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海询问徐孝苟,他知道赵帅和徐孝苟走得最近、二人关系极好。
“没有啊。”
徐孝苟纳闷,他还以为赵帅昨天请过假了。
出什么事情了?
晨练解散之后,徐孝苟走向赵家。
还没走到赵家宅院,他听到有人说“赵家出事了”、“赵家死人了”之类的,很多人都在朝着赵家赶去。
“啥?”
徐孝苟急了,加快脚步赶到赵家。
赵家在百壑村是富户,不仅有百亩良田,还养着两栏的猪。赵家的高门大院,气派宽敞。
“怎么了这是?”
徐孝苟见大门口围了很多人,在门口不知道议论着什么,一个个面露惋惜之色。
他走上前,正好见有人从里面走出来,他拉住对方:“出什么事了?”
“唉~~”
这人是赵家的邻居,和赵家宅院相隔不过五十米。
他摇头叹息:“除了二帅,家里人全死了,想必是遭了贼祸。三苟你和他关系好,快去安抚他吧。”
家里人全死了?!
徐孝苟脑海中“嗡”的一声,面色大变,冲进赵家。
几个邻居正在帮忙,将一具具尸体搬到了院子里,盖上白布。
赵帅跪趴在地上,哭的眼睛红肿、声音沙哑,呜呜作声。他爹娘、爷爷、哥哥嫂子,全死了!
五具尸体横着摆成一排,让人不忍直视。
“二帅。”
徐孝苟轻轻唤了一声。
赵帅看到徐孝苟,哭着喊:“苟哥,我没家人了,我没家人了啊~~”
如此惨剧,徐孝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抱着赵帅、任由其眼泪鼻涕染湿了自己衣服。
半晌之后,徐孝苟从旁边邻居们的只言片语中得知大致经过。
昨天赵家将饲养的两栏猪全部卖掉了,卖得七八百两银子。又是秋收刚过,赵家田里的粮食和瓜果也全部卖了。
正是赵家钱财最多的时候,遭了贼祸。
昨晚赵帅睡得很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清晨起来发现自己房间门开着,屋内被翻了一遍。他还纳闷是谁进了自己屋子,意识到不对劲之后、发现其他房间里的家人都惨遭杀害。
他当即哭嚎出声,引起了早起干活、路过他家的村民注意。
“我怎么、我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呢,呜呜~~”
赵帅才十四岁,哪里能承受这种悲剧。
————
傍晚,一队捕快和仵作从县城赶到赵家。
一家死了五口人这种案子,可不是寻常的小案子。
然而办案的捕快们一副见怪不怪的神色,随便查探一番,得出结论:“是专干盗窃的匪徒,提前踩过点、打听过情况。”
仵作也查清赵家几人的死法:“都是飞刀一刀毙命,很精准,不会发出过多的声音。这人是高手。”
“那、那为什么我还活着啊,为什么…”
“匪徒一般是为了财,不杀人。他用了迷香,所以你们都睡熟了他才进屋搜东西。
可能是迷香效果不好,你房间没什么钱财,他随便翻翻就走了,你家钱财都在你爹娘和哥哥嫂嫂房间,那两个房间被翻个底朝天,惊醒了他们,匪徒就痛下杀手……”
说完捕快们就打算离开。
“什么时候能抓住那人?”
徐孝苟连忙拦下他们。
“抓住?呵,等消息吧。”
捕快们翻着白眼,至少是高阶武者的匪徒,在这偏僻山村杀了人,去哪儿抓?
说不定人家早就跑到别处了。
“等到什么时候?”
徐孝苟不依不饶。这种惨案,没个准信怎么行?
“实话告诉你,不可能抓住。不知道是谁,怎么抓,去哪儿抓?当我们是神仙呐。最近流民这么多,指不定是哪里来的流民。”
“你们、那官府养你们是吃干饭的?”
“你口出什么狂言?”
