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
那摆渡翁却冷不丁的开口道:“谛听之子,黄泉冥族,没想到上万年过去了,还能再见到这种生灵。”
“只可惜,你们就要死了。”
“老王八你说什么呢?”
金角大怒道:“既然知道大爷是谛听之子,还敢咒大爷死,信不信我黄皮爹一剑斩了你!”
“金角,你别说话。”
陈黄皮摇了摇头,对那摆渡翁作揖道:“老爷爷,阿鬼和金角是我的家人,你说它们快要死了,是怎么回事?”
摆渡翁阴冷的说道:“天地异变,黄泉污染,这两位沾染了黄泉,日落以后,那些东西就要来杀它们了。”
“什么东西?”
“下面的东西。”
摆渡翁说着,手中竹竿对着竹筏的一侧敲了一下。
便有波纹以此为中心扩散开来。
波纹所过之处,泛黄的水面一下子变得清澈见底。
陈黄皮往下一看。
只见水面下方,一张张被水泡的发白的面孔铺满了黄泉的河底。
那些面孔没有表情。
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水面上的陈黄皮。
索命鬼和金角看着那水下的无数张面孔,只感觉彻骨生寒。
“自天地异变以后,凡是沾染了黄泉的生灵,都会死在这些鬼东西手里,循环往复,就像等活地狱一样,其实这样也挺好,生于黄泉,死后也应该成为黄泉的一份子才对。”
“人间好像也有类似的东西,叫什么邪异,还分了很多等次。”
“不过在黄泉阴土,这些统统被叫做邪祟!”
“黄泉是邪祟,它们是黄泉的一份子,自然也被称作邪祟。”
说到这,摆渡翁忽然低下头,灰败的发丝自兜帽中滑落,垂在陈黄皮面前。
摆渡翁道:“还有你,你也是黄泉阴土的一份子,所以,你也是邪祟。”
第99章 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东西!(3更w字更新)
邪祟也就是邪异。
只是,在这阴土黄泉叫做邪祟。
而且没有邪异、灾祸、劫、厄难这种等级划分。
因为黄泉阴土实际上只有两个邪祟。
一个是黄泉。
一个是阴土。
但摆渡翁却说,陈黄皮也是黄泉阴土的一份子,他也是个邪祟。
而且语气极为笃定。
好似陈黄皮也是黄泉阴土孕育出来的生灵一样。
“可笑。”
陈黄皮心中不屑。
自己虽然是蛋生的,但可是来自大乾仙朝的蛋。
后来又在十万大山降生。
真要是说的话,自己也是十万大山的一份子。
和黄泉阴土有什么关系?
总不能说,自己是喝着黄泉水吃着阴土长大的吧?
那也太奇怪了。
不过,这摆渡翁给陈黄皮的感觉极为奇怪。
看不出究竟有多强。
就好像是个普通凡人一样。
他拿不准,况且也无仇无怨。
因此陈黄皮虽然觉得可笑,却也老老实实的请教:“老爷爷,阿鬼和金角都是阴土黄泉的生灵,你也是,大家都是自家人,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救它们?我会报答你的。”
索命鬼和金角闻言,顿时心头一暖。
因为它们太了解陈黄皮是什么性格了。
虽然喜欢撒谎,喜欢吹牛,还不要脸。
而且蔫坏蔫坏的。
但对身边人,却从不会无的放矢。
那摆渡翁声音阴冷的道:“入夜以后,邪祟便会从黄泉里爬出来杀它们,它们无路可逃,除非你带它们回到人间。”
“人间一天,地下一年。”
“地龙翻身之前,它们都能活着。”
此话一出。
陈黄皮松了口气。
十万大山里经常地龙翻身。
虽然时间很短,但等自己救活师父以后,那些邪祟要是敢上来,师父肯定会出手的。
但他这样想是一回事。
黄铜油灯却想着另一回事。
地龙翻身,每隔三百六十五年一次。
这才刚过去不久。
那些邪祟想趁着地龙翻身的机会,爬到人间杀索命鬼和金角可有的等了。
只是,邪祟们虽然如此。
它们却不一样。
“陈黄皮,你问问这摆渡翁,怎么回人间。”
黄铜油灯在心底催促。
眼下是借着那具黑棺才到的黄泉阴土,可总不能再从那黑棺里原路返回吧。
上面还有个已经彻底疯了的易轻舟呢。
陈黄皮自然知道这事。
于是,他就问道:“老爷爷,你知道怎么回人间吗?”
然而,摆渡翁却道:“你们怎么来的,怎么回去不就是了,为何问我?”
陈黄皮顿时哑口无言。
是,原来想的的确是怎么来就怎么回。
只是,没想到葬神坟里的通道居然在易轻舟的棺材里。
一时间。
陈黄皮顿时犹如坐蜡。
但索命鬼却轻声道:“契主,这就是我为何非要你带上谛听之子的原因。”
陈黄皮看向金角。
“黄皮爹,我……”
金角顿时有些犹豫。
当年净仙观的道人来黄泉阴土挖黄泥。
这在黄泉阴土可是重罪,犯忌讳的事。
而它却告诉那些道人们什么地方的黄泥最多,品质最好。
最后还带着道人们抄近路回了人间。
这是它作为谛听之子的本事。
而老二银角这方面的天赋却不如它。
但是那么多年都过去了,而且天地异变,黄泉阴土和人间的联系平日里是切断的,只能等待地龙翻身,又或者像葬神坟这样奇异的地方,才能下去。
那些路或许早就断了。
不过,看着此刻陈黄皮期待的眼神。
金角怎么都说不出那种丧气话。
索性,它一咬牙,打包票道:“黄皮爹你放心,等取了还魂宝玉,回人间的事交给我,我还知道一条更近的路,只要咱们死不了,肯定能从哪里出去。”
“好!”
陈黄皮心中稍安,便不再犹豫,直接对那摆渡翁道:“老人家,请送我们去最近的落魄山吧!”
“自然可以。”
摆渡翁笑着道:“所以,你身上有什么能给我的吗?”
陈黄皮道:“我有钱。”
说着,就拿出了一些铜钱。
除了他自己的一吊钱以外,还有先前宋秋月那些修士凑出来的钱两。
“我不要钱。”
摆渡翁的声音冷了下来:“这东西,比粪土还不如。”
“那你要什么?”
陈黄皮皱眉道:“我身上除了钱,也没有别的东西能给你了。”
“那可不一定。”
摆渡翁说着,便看向陈黄皮。
在它存在的无数年里,不知道载着多少生灵渡过黄泉,穿行与阴土大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