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女娃吞噬村民时间究竟是按照什么来的。
若是按照吸收灵气的多少来的。
每个修士来到这地方以后,恐怕都会不停的吸纳灵气。
要是以此为规律,应当不会有活人出现才对。
黄铜油灯喃喃道:“灵气吸的越多,突破的速度也就越快,寿元也就越久。”
“那鬼东西吃的是人的时间。”
越说,黄铜油灯的声音就越低沉:“所以它巴不得修士们吸纳灵气突破。”
“这样,它能吞噬的时间也就越多。”
“直到那修士再也无法突破,便会被丢在这房子里。”
黄铜油灯的推测不无道理。
但若是这样的话,也就意味着,即便陈黄皮没有吸纳灵气,恐怕也会被其盯上。
因为陈黄皮存在的时间。
不算还是死胎的时候,只算黄铜油灯知道的,陈黄皮都已经活了一万多年。
“本家,阿鬼,金角,再加上我黄二。”
黄铜油灯苦涩的道:“咱们四个存在的时间,加起来都他娘的六七万年了,那鬼东西以时间为食,怎么可能会放过咱们。”
“不……”
陈黄皮摇头道:“人间一天,阴间一年,我记得阿鬼活了有十几万年吧,还有金角,咱们加起来,可能比那太易子活的时间都久。”
那太易子就算境界跌落到化神。
可人毕竟是仙人,天地异变之前就是了。
仙者,长生久视。
寿元无极也!
而就在这时。
陈黄皮的神色突然凝滞。
“那小女娃找过来了。”
在房屋之外。
陈黄皮留下了一些邪眼在外面预警。
而现在,他便看到了在夜色之下,那提着红灯笼,挎着菜篮子的小女娃,正蹦蹦跳跳的向自己所在的屋子走了过来。
对方好像并不着急。
就跟普通的孩童一样,边玩边走。
但即便如此,数十个呼吸以后,对方也肯定会出现在这屋子之中。
“怎么办,怎么办!”
黄铜油灯无比着急,低吼道:“那死小孩在夜里如此可怖,只有在天亮才会变得弱小无比,可现在离天亮起码还有四五个时辰,咱们根本撑不过去。”
陈黄皮只感觉头皮发麻:“黄二,你的破局之法呢?”
“我想不到啊……”
黄铜油灯绝望的说:“本家,咱们炼豢狗经吧,我真是怕了那死小孩了,实在不行我变成邪异和它拼了。”
“你先炼!”
陈黄皮咬牙道:“还没打,不见得就打不过。”
黄铜油灯此刻也六神无主。
陈黄皮让它炼豢狗经,它立马就练。
观主啊观主。
不对,邪道人啊邪道人。
您老人家让陈黄皮来这鬼地方找钓杆,肯定也不想陈黄皮死在这里不是。
您就别再藏着掖着了。
赶紧发威,收拾了那死小孩吧。
黄铜油灯一边修炼豢狗经,一边在心里默默的祈祷。
“黄二,你念叨就念叨,为何要骂师父?”
陈黄皮不悦的道:“你我现在已经心意相通,你这样骂师父,回头我定不会为你出头。”
“我估计是没有出头的机会了。”
黄铜油灯惨笑着道:“我之所以骂观主,是想试试观主究竟在不在暗处看着,若是他老人家在看着,肯定会收拾我……”
“那师父在看着吗……”
“我觉得我骂的还不够脏……”
“……”
陈黄皮了然的点点头。
他无视了黄铜油灯在心中的谩骂,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放出了洞虚神剑。
嗡……
那剑好似感觉到了陈黄皮心中的不安。
便环绕着其左右,发出一阵阵剑鸣之声。
那剑鸣之中,有着警告的意味。
在陈黄皮体内。
早就已经铸就完成,却还未打开庙门,请神入瓮的肝庙此刻也在震动。
若是那小女孩的属性为火。
陈黄皮肝庙打开之后,后者便会被其所制。
若是属木,也是一样。
但陈黄皮却也知道,那鬼东西连邪异都不是,肝庙或许对其无用。
一只只邪眼从陈黄皮的身上冒了出来。
然后就像是开闸放水一样没入了陈黄皮的影子里。
他影子里,有着无首阎罗的影子。
先前,陈黄皮只能用邪眼控制其一只手臂,这次他想要尝试控制的躯干更多一些。
可就在这时。
陈黄皮愣住了。
“那鬼东西不见了……”
“什么?”
黄铜油灯此刻已经再次化作了走狗。
它和陈黄皮心意相通。
只是一个念头,便看到了陈黄皮放在外面的邪眼的视角。
外面的泥泞小路上空无一人。
先前还提着红灯笼,挎着菜篮子的那个小女娃已经消失不见,可就在上一秒的功夫,那小女娃分明还在往院门处走来。
突然……
陈黄皮贴身放着的勾魂册爆发出一股寒意。
那寒意来的快,去的也快。
“契主,那小女娃在这里……”
“滚出来!!!”
陈黄皮猛地一拍勾魂册。
紧接着,一道幽光从中飞了出来。
正是那扎着两个辫子,提着红灯笼的小女孩。
“金角!”
陈黄皮大喊一声。
那小女娃不知道怎么跑到了勾魂册里,还能放过金角?
然而,让陈黄皮没想到的是。
下一秒。
索命鬼的声音再次响起。
“契主,金角没事,那小女娃刚进勾魂册,它还没来得及动手。”
“好,我知道了。”
陈黄皮心中稍安,可眼里的杀机却浓郁无比。
他恨透了这小女娃。
“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如此苦苦相逼?”
陈黄皮一边暗中继续将邪眼投入自己的影子里,一边怒斥那小女娃:“你小小年纪就已经这般坏,将那么多修士拐到这村里,供你吞噬。”
“若是让你长大了,这世间众生岂不是都要遭你毒手。”
“哥哥,你身上有我爹爹的味道……”
小女娃歪着脑袋,冲陈黄皮笑道:“你吃了我爹爹对不对?”
听到这话。
陈黄皮连忙摆手道:“你误会了,我是人,我又不吃人。”
“我爹是那个人面鱼,叔叔们说,就是你吃的。”
“噢,原来它是你爹啊。”
陈黄皮羞愧的道:“不知者无罪,我现在就把你爹还给你,你不要生气了。”
小女娃道:“我爹爹还在吗?”
陈黄皮道:“有一部分还在,我现在就还给你。”
说着,陈黄皮心念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