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霎时间就有离火、伏土、丁火、艮土之光升腾,几位高修已经围着这一处玄台斗起法来,使得天昏地暗,一时诸修难近。
“看来是取不到了,己土的那道”
许玄目光一转,见那一处有庚金之气冲天而起,杀意凛然,为白骨盈野,积血如河之景,杀气滚滚,避退旁人。
庚金神通,【伐不敬】!
明王伐不敬,以造金戮,大者如鲸鲵,小者似獍枭,一一杀之,封土为京观,以惩淫慝。
这一道神通为太真一脉的秘传,乃是【破阵子】的上位,高至六品,为庚金杀伐之极。
万金手中更有那柄金鳞,眼下自然无一人敢近。
许玄拔剑而出,调转剑锋,杀向那一道蕴土玄台。
台上有一青泥玄瓮,内里是一片丰收得获的神异青气,有四时安然,风调雨顺之兆,隐有霄雷生出。
“【青黎养霄瓮】,对应蕴土神通【彻青黎】和霄雷神通【变时雍】,内里是一道.【顺节宝时壤】。”
天陀声音稍沉,这一道玄瓮颇为不凡,兼有蕴土霄雷。
“【彻青黎】又为返璞归真之沃土,落在地中,顺应节气,受霄雷之化,此器.最养灵根、法体和性灵,斗法也不差!”
许玄手执清白羽扇,奋力一鼓,同时催动【司天劫】。
天地间顿时风雷大作,二灾齐显,吹得那一处玄台上的修士摇晃不止,当下坠落,先被刑解之雷轰击,又遭飓灾之风卷动。
眼下紫府太多,许玄也只能尽快出手,不然一旦遭了围攻,就是再多一道神通也扛不住。
他眉心天眼骤然显出一道金华,三道灵光凝如一体,太阳清世之性高悬在上,下化阳炳之光,普照六合,中承正仪之尊,位定乾坤。
这一道灵光的威能十分骇人,瞬间就将通往这一处蕴土玄台的道路打开。
许玄不再犹豫,披起那一件【水火恶甲】,殆光加身,魔气纵横。
这甲衣威能不凡,殆魔之光环绕的水火加身,顷刻打落多道法术,可甲衣内部却生出一根根长刺,洞穿许玄法躯,伤及血气。
眼下也顾不得这些,反正他修有【玉血天心术】,这点损耗不算什么,任由这甲衣去了。
破军之星高悬在上,加持于身,竟然有增长冲杀之威的妙用,让许玄化作一道雷霆生灭,水火加身的魔光,冲入玄台。
九婴恶兽霎时显化,喷吐魔水恶火,殆光升腾,将身旁诸修一扫而空。
神妙,【恶神】!
此甲太凶,许玄眼下借着社雷黑律压制,也只能动用这一道神妙,可显化昔日的【九婴】,驾驭魔水恶火,以为对敌。
“着!”
一声冷喝响起,坎水凝成的浊流倾覆而下,又见一阵丙火升腾烧来,硬生生将许玄阻住。
“广济,不对”
许玄目光一转,却见一位着深蓝道袍的男子,形貌英伟,身上有一道极为浓厚的气数显化,若水猿在江。
此人手执一柄坎水之光流转的玄尺,其上浊流涌动,身旁还有一丙火熊熊的兽角大炉,威势骇人。
“上善道统,广善!”
纵然未曾见过,可许玄却已经猜到来人是谁。【大炎角炉】让昔日是广济拿着,如今这位紫府受伤,必然是落到他师兄手中。
坎水一道的紫府中期,广善,身负气运,意神通已成。
“辟劫道友未免太贪心了。”
广善微微一笑,坎水清浊之流再度凝聚手中玄尺之上,挡在许玄和那道【青黎养霄瓮】之间,使其不得再近。
这位坎水紫府心中纵有不愿,可还是出面来阻这位剑仙了,毕竟他师弟办事不力,恶了扶尘,眼下该他这个师兄有所表示。
“上善道,夺我道统之器,还敢在此!”
