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孝霞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忽然听到敲门声。
“谁呀?”
她打开院门,见到衣衫褴褛、头发花白的孙野。
孙野双眼微眯,手中端着碗,声音沙哑:“姑娘,我、我是逃荒来的,实在、实在是走不动了,能不…能赏口水喝。”
“老大爷。”
徐孝霞心地善良,搀扶住颤颤巍巍的孙野,接过他手中的碗。
“老大爷你稍等,我给你倒碗水。”
说着她转身走进院子。
在她身后,孙野没有经过她的允许擅自跟进院内,假装体力不支颤颤巍巍坐在台阶上,眼睛余光观察院内的情况。
不一会儿徐孝霞端了碗水来,见孙野在院内台阶坐着休息、没特别在意。
孙野端起碗猛灌,水沾湿了胡子,几滴水珠挂在花白的胡须上。
“嗬~谢、谢谢姑娘,真解渴。”
他说完就要起身,结果一个踉跄摔坐在地上。
“大爷你慢点。”
徐孝霞连忙搀扶。
“我、我饿得实在没力气,姑娘你家有什么剩饭、窝头,或者喂猪的麦麸都行,我谢谢你,好人有好报,佛祖保佑。”
“我给你拿个馒头吧。”
徐孝霞见孙野的可怜模样,动了恻隐之心。
她原本打算问一下她娘,但她想着她娘也那么善良,应该不会拒绝。
于是径直走向灶房。
孙野悄悄跟进了灶房,左看右看,没找到更好的机会,偷偷把迷药倒进了水缸。那水缸太大,他担心效果不好,把一包迷药全部倒进去了。
“这迷药不少钱哩。”
他心疼道,想着这家人晚上做饭肯定用水,到时候全部迷倒,正好方便他们晚上行动。
“咦,大爷你…”
徐孝霞拿了两个馒头,转身发现孙野不知道何时跟进灶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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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识破
孙野连忙假装行动不便的样子,慢吞吞举起碗:“我、我还有点渴,能不能再、再倒碗水。”
他见徐孝霞手中的两个馒头,又说:“姑娘你真善良,给我一个馒头垫垫肚子就成,一个就够了。”
徐孝霞被他这一打断,忽略了他是怎么悄无声息跟进灶房的。
“没事你吃吧。”
她把两个馒头塞进孙野手中,又接过碗从水壶里倒了满满一碗水。
孙野接过馒头,迫不及待啃嚼起来,吃的太急噎着,连忙喝了一大口水顺下去。吃完一个馒头,他把另一个馒头珍惜地装进怀兜里。
其演技逼真,丝毫没引起徐孝霞的怀疑。
“大爷您慢走。”
徐孝霞将其搀扶着送出院门。
回过身,见佳珍从北边堂屋走出来:“二霞,是谁呀?”
佳珍听到屋外的动静,出来询问。
“娘,没什么,就一个路过的大爷进来讨口水喝,我还给了两个馍。”
“人走了?”
“嗯,刚送走。”
听到女儿的答话,佳珍没有细想,她女儿心善、给两个馒头不算什么。
————
傍晚时分。
徐孝牛从田里回到家,照例先喂鸡喂猪,然后走进灶房。
灶房的厨桌上放着一盆晾好的黄芩水。
他每天从田里回来都很渴,所以佳珍或者徐孝霞会提前晾好一盆水等他回来喝。
他舀满一碗水,仰头咕咚咕咚灌下,还没喝够,又喝了半碗。
水里泡着黄芩根,味道微苦,在炎热夏天真是消暑解渴。
“嗝~”
徐孝牛打了个水嗝,忽然觉得有点困。
“啊呜~~”
他大张着嘴,打了个哈欠,暗道今天怎么这么瞌睡。
“爹和三弟还没回来,我先去歇会儿。”
走回卧房,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没过一会儿,徐福贵等人陆续到家。
“开饭啦!”
堂屋里,徐家人围在桌前等待开饭,却不见徐孝牛。
“咦,大牛今儿怎么还没回来?再等等他。”
他们得等到人齐才会开动。
徐福贵随口问了句:“今天村里又多了不少流民,你们没碰到什么坏人吧。”
“没,我能碰到什么坏人呐。”
徐孝苟摇头,就他虎背熊腰的样子,陌生人看到他都躲着走。
“没碰到坏人,倒是碰到个讨水喝的大爷,我还给了他两个馍呢。”
徐孝霞是想表达自己的善良。
“大爷?什么大爷?”
此时的徐福贵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那大爷看起来得有七八十岁,说是逃荒的,饿得都站不稳,说话有气无力的,我就给他倒了碗水,还给了两个馍。”
“……”
徐福贵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桐古县距离云边郡得有好几千里,七八十岁的大爷靠着一双脚走到这儿?
旁边徐孝云肚子饿得咕咕叫:“娘,我能先吃一个馒头吗,好饿。”
“乖,再坚持一会儿,你大哥马上就回来了。”
佳珍安抚他。
徐福贵的眉头逐渐凝重:“二霞,你把那大爷来咱家的情况原原本本说一遍,不要遗漏细节。”
“哦。”
徐孝霞感到莫名其妙,将孙野来讨水喝的过程讲了一遍。
当听到孙野跟进灶房的时候,徐福贵面色突变:“他还进了灶房?”
就连佳珍都听出不对劲了:“霞儿,你怎么不告诉娘他进灶房了呢。”
灶房是做饭的地方,怎么能让陌生人进去。
徐孝霞满脸无辜耸耸肩,小声嘟囔:“是他自己跟进去的。”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徐孝安说道:“我之前听到大哥回来喂猪的声音了,然后不知道去哪儿了。”
“大牛回来过?”
徐福贵腾地站起身:“快去找他。”
说完走出堂屋,等他路过东边厢房的时候,听到窗内传来的呼噜声。
“他在睡觉?”
徐福贵等人疑惑地走进徐孝牛的卧房,见到穿着衣服和鞋、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他。
“喂,大牛,大牛!”
徐福贵喊了几声叫不醒,又使劲摇晃才终于唤醒他。
徐孝牛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面前一张张担忧的面孔:“爹,娘,怎么了?我这是睡了多久,好瞌睡,啊~~”
他又打了个大哈欠。
徐福贵从未见过他这么萎靡:“大牛,你回家之后干什么了?”
“就照常喂猪喂鸡,洗手擦脸,然后困的不行就睡了。”
“没去灶房?”
“去了呀,喝了两碗黄芩水。”
这下徐福贵终于知道怎么回事:“水不能喝,被下药了!不对,饭也不能吃,咱家大水缸就在灶房门口,有人想迷晕我们干坏事!”
徐孝牛听到自己被下了迷药,惊出一身冷汗,瞬间清醒了:“爹,你是说我喝了迷药才那么困?”
“没错。”
徐福贵确信地点头。
众人面面相觑,都心有余悸、惶恐不安,差一点他们全家就要被迷晕了。
只有徐孝霞还将信将疑。那老大爷看着很可怜,怎么会是坏人呢?她心善帮了别人,却害了全家?
“爹,他们冲着什么来的?”
徐孝苟满脸忧虑神色。
“还能是什么,翻墙入院、溜门撬锁、偷鸡摸狗呗。”
徐福贵刚说完,意识到他家明面上的那笔“钱财”:“是药草田,枯叶乌!”
能让不清楚他家底细的流民惦记上,只有药草田的那八亩枯叶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