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从上品金丹开始 第57节

  随着曾全风将事情道来,许庄也渐渐对此事了然。

  其实云澜州与苍澜州那短短的相连之处,享天瀑福泽甚少,灵机也不旺盛,在以往之时,从来都懒得起什么争执,连云山又大半都在云澜州之中,是以一直都算是云澜州属地。

  不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真形观与连云山都是这个道理。

  连云山蕴生出了天生石池,这天生石池,只需在池下埋种灵脉,便能生出一种名为石池灵真的上乘灵真,而且是转化不断,源源而生,如此修行宝物对一个宗门而言自然是算属珍贵的,真形观又积弱已久,于是摩云宗便生出了别样心思。

  随着摩云宗发出法旨,真形观也据理力争,派遣门人驻进了连云山守卫,两派冲突逾烈,似乎有了马上兵戎相见的迹象。

  而秦登霄前来禀报的,正是摩云宗已经兵临城下,要逼迫真形观退让。

  “原来如此。”许庄沉吟道:“两位师侄,那你们待如何处理?”

  曾全风愤愤道:“自是清点道兵,与摩云宗做过一场!我倒想看看,太史小儿哪来的胆子,敢兵临连云山下。”

  张道人皱眉道:“曾师弟!太史不足为惧,可逼退了太史,下一次又是谁人?真与摩云宗开战不成?”

  “开战又如何,须叫摩云宗知道,我真形观也不是好惹的。”曾全风竖眉道:“何况一十六州已经划定,我倒不信摩云宗真敢起兵侵入云澜。”

  张道人沉声道:“曾师弟!我真形观如今损失不起任何一名门人弟子,你这种想法,只会陷我真形观于万劫不复之地。”

  两人说的急了,当着弟子的面便吵了起来,秦登霄显然对门中情形不是一无所知,只是无奈站在一旁。

  不料这时,那位神秘师叔祖,许长老却忽然开口问道:“登霄是吧,你可知摩云宗势力如何?”

  秦登霄小小吃了一惊,回想了一番,不确定道:“据弟子所知,摩云宗有门人上万,金丹法师十数,还元婴尊者坐镇……”

  这样的答案未免太过含糊,许庄又问了几个问题,也没对摩云宗多出多少了解。

  这时忽然听曾全风高声道:“张仁!我与你说不清楚。”

  便转过身来,一拱手,沉声道:“许师叔,依您之见,这连云山,是让还是打!”

  许庄微微皱了皱眉头,其实就性格而言,他更偏向曾全风一方,我退敌进,忍让显然不是个好的选择,从曾全风言语之中,也可知其不是一味鲁莽。

  但张道人所言也不无道理,而且他初来乍到,既不知道真形观究竟如何积弱,更无从判断真形观与摩云宗实力对比如何,也不可能做主害了真形观的门人弟子。

  这时张道人也走了过来,拱手道:“请许师叔做主。”

  许庄沉吟片刻,忽然道:“摩云宗已经兵临连云山下,我们不如赶紧赶去连云山主持场面,看看摩云宗是否虚张声势,再做决断?”

  张道人恍然醒悟道:“师叔所言是极,曾师弟,你快去将云舟启出来。”

  曾全风匆忙应是,许庄却伸手一拦道:“云舟遁速太慢,我们直接飞遁过去不是更加迅速。”

  张道人犹豫道:“不需带上弟子道兵么?”

  曾全风哈哈一笑,指着张道人道:“张师兄,你看你还不是想点上道兵。”

  张道人辩道:“我只是以防万一而已,若真一言不合,起了刀兵,自然缺不得道兵之助。”

  许庄摇摇头,问道:“那太史法师是什么修为?”

  曾全风立即答道:“启禀师叔,那太史小儿不过下品金丹而已,更未炼就金贡,不足为虑。”

  许庄点点头道:“看来摩云宗也只是试探之举,连云山本身不也有驻守么?如此便足矣了,我们直接动身吧。”

  曾全风立即道:“师叔说的是,师侄在前方引路。”便一跺脚,直接架起遁光飞上云中。

  张道人摇了摇头,朝许庄拱手道:“师叔您请。”

  许庄也不客套,轻轻一动,身形忽然拔起,化做一道磅礴虹光冲入云中,张道人赶紧跟随其后,两人飞上云天之后,便随着曾全风一并遁去。

第92章 力拔山岳镇摩云

  初到天瀑界之时,许庄便发现在此界奇特的云天之中,可以施借水遁之术,遁行飞快,只要他想,穿行一州之地也不必耗费多少功夫。

  不过此时还有曾全风,张道人二人,许庄也只得按捺下来,三人飞遁了约有一个时辰,地上显然离了繁华地段,四野渐渐荒凉起来。

  许庄神情一动,传声问道:“两位师侄,此处才离云澜中部不远,为何便如此荒凉?”

