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塞洛压低重心，全神贯注地盯着梅西，然后被对手过掉。
梅西的步频突然加快，仿佛按下录像机的快进键。他的左脚触球的频率越来越快，马塞洛只坚持了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不等冯潇霆补防，梅西便抬脚兜射，卡西利亚斯完成了一记精彩的侧扑。
仅仅四分钟，卡西已经做出了两次扑救。他不满地拍打着手套：“打起精神来，伙计们。你们是只靠我一个人在防守吗？”
冯潇霆不好发表评价，但说实话，是这样的。
球队的中场形同虚设，后卫的个人能力乏善可陈。
还来不及吐槽队友的防守能力，巴萨的进攻又来了。
亨利晃过拉莫斯，赢得起脚空间。幸好，法国人好像还没充分热身，他的射门偏出立柱。
转过头，古蒂在前场送出直塞，终于形成了皇马的第一脚射门。可劳尔的射门绵软无力，直接被巴尔德斯抱住。
梅西在右路拥有广阔的空间，马塞洛插上助攻，根本来不及回来。冯潇霆只能补防至左路。
埃托奥靠了过来，与梅西打了个二过一配合。
占得先机的梅西连续加速，冯潇霆只能被动地跟着他，不敢上手对抗。
二十一岁的梅西有多快？
冯潇霆只来得及在心里骂上一句，就被梅西甩开。阿根廷人沿着外线冲向球门，然后扭着身子将球兜向远角。
梅西已经想好了要怎样庆祝，但就在这时，一条腿挡在了足球的线路上，将球挡出底线。
冯潇霆狼狈地从草坪上爬了起来，全场球迷高声呼喊着他的名字。
卡西揉了揉他的脑袋，冯潇霆将梅西推出小禁区：“这可是我的主场，别太嚣张了。”
梅西没能听懂他口音怪异的西语，只是看了一眼对方，便跑向边线接应队友的角球。
巴萨在场上占尽了优势，舒斯特尔在场边揉搓着自己的白发。
这就是卡尔德隆拼凑出的球队。
当巴塞罗那引进亨利、阿尔维斯的时候，皇马引进的是范德法特、德伦特、佩佩这样的球员。
“干！”舒斯特尔用力捶打着替补席，这样的阵容根本不配上桌吃饭。
唯一一个靠谱的引援是阿尔杨罗本，但他又又又受伤了。这位荷兰球星的肌肉比玻璃还脆弱，哪怕只是一次轻微的碰撞，也可能让他远离球场。
瓜迪奥拉看着上下翻飞的图雷，表情阴郁的像是要下起雨。这位科特迪瓦球员十分兴奋，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有他的身影。
但他太过积极的表现，反倒干扰了哈维的工作。原本应当沉稳缓慢的比赛节奏，被他带的有些失控。
“慢一点！”瓜迪奥拉喊道。
亚亚图雷身形一滞，默默地向本方半场走去。在瓜迪奥拉的战术中，他必须在中圈附近扎起篱笆，为哈维、伊涅斯塔提供掩护。
哈维的控球让比赛节奏骤然放缓，巴塞罗那的球员们开始在皇马半场耐心地倒脚。冯潇霆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着眼前不断传递的红蓝色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
“稳住阵型！别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卡西利亚斯在门前大声指挥着，但皇马的中场防线早已支离破碎。加戈试图上前逼抢，却被伊涅斯塔一个轻巧的转身晃过，引得看台上传来一阵惊呼。
上半场就这样在巴塞罗那的控球中结束。虽然控球率相差悬殊，但比分依然是0-0。
冯潇霆走向更衣室时，听到舒斯特尔愤怒的咆哮声从里面传来。
“你们这是在踢球吗？佩佩！你那几次冒失的上抢险些让我们丢球。”
冯潇霆刚刚接受完现场媒体的采访，敲了敲门：“教练，我回来了。”
看到冯潇霆回来，舒斯特尔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仍然不满地说道：“我知道大家的球技不如对手，但我们至少要在斗志上表现出求胜的欲望来。如果真的防不住，那就用犯规去阻止对方。”
佩佩阴沉着脸没有回应，只是离开更衣室的时候狠狠地踢了一脚柱子。
下半场开始后，佩佩的情绪明显更加急躁。他先是在补防时掀翻了亨利，吃到黄牌。
不久后，当梅西又一次轻松过掉马塞洛时，佩佩的眼睛红了。
舒斯特尔的话在他脑海中回荡。“防不住就犯规！”
佩佩直接冲了上去，在完全没有机会碰到球的情况下，一脚踹在了梅西的小腿上。
这一脚直接将梅西踹的飞了起来，如果不是护腿板，这一个动作足以让他在病床上休息大半年。
“呜...”全场响起一片惊呼。梅西痛苦地倒在草皮上翻滚，巴萨球员立刻围了上来。
裁判毫不犹豫地掏出红牌，佩佩还想争辩，但当他看清舒斯特尔阴沉的表情后，只能低着头走向球员通道。
冯潇霆绝望地看着这一幕。现在，他必须独自面对巴萨的进攻火力了。而且，炮火会变得更加凶猛。
