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原因？”
杨罡在海边哀声叹息，“是因为此世的身份限制，我的思维影响了命阶长河中的自己吗？”
“直男！”
“死直男！你怎么就不开窍了呢？你们就不能相互摊牌，解释清楚原因吗……”
杨罡满脸无奈。
却也知道命阶长河的推衍，都是根据自己的性格做出的最合理的推衍。
若是自己身在局中，看不透素娥的心思，恐怕也会是一样的选择。
【此后三年。你没有再踏入素娥屋中一步，不是流连在洛水之畔欣赏着洛水之神翩翩舞姿。便是呼朋唤友喝得酩酊大醉，回到家中闷头就睡。】
【这一日，素娥终于再也忍受不住。】
【三十年了。这三十年，她从未在你身上感受到过一分爱意。太阴神女的一颗心，仿若太阴月华一般冰寒……】
海岸边。
杨罡默默坐在大石上，脸上一片愧疚。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至少，是我对不起你……”
身后一个身影伴着月色悄无声息地走来。
杨罡听到了脚步声。
也知道是谁。
但他却没有动，浑身仿佛僵住了一般。
一个幽幽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你现在明白，我当初有多恨你了吧？”
杨罡闻言，彻底怔住。
忽然，一双玉臂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脖子。
“别动，让我靠一会儿，就一会儿。这辈子，我只要这一会儿就够了。”如天上寒月一般清冷幽怨的声音。
化作一缕沁人的香风，飘入杨罡耳中。
这一刻的寒香，仿佛化身远古的素娥，竟罕见的有些柔弱。
第249章 不要叫我姑姑！
旸谷之地的海岸边。
杨罡仿佛中了定身术，浑身每一寸肌肉都是僵硬的。
他明白身后女子复杂的情愫，却又不理解……她为何会有如此变化。
“姑姑~~~”
“不要叫我姑姑，至少在这一刻，不要叫。”寒香似带着一丝幽怨的声音耳旁响起。
“寒香。”
杨罡双手搭上环在自己脖子上的玉臂，神色有着几分愧疚。
“不要！”
寒香触电般收回了手，低低地道：“不要碰我！”
但身子却依然贴在杨罡的后背，将螓首靠在他的背上，目光望着天上的明月。
杨罡能感受到那如满月般的饱满。
但在纯洁的月光照耀下，心中却生不起一丝旖旎。
只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疼。
对前世痴情的素娥，对今生帮助他良多的寒香。自己虽然没有做错什么，但对她们……
“你说。”
寒香幽幽地道：“我的前世，最后会走偷你的灵药吗？”
杨罡闻言心头一跳。
如果寒香知道后续，心里会有多难受？
“应该……不会的。”他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平静地说道。
“可我好怕！”
一双玉臂再次搂住了杨罡的脖子。
寒香在他耳边幽幽道：“前世、今生，是一人，又不是同一人。素娥虽不是我，也是当年的我。我怕她最后走上一条无法挽回的错路……”
“我怕这一场知见障，情劫太深，我走不出来……”
“姑寒香。”
杨罡再一次伸出手。
这一次他没有让寒香再逃走，紧紧握住她的玉臂，坚定地道：“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前世不好的东西，我们可以摒弃。”
“前世伱若觉得重要的……”
“咳咳~”杨罡咳嗽了一声，感觉后面‘一定要去把握’的话说出口，实在有一种渣男的嫌疑。
转而道：“知见障很容易走出来的，以你一心向道的心性，一定可以！”
“一心向道？”
寒香苦笑。
这或许真是她的天性。
远古的素娥虽然没有再提过复仇之事，可全盘接受三十年记忆的她十分清楚，素娥心中对力量有多渴望。
只不过因为对杨罡前世的情感，她一直将这渴望压在心底。
而今天的自己。
前世在世外修行三百年的那个女剑仙，何尝不是这样？
前世的素娥如果真的失去了杨罡。
她……真的会偷走不死药。
一个人飞升天界，寻求报仇的机会！
“你一定知道，你一定知道我后面怎么做的，对不对？你已经觉醒了后面的记忆，对不对？”寒香紧紧搂住杨罡的脖子，情绪有些激动，“你告诉我好不好？杨罡，你告诉我……”
“姑姑。”
杨罡掰开寒香的双臂，将那整个人扭转了过来。
从背后抱到正面。
认真地看着她的脸，说道：“我不记得，我也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这很重要吗？那毕竟是前世，发生在远古的过去。”
“清醒一点，把握今生才是走出知见障最好的办法！”
“我……我真的分不清，我分不清……我究竟是素娥，还是寒香……杨罡，帮帮我，求你了……”寒香双手捂着脸，一滴滴晶莹的泪水从手掌下滑落脸颊。
杨罡叹了口气。
心中明白今夜的寒香之所以如此反常。
皆是因为一下觉醒了三十年记忆，导致对自我认知的混淆。
“乖，你先什么都别想，冷静几天。等我们出了旸谷，再好好打算。”杨罡揉了揉寒香头上的青丝，将她轻轻涌入怀里。
一抹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全是无奈的歉意。
“嗯。”
怀里的寒香轻轻哼了一声，颤抖的身躯渐渐平复了下来。
然而。
杨罡却看不到，她的脸上全是幽怨之色。
这个木头脑袋又怎会知道，自己之所以如此痛苦，更多的是因为今生的自己也……
许久。
“坏家伙！”
寒香忽然张开小嘴，一口咬在杨罡的怀里。
“嘶~~~”
他顿时仰头倒吸一口凉气。
“姑姑，你干嘛？”
寒香抬起头横了他一眼。
“还问我？让你不老实”
说罢。
她羞红着脸挣扎地起身，飞快地小跑离开岸边。
“我是来叫你吃饭的。快点……别让姜姜那孩子又多想了！”
“啊？”
杨罡揉了揉胸口，忽然低下头。
顿时一脸恍然。
“唉……”
杨罡无奈地摇头。
“这也不能怪我啊.本来就满身纯阳之气，又中了太阳真火的偷袭”
片刻后。
寒香与杨罡一前一后回到了小屋。
看到桌上已经做好了两只热腾腾的兔子。
一只炖汤，一只炭烤。
还有一只血淋淋的前腿，似乎打算生吃？
“回来了？”
“怎么去了怎么久？”
姜江疑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