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去了不同城市，所以就分手了。”
“是你提出分手还是她提出？”
“是她，当时我还非常舍不得，”孙尚荣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觉得江露是一个感情不够丰富的的女人。也不能说是感情不够丰富，应该说是很理性的一个女人。她知道异地恋几乎都没有好下场，所以她就跟我说了分手。当时我还特别傻逼，我说等我赚大钱了就去找她，结果还不到一年我就看到你出现在她的朋友圈里。当时我还只是个群演，但她跟你交往这事刺激到了我，所以我就每天都在锻炼演技，而我演的角色的戏份也越来越多，也得到了越来越多导演跟观众的……”
“我发觉你这个人挺啰嗦的，”打断孙尚荣的话后，王博远问道，“为什么你们会恢复联系？”
“就是一次同学聚会。”
“什么时候什么时间？”
“去年四月份的事。”
“在哪举行的？”
“当时选了泉州。”
在王博远的记忆里，他妻子自始自终都没有提到过同学聚会。至于去年四月份的时候，他妻子倒是有出差过。现在看来他妻子并非出差，而是去泉州参加同学聚会。结果在同学聚会的时候，他妻子见到了身为前男友的孙尚荣，两个人还恢复了联系。
“当时是你主动找她，还是她主动找你的？”
“是她主动找的我，”孙尚荣道，“她说有在电视上看到我，还问我现在是不是混得很好。后面聊着聊着她就聊到了她在一家基金公司当爱心大使，她那公司还准备拍一部跟证券市场有关的电影。她说我的演技很好，还说想推荐我，让我当那部电影的男一号。她更说跟证券市场有关的电影很少，所以如果我当了男一号，我很可能可以一炮而红。去年的我还是默默无闻的，所以她的话让我特别心动。后面我重新加了她的微信，还跟她聊那部电影的事。她是说还在筹备阶段，什么时候开拍还不确定，所以从那以后我就是时不时会主动联系她，除了客套话以外，我就是问她电影的筹备情况如何。直到我看到她让人弄死另一个男人，她说的电影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听到这里，王博远问道：“之后你们有没有在福州见过面？”
“没啊，她不是应该已经被抓起来了吗？”
“我指的是同学聚会后的一年多里。”
“没，”孙尚荣道，“之后我没有跟她见过面，我就跟她保持微信联系而已。她还说要找她最好是白天，说怕你会有所误会。我也知道就算我跟她没啥你也会误会，所以我当然是说没问题了。反正我跟她之间特别清白，比两杯倒在一块的白开水还来得清白。”
“你这比喻我不喜欢，两杯白开水倒在一块不是都水乳交融了？”
“我跟她真没什么，你放心。”
“在你眼里，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在我眼里？”顿了顿，孙尚荣道，“有些话真不知道该不该说，说了会觉得像是我在诋毁江露，不说又会让我心里不舒服。算了，算了，我还是直接跟你说吧。江露是那种我很难看透的女人，刚跟她交往的时候我觉得她很单纯，很容易到那种地步。结果我发觉是我自己太天真了，她比大部分女人都来得精明。要是换做其他女人，我肯定已经吃掉了。”
“城府很深？”
“正解！”
“描述一下你到达案发现场时看到的场景。”
“这个我已经跟警察说过了。”
“难道你觉得警察会跟我说？”
“也是，”看了眼窗外，孙尚荣继续道，“那天她发了个定位给我，让我过去找她。我问为什么要过去找她，她说如果我想当男一号就过去找她。我跟她联系了一年多就是为了当男一号，这样我很可能可以一炮而红。再加上她是我前女友，想着也没什么危险，所以我就立即租车去找她了。结果刚到案发现场，我就看到有个故意遮住脸的男人把另一个绑着石头的男人扔进水里。我看到的时候吓得半死，我更是知道江露肯定是想把我也给弄死。要是我晚几分钟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我肯定也会被扔进水里的。我是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会疯狂到犯罪的地步！”
“她当时有没有说话？”
“没有，她就是看着我而已。”
“神态呢？”
“感觉你问的问题跟警察一个样，”抱怨后，孙尚荣道，“她当时没什么表情，看上去很平静，或者说是木纳，反正就是表情一点儿也不丰富。当然那时候我开车很急，急着离开案发现场，所以也不是很确定。我往回开的车速是狂飙，特别担心他们会开车追来，结果没有，她甚至都不跟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好像我自始自终都没有出现过似的。”
听到孙尚荣这番话，王博远皱起了眉头。
孙尚荣离开以后，他妻子应该就被撞晕。
至于是故意让凶手撞晕还是意外，这就不得而知了。
沉默了片刻，王博远道：“没你的事了。”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可不要将我被拘留的事抖出去。”
“假如你确实没撒谎，我绝对不会。”
“谢了，哥们，以后等我出名了我会寄签名照给你，你可以拿到闲鱼上拍卖。”
说出这话，笑了笑的孙尚荣这才下车。
孙尚荣坐车离开后，王博远是依旧坐在车里。
点上一根烟，他是机械性地抽着。
孙尚荣有没有撒谎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他妻子确实是一个城府非常深的女人。
当然他现在在乎的不是他妻子的城府到底有多深，他在乎的是他妻子到底有没有出轨。
嗯？
居然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难道那张照片不是明证了吗？
但在没有找到奸夫，或者说他妻子没有主动承认的前提下，王博远依旧不愿意相信他妻子已经出轨，并且还是一个骚到骨子里的女人。
想着那张照片，王博远用力抽了一口烟。
就在这时，王博远的手机响了。
见是小姨子打来的，王博远忙接通。
“姐夫，又有人用网络电话打给我。”
“是打给你姐的手机吧？”
“对！”
“难道又没有说话？”
“你说对了，”电话那头的江婷道，“我问他到底是谁，他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在他挂了电话之后，我也有回拨，但语音提醒说号码不存在。我在想一种可能性，也不知道这种可能性有多大。这个人跟我姐肯定有比较特殊的关系，两个人可能还约好了某种暗号。比如他打电话给我姐是不会出声，而当我姐说出暗号以后，他才会跟我姐聊天。要么是奸夫，要么是杀死张栋的凶手，就不知道哪种可能性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