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孝苟翻着白眼,但他说话的底气不足。表面看他确实像吃软饭的。
灶房里又熬废了一锅灵药的徐福贵走出房门:“吃软饭?怎么?”
“爹你别听四弟瞎说。我和智怡的婚事他爹同意了,让咱提亲商量日子成婚呢。”
“好,好啊!”
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三苟,你没当上门女婿吧。”
佳珍走出房门,见徐孝苟崭新的锦衣,以为他倒插门到傅家。
“不是啊娘,我是娶她过门。”
徐孝苟解释清楚后,众人聚在堂屋商量婚事。
————
“三哥,你喜宴的事情我有发言权,爹娘现在让我掌管家里财务了哈哈。”
“啥?”
徐孝苟愣了下,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你,掌管家里财务?”
“没错,我在咱家的作用就是管账,保准能开源节流、攒下家业。”
“……”
徐孝苟知道他四弟有多抠门,真要让他操办婚宴,肯定很穷酸。
他求助似地看向爹娘:“爹,娘,多为我喜宴花点银子嘛,咱家总不能显得太小气。”
佳珍点头同意:“是,你是咱家第一个娶媳妇的,对方还是大户人家,婚宴不能寒酸。”
徐福贵嘱咐徐孝云:“这事儿可万万不能节省。”
“该省还是要省,花小钱办大事嘛,咱家这么多人手,很多事情能自己弄。再说,咱家再怎么花钱,和傅家那边的宴席比起来还是寒酸。
放心吧,我不会舍不得银子,肯定办的风风光光。”
徐孝云保证自己不吝啬,大家松了口气,然而他转头就问徐孝苟:“三哥,你婚宴不介意用咱家自酿的酒吧。我最近研究酿酒,想给咱家增加进项,正好在你婚宴上试试。”
“喜酒你都想省?不行不行,必须用好酒。”
徐孝苟黑着脸。
二人又是一番唇枪舌剑,最后徐孝云面对爹娘和三哥的强烈要求,不得已将婚宴的开支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之后众人商议提亲和婚宴的具体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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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房里。
徐孝云来喝水,注意到灶台上放着的十几颗炎杞。
“咦,这炎杞怎么和药田的不一样?”
他家药草田的炎杞刚长成,今年正好结出第一年的炎杞果。
论收益,炎杞本来收益就低,更别说是第一年药性不强的炎杞。
卖掉五亩炎杞的收益,聊胜于无。
于是精打细算的徐孝云想到个办法,正好也是他一直以来的想法:酿成炎杞酒、卖酒。
他不喜欢武道,却是很热衷于赚钱,才十五岁的他满脑子赚钱想法。
他家有田有自产粮,再加上五亩炎杞,可以酿造炎杞酒。酿酒配方和流程他早已研究清楚,且开始制作酒曲。
灶台上的炎杞,还有少许其他灵药,是徐福贵熬药汤留下的。
徐孝云拿起一颗炎杞仔细观察:“这是哪儿来的,看起来比药田里的炎杞品相好多了。”
这是徐福贵体内空间的灵植炎杞,当然和普通炎杞不同。
“用这个制酒曲试试。”
他顺手收起灶台上的炎杞,准备拿去当酒曲原料。
第57章 婚宴
一个月后。
徐孝苟和傅智怡的婚宴如期举办。
清晨,徐孝苟带着接亲队伍到傅家接亲。
气派的傅家大宅一片喜庆景象。朱红色灯笼挂满庭院,红底金线的喜幛高悬,墨香四溢的楹联贴在两侧立柱上。
按照习俗,“嫁女儿”和“娶媳妇”是双方分别操办。
毕竟双方的亲戚和人际往来不同。
傅家这边嫁女儿,除了徐孝苟和结亲队伍,其他都是傅家的亲朋好友和人脉。
傅圆镇穿着喜服,迎来送往,脸上长时间挂着假笑、以至于脸颊都僵硬不自然。
与其说是新婚夫妻的婚宴,不如说是家中长辈的婚宴。因为新婚夫妻不重要,更重要的是人情往来。
接连不断有客人前来贺喜,送上贺礼和傅圆镇寒暄几句,也不留下吃宴席便离开。
以傅圆镇在桐古县的地位,前来贺喜送礼的很多都是城中大人物。
就连县督姜皓、练气四层的仙官,亲自前来道贺。
县令吕易松没来,但他派了手下前来道喜送礼。
这都是有讲究的。
什么身份的人得亲自登门,什么身份又该派人前来,送什么档次的礼,这些都有讲究,各种繁文缛节的规矩很多。
众多前来道贺的客人,很多和傅圆镇都没什么交情,只是泛泛之交。
傅圆镇必须以礼相待,人情世故、礼尚往来很重要。别人如此对待他、他以后得还礼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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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孝苟和傅智怡知道往来的大人物们并不是为了他们前来,都是冲着“金刚门门主”而来。
二人按照流程办完接亲仪式,到百壑村。
百壑村的热闹与傅家不同。
婚轿刚进村,响起喧天锣鼓、阵阵鞭炮。
围观凑热闹的村民们一路相随,成群的孩童跑来跑去。
“谁家结婚这么大阵势啊?”
