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孙碧云对她很不好，但毕竟是亲生母亲。3.7
孙碧云可以不慈，她却无法不孝。
因此，乍闻孙碧云出了事，她的紧张和关心却是真真切切、半点不虚的。
江似水紧随其后。
山庄看守见他跟大小姐一起来的，自然没有阻拦。
……
屠雪华刚来到孙碧云居住的院落之外，就听到里面一个熟悉的声音――
“女施主非病非疾，而是中了毒。”
“此毒名为‘千日笑’，源于天竺，中毒者不得动怒，否则浑身上下各处就会慢慢溃烂，直至变成腐肉。”
“此外，此毒毒性发作之时，中毒者浑身就会瘫软无力，难以动弹。”
“惭愧，此毒……老衲无能为力。”.
297 孙碧云，屠雪娟
是那天竺神僧！
屠雪华认得这个声音，而且十分熟悉。
当初屠雪娟容貌被毁，烟霞山庄遍寻名医，那些素有名望的医师别说祛毒治病了，能认出“狠心娘”之毒的都没几个。
也只有这个天竺神僧，想出了解决的办法。
虽然玉蟾蜍难寻，但也由此可见其医术高超。
现如今，这样一位神医居然断言自己无能为力，那孙碧云的毒……
一念及此，屠雪华更是心慌，推门进屋。
“娘，你……”
屋里共有四个人。
一个面相和善、却愁眉紧锁的中年男人。
一个面色苍白、满眼惊慌的中年妇人。
一个身段窈窕的蒙面少女。
一个异域风俗打扮的老和尚。
正是烟霞山庄庄主屠进、庄主夫人孙碧云、二小姐屠雪娟、以及天竺神僧。
推门声吸引了四人的注意，看到进门的是屠雪华，孙碧云本就烦躁的心情愈发糟糕，对屠雪华怒目而视。
而也正是她那对冰冷的目光，令屠雪华所有关心的27话全止在了喉头。
“你还知道回来？你这几天……啊！”
质问的话刚说到一半，孙碧云突然一声痛呼，看着开始流脓的小腿，她的神情满是惊恐。
“阿弥陀佛，这是‘千日笑’发作了，女施主切不可动怒。”
天竺神僧连忙提醒。
不能动怒？
孙碧云立时反应过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情却没法平复下来。
因为双腿的剧痛，只会助长她的怒气。
孙碧云咬着牙，对屠雪华一瞪眼：“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吗？！”
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就像一把雪亮的利刃，狠狠扎在屠雪华的心窝。
屠雪华面色煞白，呆呆地看着孙碧云，愣了两秒后，斗大的泪珠涌出了眼眶，转身夺门而出。
“姐！”
屠雪娟连忙追了出去。
屠进见状，心中不忍，便想劝说两句。
但看到孙碧云那冷漠中难掩痛苦的神色后，又乖乖闭上了嘴巴。
既是怕自家这个媳妇，也是担心刺激到孙碧云，让她更加遭罪。
……
屠雪娟追着屠雪华而出，然后就见到自家姐姐正趴在一个男人怀里呜呜哭泣。
而那个男人也很不客气地搂住了她的腰。
这是什么情况？
这男人哪儿冒出来的？跟姐姐什么关系？
屠雪娟傻眼了。
屠雪华并未发现屠雪娟的到来，也没有意识到跟江似水的逾礼之举，此刻的她只想找个肩膀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她不理解，自己只是想关心亲娘一下，为何会被如此嫌厌。
就因为她是古剑魂的种，所以做什么都是错的吗？
这一刻，屠雪华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孙碧云亲生的了。
肩膀的衣服被泪水打湿，怀中的娇躯不住颤抖，零距离接触的江似水能够深切感受到她的满腹委屈。
对于孙碧云这个女人，他同样非常不喜。
但不喜归不喜，他也不会当着人家女儿的面直说。
当下一只手轻轻拍着屠雪华的背，口中说些宽慰的话，就跟哄小孩似的。
半晌，哭声渐止，屠雪华心情平复了许多，所有的委屈和心酸仿佛都随这一波眼泪发泄了出来。
而这时，屠雪娟也终于敢上前询问：“姐，他是谁啊？”
听到妹妹的声音，屠雪华立时回过神来。
意识到跟江似水的亲密之举后，屠雪华连忙后退拉开距离，泪痕未干的俏脸浮起一片红霞，神情局促而忸怩。
无处安放的小手紧张地捏着衣角，嗫喏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江似水温声笑道：“无妨。借个肩膀而已，雪华姑娘想什么时候借、借多久都行。”