  张道人叹道:“师叔有所不知,近百年来,真形观日渐衰落,门人弟子不增反减,已经连行云布雨都难以全面维持了。”

  许庄眉头微微一皱,对真形观的形势之差又多了一重了解,思虑几息,便不再说话,随着曾全风和张道人一路遁去,又过了一个半时辰,忽然听曾全风叫道:“到了!”便要降下云头。

  许庄喊道:“曾师侄,稍等。”

  曾全风却没来的及听到,便急急忙忙落去,许庄眉稍微微一挑,忽然探手轻轻一抓,一股无形大力自然生出,将曾全风摄住。

  曾全风忽然被一股恐怖法力摄住,悚然一惊,正要挣扎之时,却忽觉那恐怖法力转瞬即逝,旋即许庄声音淡淡传来,言道:“师侄莫急。”

  曾全风悄悄咽了口唾沫,飞回许庄身边,仍难掩目中微微震惊之色,艰难拱了拱手,问道:“师叔可有什么考量。”

  许庄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也不多言,微微眯起双目。

  从天上往下望去,下方景色颇为奇特,两州边缘之地,其实受天瀑福泽已经甚少,地面多少有些干裂,也没多少植被,到了边缘之处,便越加干竭。

  这一点云澜之地尤为明显,倒是两州交汇的小小地界上,反而有些许生机,而连云山便伫立在这两州之中,山脚确实延伸到了苍澜州地界。

  此即连云山苍澜州一面之外,便有飞舟连绵,战车悬空,笙旗飘飞,道兵列阵,各个披甲,持枪抱戟,挽弓挎箭,威风凛凛。

  见此军势,连云山中驻守的真形观弟子显然有些慌乱,竟然聚起弟子,道兵,登上高处,遥遥与摩云宗道兵军阵相望。

  许庄还没观察多久,那军阵之中,忽然鼓角齐鸣,一名登上战车,叫道:“真形观小儿,禀报了师长未有?还在此处停留!一日之内,若不撤出连云山去,殒身刀兵之下,须怪不得我摩云宗无情。”

  曾全风眉头一竖,想及许庄和张道人还在身旁,才没发作。

  那人叫阵了几番,连云山中似乎也忍耐到了极限,有一人霍然挺身而出,冷声喝道:“无耻小人,妄图侵占我云澜之地,抢夺天宝,我真形观岂能如你所愿!”

  那叫阵之人哈哈大笑,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你等真形观,才是无耻之徒!”说到此处,忽然厉声喝道:“连云山横亘两州,为交界之地,你们真形观凭什么在此肆意开采,挖掘!”

  “我摩云宗为两州和平计,奉劝你等快快离去,还连云山平静,还两州太平!”

  曾全风听得拳头紧握,回首望了一眼,却见许庄托颔而立,双目微阖,似是正在沉思之中。

  见此情形,曾全风只好按捺怒气,又听得下面来回骂了几个回合,摩云宗之人冷笑一声,斥道:“无论如何,一日之内,若不撤出连云山去,即刻挥兵,阁下好自为之!”

  听到此处,曾全风终于怒不可遏,回头唤了声:“许师叔!”

  许庄这才恍然觉醒一般,点了点头,应道:“曾师侄。”

  曾全风道:“许师叔,我们该如何施为?您可有决断了?”

  许庄沉吟道:“倒有个粗略的想法。”

  张道人捻着长须,沉静问道:“还请师叔尽管道来,小侄也好为师叔提供些参考。”

  曾全风忙道:“不错,师叔您有何妙计?”

  许庄缓缓问道:“张师侄,如今门中实力究竟如何,你可与我细说一遍?”

  张道人苦笑道:“如今门中除我与曾师弟之外,只有一名中品金丹修士,六名下品金丹修士,炼法修士不过数十……”

  听到此处许庄已经大皱眉头,不禁问道:“何以如此颓弱?”

  张道人叹道:“真形观积弱日久,神流宗与摩云宗又不断暗使手段从云澜州招揽门人弟子,所以百年下来,门人弟子一直不增反减。”

  许庄沉吟道:“如此说来,确实不宜擅动刀兵。”

  张道人唯有苦笑而已。

  曾全风心中微微一沉,但也知晓两人所言俱是现实,一股不甘油然而生,怅然想道:若非孟师弟忽然失踪,有元婴尊者坐镇,摩云宗也不至如此咄咄逼人。

  许庄思忖道:真形观与摩云宗实力差距太大,十几个中下品流的金丹修士,我虽不放在眼里,但有元婴尊者坐镇,不知究竟是多高的修为?还是谨慎对待为好……

  但轻易退让却不合许庄性子,许庄望着下方连云山,忽然间却生出了个法子,思虑再三,暗道:如此可行,也是展示一番手段,将摩云宗震慑。

  许庄定了计策,便启声道:“曾师侄,有件事还需劳烦你去做。”

  曾全风不明所以道:“师叔请讲,小侄一定尽力而为。”

  许庄点点头道:“好,本座要你将连云山中门人弟子全数撤走。”

  “什么?”曾全风涩声道:“师叔,您也觉得我们应将连云山让出么?”

