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许临渊自然能理解到这一点。
无当圣母分明已经突破三尸却不愿现身三界。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手头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
一旦现身三界,那东西就会为人所知。
而考虑到截教弟子们一贯的品性,许临渊自然就能猜到——无当圣母,只怕是也针对那邦周之事有些算计。
这也是理所应当的。
毕竟在许临渊出现之前,无当圣母就是事实上截教唯一一个还存活在外的二代弟子。
这么些年下来,她在暗中有什么准备布置,来应对阐教才是正常的。
“她之底牌我却不知。”
而通天教主则是直接说道:“不过她却托我转告你一句。”
“百年之后,人间齐国。”
无需多言。
这很显然是一个相见的时间。
无当圣母,在约许临渊百年之后于人间齐国相见。
“齐国...”
而许临渊则是神色微动。
心中,却是蓦然想起了一个人。
“我知晓了。”
于是,他轻轻点了点头。
“好小子...你这是又有了猜测?”
而通天教主此间与许临渊却是已经相熟了。
只一眼,就看出了许临渊的神态变化。
“倒不是什么大的猜测,只是对无当师姐的身份...稍稍有了些猜测。”
许临渊则是笑道。
“罢了...你们师姐弟之间的事情,为师便也不多问。”
而通天教主闻言,也是摇了摇头不再多问。
经过老聃与孔丘两次算计之后。
他对于许临渊,也算是采用彻底的放养态度了。
听闻此言之后,许临渊也是嘿嘿一笑。
不过,见得通天教主要嘱托的事情结束。
许临渊也自然不会忘了自己此来碧游宫的主要目的。
当即也是直接说道:“对了,老师——我今日来此,却是为了相问老师...”
他开口直言,便是将那天地三千道与先天灵根之间的关系,以及他的疑惑之处尽皆问出。
而通天教主越是听着,神色却也越是微妙起来。
直到许临渊说罢,他方才是笑着看了他一眼:“天地之道...你小子自己可应当还没到那个层次。”
“这当是那位望舒道友,告知给你的吧?”
他却是一语直接道破了许临渊的信息来由。
“正是如此。”
许临渊也自然点头应是。
但出乎预料的是。
此时,通天教主却是竟然犹豫了片刻:“那望舒道友...”
作为圣人,这种犹豫的情况显然很少见。
但许临渊却自然明白,通天教主想要问什么。
望舒乃是真灵陨灭的上古妖神。
但是如今,却重现三界。
而通天教主想问的东西,自然也就很简单了。
“老师可是想问,龟灵师姐的事情?”
许临渊直接开口。
“...嗯。”
而通天教主则是轻轻点头。
言语之间,却也是闪过一丝悲意。
龟灵圣母,他最疼爱的弟子之一。
昔年封神之战时,唯一一位连真灵也没有丝毫留存,彻底陨落的弟子。
故而哪怕是太曦,玄螭这几位徒孙来历其实神秘,他也可以不问。
但对于望舒,这位真灵陨灭却又重生的妖神。
他却是不得不打破与许临渊的默契,问上一问了。
“望舒仙子之所以能重现三界,乃是机缘巧合之下所成。”
而对于龟灵圣母,许临渊也是自然早有想法。
“至于龟灵师姐——弟子却可以保证,未来终有一日...弟子必会将其救活!”
这也算是许临渊对通天教主的承诺。
望舒能真灵重孕,算是机缘巧合——主要是有月桂神树的存在,配合与灵根之主间的莫名关系才达成了这个奇迹。
许临渊甚至也没什么把握,能再次复现这个奇迹。
此前的东皇太一残念倒勉强算是一个机会,可惜最终也没能成行。
而龟灵圣母则不同。
要说将她的真灵复生,至少许临渊目前是没这个能力。
但是要说未来,他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哪怕是实在不行,等到临渊界蜕变为大千世界。
他真正拥有了堪比三界天道之力,自然可以逆天改命强行将龟灵圣母复活。
“...好!”
而已然深深明白自家这弟子身上机缘之大的通天教主,闻言也是欣慰地点头。
随后,他方才是收拾心情。
回答许临渊的问题。
“望舒道友所说,天地三千道之说...对于准圣而言,所言不差... .”
他这般言语落下,许临渊自然也能听得出言外之意。
对准圣而言,所言不差。
那么对圣人呢?
“但对于圣人,此言...却是差了太多。”
通天教主笑道。
“徒儿,你认为这天地之道,彼此可有高下之分?”
听闻此问,许临渊也是一愣。
但旋即,他便也是蹙起眉头。
天地之道,有高下之分么?
在他看来,自然是有的。
尽管说天地万物都自有其道,但是随便一想都可以明白。
世间万物尚有高低,它们所衍之道自然也就有高低。
但事实上,也不需要许临渊多做思考。
因为通天教主,此间便是已经主动开口,将这天地堪称最大的修行隐秘之一说出。
“世间天地之道三千,为无量量数。”
“准圣斩却三尸,可悟其一。”
“但这天地三千道,却尽皆乃小道尔。”
他笑道。
小道?
许临渊听得这二字,便是神色一动。
“老师是说,天地之道有高下,亦有大小之分?”
“然也!”
通天教主点头。
“飞鸟有道,草木有道,虫鱼有道。”
“但却只是小道——包罗万类,乃是‘生灵大道’。”
“你所言月神望舒,悟太阴有道。”
“此道已然不凡,却同样只是小道——除非再悟得太阳之道,方可修成‘阴阳大道’。”
“再如你所说那先天灵根。”
“癸水之道,离火之道,庚金之道,乙木之道,戊土之道——同样皆小道。”
“但五行轮转,才可成‘五行大道’。”
“其余天地之道也尽皆都一般无二。”
“每条大道下,都分出无数小道。”
“由小推大,由浅至深,才是求道。”
通天教主此话,却也足可说是抽丝剥茧。
直接将天地之道的本质,展现在了许临渊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