许玄眼中杀机自生,催动神通,雷霆激荡,剑光交错。
广济早有防备,此时祭出一道太阴之气弥散的玄符,陡然上升,化作圆月将他护住,抵住那一片雷霆,又用坎水化解剑光。
许玄心思急转,若有所悟:
‘按那【照阴炼质法】的记载,太阴一道正是最顶级的避走灾劫之法,甚至连社雷都能走脱.’
对方祭出这一道太阴玄符显然是早有准备,专用来避走灾劫,纵然杀伤不得许玄,但也足以让这位辟劫真人再难有获!
【青黎养霄瓮】就置在玄台之上,刚刚被冲散的诸多紫府再度行来,又有动作,而那广善却是挡在许玄面前,以一道太阴玄符纠缠不休。
坎水本就擅长化解、走脱,此刻得了那一道太阴玄符加身,就是许玄一时也奈何不得对方。
“当真难缠.”
他心思稍沉,再度一剑斩出。
剑意斩出本有必中之妙,可落在那一片月华内又似相隔无穷,难以触及。
“这是古代【修夜】道统的【巡月长素玄符】,有避走灾劫之妙,竟然落到此人手中。”
天陀语气稍肃,看出这一道玄符来历。
许玄拔剑而起,【北斗注死之劫】凝聚在上,身形陡然一转,开始感应天上破军冲杀之妙。
一剑斩出,天地之间雷霆交错,化作劫池、锁链和刑台之象,就要将对方押解受刑。
【司劫】!
杀机陡然而生,凝如实质的灾劫贯空而去,一道如同活物般的黑律加持在上,瞬间便斩破这一片月华,让广济面色稍变。
许玄催动【水火恶甲】,殆光凝练,有破灭法妙之用,加持在这一剑之上,瞬息斩入广济法躯,这这位真人暴退。
雷霆一闪,瞬息便将那【青黎养霄瓮】收走,而那广济却已经驾驭坎水遁去,不再纠缠,似乎为那注死之劫所伤。
中岳此时却有变动,戊土大鼎有了主人,为一道离火夺走。
整片中岳开始摇动不止,山体崩裂,地气弥散,有万道戊光冲天而起,自其中瞬间遁出三道玄光环绕的事物。
先是一件道袍,形制古老,通体棕色,其旁显化戊衡玄土之妙,内里鼓荡,似有人形。
这道袍先行遁出,身后还有二灵,各显神异,化作白麟和玄鸟,带着浩荡戊土之气,席卷四方。
“金性!”
在场诸修大都认出这事物的跟脚,正是昔日泰衡帝君所化之性,足以让一位即将寿尽的紫府转世,再成戊土,有望金位!