  “我什么时候如此放言了?”许庄道。

  曾全风忍不住道:“既然不是,将门人弟子全数撤出,岂不是将连云山拱手相让?”

  许庄淡淡道:“师侄尽管去做便是,莫非要张师侄去抛头露面?”

  张道人叹道:“曾师弟,那便由我去吧。”

  曾全风面色变了又变,颓然应道:“我知晓了。”便降下云头飞去。

  连云山顶,真形观一众弟子正簇在一起,虽有同仇敌忾的气氛维持着,但各自心中仍是惴惴,一名弟子按捺不住问道:“温师兄,你说传讯到了门中没有?宗门会如何施为?”

  温师兄正是为首与摩云宗辩喝之人,闻言他道:“师弟不必忧心,门中自不会弃我们不顾的。”

  师弟叹道:“师兄误会了,小弟自然知道宗门不会弃我们不顾,只怕……是要弃让连云山了。”

  温师兄心中对宗门情形也十分了解,沉默半晌,却未强做安慰,反而坚定道:“即使弃让连云山,只要我们勤勉修行,日后宗门强大了,也有重新夺回连云山之日。”

  师弟强笑道:“说不得师兄很快便能炼成金丹呢,那宗门也便强大了一分。”

  此话一出,温师兄反而心中一沉,心道我已齐聚内三药也,若有石池灵真助力,不虞不能短时间内补足功行,届时取得门中支持,自然不难炼成金丹,如今却不好说了。

  想到此处,他心中便不免悲苦,非是为自己之顾,而是想道:如此下去,宗门新生力量发展愈慢,势力自然愈加衰弱,便更受人压迫,长此以往……

  温师兄心中沉重,半晌才收拾了心情,正与说话,忽然抬首一望,目中露出欣喜,只见一道遁光从天而降,现出曾全风的身形来,温师兄立即俯身便要下拜,口中呼道:“拜见师尊。”其余弟子更是纷纷精神一振,纷纷礼道:“见过曾师叔。”

  “好了。”曾全风面无表情,大袖一拂将众人身形抬起,冷冷道:“温宁,清点所有门人弟子,道兵力士,随我撤出连云山。”

  此言一出,温宁心中便是一震,虽然早有准备,心中仍不自觉升起悲意,拳头紧攥,半晌才应道:“是,师尊。”

  再回首时,温宁已经面无表情,目光扫射人群,心中急速清点人数,又唤来那师弟让他收拢道兵,启动云舟……

  温宁行动起来雷厉风行,加之事先已将大部分弟子道兵汇聚到了此处,不过两刻,便清点收拢完毕,众人上了云舟,温宁沉沉出了一气,拱手问道:“师尊,我们即刻回返宗门么?”

  曾全风一直闭目不语,此时终于道:“干的不错。”

  只是略作夸奖,也不待回答,便道:“随我来吧。”旋即拔起遁光直往云上而去。

  温宁见状忙令力士启动云舟,船身微微一震,云禁亮起,便随曾全风而去,到了流云之上,倏然见得张掌门与一名英挺道人立在风中,竟然似乎隐隐以那英挺道人为尊。

  温宁心中一动,便见曾全风飞到那道人身边,行了一礼道:“许师叔,所有门人弟子已经撤出……”

  话还未尽,那道人却挥了挥手,也不言语,只是竖起双指,呈剑诀模样,轻轻往下一挥。

  ……

  摩云宗阵中,有一座金黄战车,占地数十丈方圆,内里颇为广阔,却只有两人正在其中。

  其中一人正是摩云宗此行明面上的首领,太史柘。

  太史柘两腿叉开,大喇喇坐在蒲团之上,洋洋道:“已经过了半日时光,还不见真形观来人,难不成是怕了?”

  另一人正襟盘坐,眼皮也不抬一息,淡淡回道:“无论如何,时辰一到,你便挥兵将连云山拿下,我倒想看看真形观是什么反应。”

  太史柘却不回话,远远望着连云山,只见一道遁光从天而降,落入了连云山中,太史柘眯起眼睛,沉声道:“是曾全风,难道真形观真敢与我摩云宗开战?”

  另一人眉毛一动,缓缓睁开眼睛,沉吟道:“无妨,若真动起手来,曾全风自有我对付。”

  太史柘嘿嘿道:“有师兄在,曾全风自然不足为虑……咦?”

  他忽然起身,挑目望去,只见曾全风遁光又飞上云中,随之而去的便是真形观的云舟,赫然已是将门人弟子,道兵力士全数撤去了。

  太史柘大笑道:“哈哈哈,我道真形观有多硬气,屁也不放一个便将连云山让了出来!”

  师兄面上也露出微微不屑笑意,旋即收敛,吩咐道:“既然如此,快挥兵将连云山占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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