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虫交给你了,李大人。”
“不过,不知道你想让谁在他身上活过来呢?”
李淼抬起头,露出微笑。
“我有一个绝佳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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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使,从今天开始,您就是大朔的常务副皇帝了!您可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番苦心栽培啊!”
“啊!?”
朱载还未从“皇帝被削成了人棍”的震惊中恢复,听到李淼这话,陡然瞪大了双眼。
“什么玩意儿!?”
他好不容易领着几个宗室稳定了局势,正指挥锦衣卫与禁军拼杀,却冷不丁被从天而降的李淼提着腰带拎到了孝陵内,一时间如何反应的过来?
“你等会儿,你等会儿。”
朱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努力平抑了一下躁动的真气,这才转头看向李淼。
“你说,慢点说!”
李淼见老头子喘过气儿来,这才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跟朱载交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后续的盘算。
“总之,皇帝的壳子我留给您了,以后,皇位上坐的就是一个想您所想、恨您所恨的好皇帝,您抽空调教一下,很快您就是整个大朔的幕后黑手了。”
“有皇帝本人配合,您铲除异己、把控朝堂不就得心应手了么?再过个七八年,等到局势都稳稳地握在咱们手里了——”
李淼手往下一切,阴笑着说道。
“给他整个暴毙,拉到坟里一埋。”
“您召集百官,我给您整头鹿来,您牵着鹿走到太和殿上,指着百官问这是鹿还是马,说鹿的我直接宰掉,说马的留下听用。”
“再过个两三年,不听话的死绝了,我给您弄一身儿黄袍,往您身上一披,您说一声‘你害苦了我呀!’……”
李淼双手一拍。
“咱就算齐活儿!”
“重铸大朔荣光,我辈义不容辞!”
“怎么样!指挥使,是不是感觉特别激动,特别想给我放几年假、发个几万两银子的俸禄?”
朱载目瞪口呆,半晌都没有回过神儿来。
“指挥使?您还在吗?”
李淼抬手在朱载面前挥了挥。
“没听懂?那我再说一遍?”
“老夫听懂了。”
朱载沙哑的说道。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李淼,半晌,长长地叹了口气。
“老夫真是不知道当年把你捡回来,到底是对是错了。怎么一个五岳剑派的差事,硬生生让你弄成了谋朝纂位。”
“老夫,可是做了大半辈子忠臣啊……”
他在这长吁短叹,李淼却是拍手叫好。
“对对对,就是这个表情,就是这个语气!”
“我往您身上披黄袍的时候,您就照着这个演!太棒了,浑然天成!”
“滚蛋!”
朱载没好气地瞪了李淼一眼。
跟李淼这无君无父的域外天魔不同,他可是土生土长的大朔宗室。听着李淼那一通大逆不道的话,他本能地想要呵斥。良久,却又叹了口气。
李淼说的东西,其实可行性很高,只看他能不能在心里跨过这个坎儿。
更关键的是……还能怎么办呢?
皇帝都他妈给削成人棍了!
不造反还能干嘛,上吊自尽吗!?
“罢了,罢了,上辈子老夫欠你的。”
朱载缓缓叹气。
“怎么弄?”
“籍教主,怎么弄?”
李淼转头问籍天蕊。
“一滴心头血即可。”
籍天蕊在一旁站了半天,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朱载,这才笑着答道。
取了血、治好伤口,朱载摆了摆手。
“你弄吧,老夫,不太忍心看。”
他做了大半辈子忠臣,哪怕现在已经被李淼逼到了这份儿上,心里还是过不去看皇帝遭殃的坎儿。
“得,您出去等吧,我这边弄好了把人交给您就完事儿。”
李淼笑道。
朱载点点头,转身离去。
李淼缓步走到皇帝身侧,蹲下身。
“陛下,都听懂了吧?”
皇帝没有回答。
他眼角不住地流下泪来,牙关紧咬,嘴角流下一缕鲜血,悔恨几乎如实质一般顶住了他的心脏。
一步踏错!
只是一步踏错!
“朕——”
“好了闭嘴吧。”
李淼一把将蛊虫塞入皇帝的口中。
“该说的都说完了,剩下的我也没兴趣听,你就老老实实地变成我家指挥使的形状吧!”
蛊虫入口,皇帝平躺的躯体陡然弓起,弯曲的弧度几乎要将自己的脊椎折断一般。
目眦欲裂、眼角流下两行血泪,嘴大张着,却是发不出一丝声音。
半晌,他陡然失去声息,软软地躺倒在地。
“失败了?”
李淼皱眉问道。
“成功了,这东西本就是这样。”
籍天蕊笑道。
“这只蛊虫我加了东西,等他醒来,他会忘掉最近一月的事情,连带你我的身份一并忘掉。”
“而且转变会立刻完成,不会出现我母亲那样忽然苏醒、跑到外面给我生个妹妹的事情。”
“从今天开始,他就已经死了。”
李淼点了点头。
“那便好。”
“给他治好四肢,交给我的上司,后续的事情就与你无关了。”
籍天蕊点了点头,笑而不语。
“不过,你却不能走。”
李淼说道。
“哦?李大人想现在就与我分个生死吗?”
籍天蕊笑着问道。
“看情况。”
李淼回道。
“那,李大人是有话想与我说?”
籍天蕊嫣然一笑。
“我只有一个问题。”
李淼盯住了她的双眼。
“你,到底在图谋什么?”
“从齐鲁折腾到苗疆又折腾到顺天府,算计了两个皇帝,把我诓进来,冒着生命危险打了这一夜……”
“你到底想要什么?”
第250章 锁链
妖女。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籍天蕊,“妖女”这个词再合适不过。
她的脸上永远挂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无论是唤醒建文帝时身体被断成两截,还是在李淼面前挡住皇帝催发的剑气,她都没有一丝动容。
在籍天蕊身上,李淼几乎找不到一丝属于人的情感。
她身世诡异,从诞生于世的那一刻起就与父母互为死敌,将自己母亲的命送给了李淼来杀;出身明教,却亲手将整个明教推进了深渊。
她不在乎属下、不在乎百姓、不在乎天下,更不像是在谋求什么名利。甚至连自己的命,她看起来都不怎么在乎。
算计了两个皇帝,从齐鲁到苗疆再到顺天,搭进去了上千条性命,葬送了整个明教,连她自己都是数次险死还生。
图什么?
总得有个理由吧?
此时已经是寅时,距离李淼今天的“八小时”结束只剩下一个半时辰,李淼留下籍天蕊的把握并不大。
但不弄清楚这个问题,李淼也不可能任由籍天蕊离开。她惹事儿的能力胜过李淼何止十倍,谁知道她下一次会弄出什么大场面来。
籍天蕊笑了笑,却是没有回答。
“还是先将皇帝的手尾处理好吧,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