霎时间诸修都顾不得手中事物,纷纷冲天而起,就要夺走一道金性。
天衰阴火之灾升腾,滚滚烧来,霎时让诸修止步。
一身殷红道袍的灵憬真人行出,手中正持一阴烛,威势骇人。
又有一位着白袍的老修自阴火中行出,身上戊土神通玄妙至极,隐隐呼应那一件道袍。
这老修御风前去,直行至那件道袍之前,轻轻抬手,这一件金性所化的道袍便落在他身上,骤然收缩。
他的法体神通迅速消散,化作一片戊土玄光,升腾作霞,下降为泥。而那一件棕色道袍则被收入阴火之中,受【天衰阴烛】镇压。
白麟居于山巅,玄光流转,安定山河,有无数生灵在其身旁俯首叩拜。
而其身旁的那一只玄鸟更为神异,金棕玄羽伸展,便有万山朝拜,太社为祭,长垣环城的景象。
中岳之下又有感应,似乎自地脉深处再度升起一阵玄光。这一道玄光有衡量天地,司正乾坤之妙,内里是一盏玄光环绕的幽灯,照耀阴土。
此物赫然也是一道金性,却不像是戊土正性,混着一股伏阴之气。
“这是.那位【正仪】的金性。”
许玄心中稍动,眉心之处传来一阵灼痛。
伏阴之气升腾,艮土玄光交错,杏黄离火汹汹。
天中共有地府、镇元和宋氏三家出手,皆都是紫府后期之上的人物,各施手段,都要夺那一道玄鸟凝成的金性。
【戊玄长垣泰衡帝君】,所化为玄鸟,而这道金性必然也是谋求戊土正果最为关键的一环。
一时天地间风云交错,神通变化,上方几人打出真火,甚至有紫巅级数的气息传来,骇人至极。
山底元磁之光陡然升起,便见其中行出一男子。
此人着墨黑大袍,容貌阴厉,气度不凡,极为凝练的元磁神通显出,击穿戊光,紫府中期的气息显露无疑。
“朱虞城”
许玄心中一惊,却见对方祭出一道黄玉帝玺,高悬在上,有重重帝威显化,使得诸修皆都心悸不已。
这道帝玺冲天而起,落于那玄鸟金性之旁。此灵有感,吐出一道如玄金铸就的戊光,凝如帝旨,降到对方身上,点其为臣。
这变动太快,让上方正在争斗的几位高修微微一怔,却都不去理会。
唯独那位渡黎真人走幽光中走出,面色很是难看,他身旁有不少阴鬼游荡,蠢蠢欲动。而上方争夺金性的,又是一位地府之中的大修士。
朱虞城如入无人之境,悠然行至那位渡黎真人之前,飘然落下,同其对视。
“你用了帝玺,那是你配——”
渡黎神色阴沉至极,似有什么忌惮,不敢出手。
而这位昔日的朱家主人目光凶戾,元磁神通陡然而起,引得那玄鸟下的戊光涌动镇压,束缚眼前之人。
他未有留手,骤然暴起,神通发力,一掌抽出,打的这位伏土一道的紫府头颅爆碎,金血贯空,下起一片雨来。
“你敢!”
渡黎之首当下被抽个稀烂,可他这等阴世之人却不重法躯,影响不大,只是屈辱至极。
他祭起那一杆金枪,就要出手,可上方的戊光摇动,那一只玄鸟轻鸣一声,似有感应。
“寻岳,住手。”
上方正在争夺金性的那位地府高修呵斥一声,硬生生止住渡黎。
这位昔日的蜀国帝血,本名正是陈寻岳。
一道玄妙的元磁之光贯彻长空,陡然升起,如同桥梁,落向朱虞城身前。
他目光一转,似在寻找什么,终于见着许玄,略略一笑,便踏上这一座元磁神光凝成的长桥,瞬息被接引离去出了洞天。
“有大人保他。”
天陀声音渐沉,似是看出什么端倪,悄然道:
“玄鸟将为帝王,以求戊土。这朱家的人寻了帝玺,认作臣子,就是这玄鸟转世也要用他。甚至元磁大道.还有大人在位,将他接走。”
许玄默默听着,心中却有些触动,这位朱家紫府知道的秘辛更多,甚至可能连这几道金性的状况都有预料。
“他早早入了洞天,便是为此,给自己加了一重保障.眼下大人若想求戊土,反要保他。”
不过上意难测,难保是不是某位金丹早早要用朱虞城,以为戊土之将。
上方的争斗似有结果,玄鸟最终还是叫一片艮土玄光收走,赫然是那位塬朴真人出手。
他祭出一道法旨,仙威浩荡,压服众修。
至于那白麟,则是坠入一片离火罗网,不见踪迹。
伏阴之光变化,渡黎立身云端,欲将头颅再度凝回,可那一片戊光变幻,始终不可。
他只能用灵识感知,看着地府中的大修士出手,将那一道正仪金性化作的幽灯取走。
一共四道金性,最为重要的便是那玄鸟之性,求得戊土正果的机会最大,眼下镇元道统的大人取出法旨,自然是争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