人死了又叫什么?”
沈月夜歪歪头:
“呃,不知道。”
王澄十分欠打地比出一个剪刀手:
“叫哦耶!
这都不知道?上次师兄比的脑瓜崩‘OK’你也不认识,等哪天晚上有空的时候我教你外语。
而且,你不觉得在这大喜的日子里,花一百两买一张前排座位很值吗?
再说等吃完席,那位邢公子能不能坐上指挥使宝座,我们还用不用给钱都说不准呢。”
沈月夜气鼓鼓拧了他腰一下,嘀咕道:‘我家老母亲就是外国人,我外语好着呢,根本不用你教。’
王澄已经看向了早到一步到达的上官【鬼神妒】陆云尘。
“眉间有青气成云,注定是青云直上之相啊!”
第204章 陆指挥使:我还没出力你怎么就倒下了?
陆云尘身边还坐着一个体态娇小的少女。
竟是原本因为蒲寿英引倭寇作乱,外出避祸,已经有小半年时间没见过的【海捞子】韩淑书。
今天来这里应该是代表她的伯父翻江鼠韩泽长。
“昨天我已经见过老陆,没见到韩淑书,看样子两个人好像很是熟络的样子。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纯洁的男女友谊?”
王澄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天资绝顶的陆云尘已经完全吃透了那些教战舰指挥的外语书籍。
不仅成为了一位合格的风帆战舰指挥官,还有些好为人师,正拉着小迷糊韩淑书给她上课。
“淑书,我给你说,测算火炮射击诸元,最简单的测距方法是.”
“假设你站在火炮旁边,用仪器测出火炮到目标的仰角是α,火炮高度是h,那么距离D=h/sinα”
王澄惊叹于陆云尘这位勇士,竟然想要启蒙韩淑书这个连牵星板都用不明白,出个门就会迷路的数学白痴。
毕竟哪个出身书香门第的姑娘会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扛鼎】当灵应?
让韩淑书跟虞姬的角色换一换,画风都得大变,她一手薅着全甲楚霸王,一手扛着乌骓马,踏浪冲过乌江去。
怎么说呢,这两个人也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了。
“这样,那样,再这样,懂了吗?
咳咳,人就算再笨怎么可能学不会三角函数?咳咳幻术!我一定是中了幻术!”
然后,不出王澄所料,陆云尘教着教着就开始大口吐血。
“哇呕.哇呕”
也不知道是鬼神妒又开始发作,还是被韩淑书给气的。
小姑娘不好意思地吐了吐粉嫩的舌尖。
回来了两个多月,常跟陆云尘这位宝山千户所正千户打交道,对他动不动就吐血已经习惯了。
只是貌似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这血吐得特别多。
主因还是陆云尘心善,见不得傻瓜,倔劲儿上来,一定要教化她这一块顽石。
韩淑书担心自己继续待在他身边,会让他不小心就死这儿,和邢百川一起并骨,连忙取出自己的手帕帮他擦了擦嘴,就逃也似的跑掉了。
“那什么,陆家哥哥你轻点吐。
淑书不喝酒,先去小孩那一桌占个座。”
王澄这才拉着沈月夜在陆云尘这桌坐下,跟这位上官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昨天回来他们已经见过,该寒暄的都寒暄过,该密谋的也密谋过。
王澄说这一百两礼金不用给,可不是空穴来风。
只是等镇海卫的官将们慢慢来齐,却左等右等都不见开席,除了不方便待客的邢家女眷,唯一的男丁邢玉郎竟然一直都没有露面。
“那位邢公子怎么还没来?”
“办丧事哪有让客人先到,都眼巴巴等他这位孝子的道理?”
有以前就看邢百川不顺眼的官将更是幸灾乐祸地断言:
“老子坐花船游玩死在了江上,那位风月郎不会是也死在某个花魁的肚皮上了吧?”
“邢家公子想补实缺怕是难喽。”
世官继承的规则他们都知道,很多人其实都是以戏谑的态度来吃席。
那些中上层的千户、千总不少人都有心思挑战一下正三品卫指挥使的宝座。
又过一会儿,就在众人等的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突然有人喊道:
“你们快看九龙江上。”
众人抬头一看。
卫城临水的城南水门外,一大群明显是由法箓内“吏兵出官”招来的美貌侍女前呼后拥着一顶轿子,撒落天花踩着江水飞奔而来。
有人吹笛,有人鼓瑟,排场十足,比朝廷大员出行还要气派。
关键问题是看这些侍女吏兵的气势,跟五品职官练出来的庙军鬼卒也不遑多让,证明来人拥有至少五品的实力!
嗖!
画着美人出浴图的轿帘一闪。
一个好歹换上了一件白衣的翩翩佳公子,像树叶一样轻飘飘地落到了众人面前,对这些官将拱了拱手。
引来一片哗然。
“不是说他年近三十,还是一事无成的花花公子吗?”
“对啊,道行怎么一下子就突飞猛进了?难道说是父亲去世就发愤图强了?”
邢玉郎一出手便震慑全场。
众人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一个流连花丛的纨绔子弟,怎么会突然就出息了。
许多人脸色发苦,默默收起了抢指挥使宝座的心思。
若是以后对方成了自家上官,一百两礼金怕是省不下,甚至逢年过节还得多送。
王澄也大感意外。
立刻调动奇货可居看过去,没有从他身上发现任何异常。
只是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罩在这位邢玉郎的身上,用极高的位格遮住了一些不能让别人看的信息。
侧头示意陆云尘,后者淡定自若,显然没有把那回头的浪子放在心上。
邢玉郎傲然扫视全场。
看到了过去的一群叔伯,大名鼎鼎的鬼神妒、鬼神惊,还有一群镇海卫辖区内的势力代表,心中满是兴奋。
“我有主人赐予的宝物护身,震慑住这些骄兵悍将,再通过朝廷的考核轻而易举。
表面上继续投靠我父的靠山清流官员,暗地里则为主人做事。
今日便是我为清流交上投名状,重归龟山书社,在二十四卫扬名之时。
对了,等我坐稳指挥使的位子,牡丹只是一个小小的花魁,根本配不上我这位正三品卫指挥使,最多当个暖脚小妾。
敢惹我不高兴就把她发卖出去。”
邪意深藏的目光在沈月夜、韩淑书还有几位大势力的女性代表脸上扫过。
“这些女子才是我事业上的良配!
特别是这山海会直岁堂官家的大小姐地位最高。
先用我那两门压箱底的绝活【佳人返步】、【不期而至】试试,若是还不从,我就掐断他们的水运航路,让那快死的老堂官乖乖献上女儿。
主人也一定会支持我,嘎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