“徐家老三呐,孝苟,就是那个练武的,可厉害哩。”
“娶的谁家媳妇?”
“傅家知道不?金刚门门主,县城最大的武馆和镖局就是他家的。”
“……”
徐家宅院更加热闹。
徐孝苟那些朋友们都在场,等待见证徐孝苟的人生大事。
杜海、王倩也在,还有杜猛和他媳妇、儿子。
前些年杜海想让王倩再生一个,却怀不上,于是就让杜猛早早结婚,娶了城里商户家的闺女。现在杜猛儿子已经两岁。
出嫁的徐孝霞和她夫婿也前来。徐孝霞挺着肚子、有好几个月身孕。
在喜气洋洋的人群中,有一老者面带愁容,显得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陈巴金原本不愿意来,是他女儿陈秀莲非要带他前来。
“闺女,四年了,咱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大牛一点消息都没有,生死未卜的,要不咱别等了,另寻个好人家嫁了。
这次不管你招上门女婿还是嫁人,我都不管,行不?”
他是真着急了,以他的年岁再等几年怕是会随时撒手人寰,到时候看不到女儿成婚是个遗憾。
再说,他走了家里就剩婆娘和女儿两个女人,他能不担心?
这世道,两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不知道要受到怎样的欺负。
“爹,再等等吧,大牛答应我一定会回来。”
陈秀莲坚持着。四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回头看也就一眨眼功夫。
“唉~~”
陈巴金一阵长吁短叹。
————
中午拜堂的流程结束,接下来是吃席敬酒。
看热闹的村民们散了,席间都是徐家的亲戚朋友。
佳珍看着风光无限的三苟、温婉漂亮的儿媳,看到女儿和女婿,看到在家中能独当一面的孝云,懂事孝顺的孝安,还有能满地跑的孝厚……
不禁想起她总觉亏欠的孝牛。
儿行千里母担忧。孝牛在数千里之外的边疆战场。
“大牛要是在就好了。”
她想让徐孝牛看到现在的徐家:再也不是省吃俭用、衣服打满补丁的徐家,也不是得让父子起早贪黑干农活的徐家,不是送不起孩子去练武的徐家。
两滴眼泪忍不住滑落。
她连忙低头抹泪,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在大喜的日子落泪。
细心的徐福贵注意到这一幕,轻声细语:“想大牛了?”
“嗯。”
“放心吧,我交代过大牛的,他听话、肯定能活着回来。”
徐福贵在佳珍面前必须保持信心,他若是不能坚强、情况会更糟糕。
就在这时,一人一马突兀闯入婚宴现场。
此人身穿兵服,腰间挎刀,和婚宴喜庆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翻身下马,朗声询问:“哪边是百壑村徐家?”
“这就是徐家喜宴,你是来贺喜的?怎么穿这身。”
得知这里是徐家喜宴,此人笑说:“我倒是来得巧了,喜上加喜,哈哈。徐家家主何在?”
他的到来引起众人的注视,其穿着打扮太扎眼了。
刚敬完喜酒的徐孝苟快步上前:“你找我爹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