听到这般带有表白意味的话，屠雪华羞涩之余，更是不知所措。
好在身边还有个屠雪娟，屠雪华连忙转移话题，拉着妹妹上前，介绍道：“江大哥，这是我妹妹雪娟。”
屠雪娟一身玫红色衣裙，脸上虽然挂着面巾，看不到真容，但露出来的一双眉眼，却是美人味十足。
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眸波流转如秋水，肌肤水润有光泽，身段婀娜，凹凸有致。
分明是个少女，偏又有几分少妇的风韵。
不过作为江湖中人，她和屠雪华一样，并不似闺阁小姐那般柔柔弱弱，而是带有三分豪气和英气。
只可惜，屠雪娟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江似水还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自卑。
江似水故作未觉，问候道：“雪娟姑娘。”
这时屠雪华又向妹妹介绍道：“这位是江大哥，是我请来为你治伤的。”
治伤？
屠雪娟闻言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情绪登时激动起来。
“治伤？治伤！姐，你的意思是……治好我脸上的伤？”
莫大的惊喜涌上420心头，屠雪娟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两眼盯视着屠雪华，生怕她说出否定的话来。
终于，在她满心满眼的期待，屠雪华螓首轻点。
“姐姐不是答应过你了吗？一定会帮你把脸治好的，姐姐什么时候食言过？”
虽然据日记所言，屠雪娟和她是同母异父，但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屠雪华依然宠溺这个妹妹。
得到肯定答案，屠雪娟一声欢呼，雀跃地跳了起来。
她一把抱住屠雪华，在其脸上连亲了几口。
而后转身面向江似水，柔声道：“江……江大哥，你真能治好我的……那个，我不是质疑你能力的意思，我是想说……”
屠雪娟眼神中透着兴奋和紧张，既想得到江似水的亲口保证，又怕说错话，惹得江似水不高兴。
是以一时间，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屠雪娟本人也很快意识到这一点，心中不由一急。
可她越是着急，就越是说不好话。
江似水看到她窘迫的样子，不禁莞尔。
“你们等我一下。”
他没有多费口舌去解释，光阵现了又隐，直接返回曼陀山庄.
298 失而复得，少女的香吻
看到一个大活人居然凭空消失，屠雪娟瞬间愣住，大脑直接宕机了。
一息……两息……
“啊！”
屠雪娟后知后觉地惊叫一声，连连后退，抓住屠雪华的手，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姐，这……这……他人怎么突然不见了？！”
屠雪华微微一笑：“放心，他是人，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只是有些特殊就是了。”
屠雪娟见她如此淡定，情绪受到感染，也不自觉地镇定了许多：“姐，这是怎么回事？”
屠雪华反问道：“还记得月前我跟你说过，我一定能找到人，治好你脸上的伤吗？”
“当然记得。如果不是姐的那句话，我现在还在自甘堕落。”说到这儿，屠雪娟面露惭色。
容貌被毁的时候，屠雪娟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后来天竺神僧口中的玉蟾蜍迟迟无法寻到，甚至不确定万毒林里究竟还有没有这种生物，屠雪娟更是万念俱灰。
心灰意冷之下，自暴自弃的屠雪娟甚至开始偷偷吸起了“五石散”。
对现实彻底绝望的她，只有沉浸在“五石散”带来的幻觉中，才能暂时忘掉痛苦，得到一丝慰藉。
后来还是屠雪华找到她，十分肯定地跟她说，这世上有人能让她恢复容貌，而且这个人，屠雪华就能找来。
屠雪娟原本不信，只当姐姐是在假言宽慰她。
直到屠雪华赌咒发誓，她才不得不信。
随后，她听从安排，老实待在家里，静等屠雪华去将人请来。
直到屠雪华带回了江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