捕快们说着就要掏家伙将徐孝苟用枷拷押走。
旁边的村民连忙帮腔:“各位大人,他还是个孩子,口无遮拦,你们别和他一般见识。看在刘县尉的面子上,放过他吧。”
“刘县尉?你们认识刘县尉?”
听到“刘县尉”这三个字,捕快们态度缓了下来。
“我们百壑村的刘大户刘老爷,名叫刘耀宗,是刘县尉的亲哥哥。”
县尉名叫刘耀祖。
听到名字,捕快们信了:“乡亲们呐,这件事我们回去会好好调查的,给我们一点时间。”
不管他们是否真的会调查,刘县尉的面子总得给。
之后,衙门的人离开,只留下伤心欲绝的赵帅和惋惜不已的百壑村村民。
————
徐家。
徐福贵知道了赵家的事情,他心中为赵家的人感到悲伤的同时,提高警惕。
这世道就是如此,武道强者对普通人就是碾压。
然而武道强者,官府衙门还有掌控的力度。
若是修仙者,官方衙门都不会管。
“大牛,你去帮一下赵家处理后事。缺什么东西告诉我。”
徐福贵吩咐徐孝牛前去。
前段时间赵帅刚来过他家,转眼就发生这种意外。
徐孝苟肯定要帮忙料理后事,徐福贵担心他忙不过来,让徐孝牛去帮忙。
秋收过后田里也没什么农活。
徐家能做的不多,顶多帮忙料理一下已故之人的后事。
第27章 彩礼
几天后,陈家。
陈巴金见女儿饿得快瘦脱相了,又心疼又生气,独自坐在院子里一杯一杯狂灌苦茶,似乎是要消解浑身上下的烦躁之气。
这两天,他必须找个上门女婿的信念动摇了。
不仅是因为女儿的绝食,而是赵家的惨案让他的观念发生改变。
赵家的宅院距离他家不远,相隔仅仅半里地。
出事后陈巴金去赵家看过,几人的死状让他直打寒颤、做了几宿的噩梦。
他忍不住心想,若是这种事发生在他家,会是什么后果?
答案让他有深深的无力感:他们一家三口在武道强者的面前毫无抵抗能力。
他家无权无势、没武力,在这世道太脆弱了。
他已是六十花甲之年,随时有过世的可能。若他突然逝世,他女儿怎么办,他婆娘怎么办?
“那徐家人丁兴旺,老三还是个练武的高手,若是秀莲嫁到徐家,至少安全无虞。我和她娘也能得到些照拂。”
陈巴金灌下一口凉茶,心思活泛起来。
“绝后就绝后吧,绝的是我陈八怪的后,又不是陈家的后。”
他们陈家族人不止他这一支,仅仅他知道的就还有两支,和他家血脉关系挺近,都发展的还行。因此他这百壑村毫不起眼的一户陈家,断了就断了。
作出决定后,他心中像是有一大块石头落地。
“哎呦~~”
他坐的太久,站起身的时候腰椎咯吱酸响,他揉着后腰,准备把自己的决定告诉女儿。
可没走两步,他又停下脚步。倔强的性子让他不愿意主动开这个口。
“不行,不能我去说。不然她以为我是怕了她绝食嘞。再饿她两天,不信她受得住。”
他想等到女儿求他的时候再顺坡就驴答应了。
————
陈家院门外。
徐孝牛抬起手准备敲门,却悬在半空中、又放下,另一只手拿着水囊。
“不行……”
他犹豫着又退远几步,在门外犹豫踱步。
他已经在此徘徊许久了,一直无法做出决定。
从来都是一根筋的他发现世间竟有如此难解的题。
他想劝陈秀莲放弃,可他心里很难受。
他不懂什么爱情、喜欢,只知道每天能见到陈秀莲就心情好,一天没看见就心中挂念。
但,他爹说过绝不会让他入赘!
“唉~~”
徐孝牛想到脑壳发烫也没想出答案,索性不去想。
他壮起胆子走上前,“咚咚咚”敲响院门。
“谁啊?”
院内传来陈巴金沧桑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