少打一人的皇马防线土崩瓦解，尽管舒斯特尔换下伊瓜因，并再次换上一名中卫也无济于事。
第58分钟，埃托奥在禁区内接到了哈维的直塞，一个假动作晃开梅策尔德的防守，冷静推射远角得手。
“打起精神来，我们还有机会。”戴着队长袖标的冯潇霆试图鼓舞士气，但就连他自己都没什么底气。
几分钟后，劳尔试图组织快速反击，但他刚刚带球通过半场就被哈维干净利落的抢断。
哈维抬头观察，一记手术刀般的直塞穿透了皇马混乱的防线。
亨利反越位成功，面对冯潇霆的防守，横传左路，梅西悄无声息地完成了换位，面对出击的卡西利亚斯，轻巧地将球挑过门神的头顶。
卡西跳起，却什么都没能碰到。足球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坠入球网。
二比零。
“冯潇霆，冯潇霆！”尽管进球的是梅西，但看台上的球迷仍然在高呼他的名字。
此刻，冯潇霆的脸上写满了苦涩。他看向场边的舒斯特尔。德国教头只能无能狂怒。
比赛的最后阶段，巴萨仍然牢牢掌控着局面，他们好像是故意在羞辱皇马的球员，在角旗区附近传来传去，皇马球员涌上来两三个，却怎么都抢不到球。
皇马球员也只能用犯规来打断对方的控球节奏，可犯规之后，足球还是牢牢控制在巴萨球员的脚下。
当终场哨响时，冯潇霆无语地看着自己的队友，他们有超过七人身背黄牌，佩佩更是红牌离场。
马塞洛向冯潇霆走来，说道：“对不起，冯。我实在是防不住他，他实在是太快了。”
“算了，我也防不住。”冯潇霆又能说什么呢？马塞洛已经尽力了。
马塞洛在下半场被换下，换上场的梅策尔德也没比他好到哪去。梅西过他就像是穿过凌晨五点钟的马路，梅西变得更加警惕，但还是想过就过。
古蒂正在给身后的两个小兄弟讲解防守的关键，冯潇霆连忙收敛笑意，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古蒂也看到了冯潇霆，一巴掌拍在了迪亚拉的头上：“别坑你冯哥了。你们俩这场比赛简直形同虚设，将压力全都倾泻到了后卫身上。”
“不至于，不至于...”冯潇霆输球的郁闷稍微消散了些。
走进球员通道，冯潇霆解下队长袖标，还给身旁的劳尔，说道：“队长，对不起。我没能守住对手的进攻。”
“这不能怪你，耶罗还在球队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是这样了。”劳尔看着更衣室的方向，低声说道：“我们需要一场彻底的变革，俱乐部是时候该做出改变了。”
冯潇霆看着劳尔，队长好像下定了巨大的决心，对自己说道：“今晚和我一起走一趟，我请你吃顿饭。”
冯潇霆连忙说道：“队长，这都到中国了，肯定得我请你啊。”
劳尔揽住冯潇霆的肩膀，说道：“不用介意这些，自然有人会替我们买单。今天晚上，等我的电话。”
第182章 后防支柱
晚六点，劳尔的电话打到了房间里：“冯，换身衣服。我在酒店大堂里等你。”
冯潇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训练服，犹豫了一下，最终只换了件干净的白色T恤和黑色运动短裤。
他对着镜子抓了抓头发，心想大概只是队内几个关系好的队友私下聚聚。毕竟今天输给巴萨后，大家情绪都不高，劳尔作为队长想缓和下气氛也很正常。
电梯下到大堂，冯潇霆一眼就看到了劳尔。让他意外的是，劳尔今天穿得格外正式。
他上身是一件深蓝色西装，内衬是浅灰色衬衫，下面一条修身的西裤，就连头发都精心打理过，完全不像只是去随便吃个夜宵的样子。
“队长，你不热吗？广州今天可是三十六度。”冯潇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突然有些尴尬。
劳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我，反正有空调。走吧，车在外面等着。”
酒店门口停着一辆黑色奔驰，司机是个面无表情的中年男人。冯潇霆跟着劳尔上车后，忍不住问道：“队长，就我们两个吗？其他人呢？”
“就我们两个。”劳尔的目光投向窗外的夜景，“主要是给你介绍个朋友。”
车子驶入一条僻静的小路，最终停在一家外观低调的中式酒楼前。
穿过酒楼的走廊，冯潇霆注意到包间门口站着两个西装革履的保镖模样的人，他们看到劳尔后点点头，随后打开了身后的门。
包间里只有一个人，花白的头发，金丝眼镜，还有自带的气场。
“佩雷斯，好久不见。”劳尔快步上前，与他拥抱。
冯潇霆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佩雷斯·弗洛伦蒂诺？那个一手打造了银河战舰一期，以破纪录的价格引进齐达内、菲戈、罗纳尔多等巨星的皇马前主席？
“冯，弗洛伦蒂诺先生很欣赏你。”劳尔向他招手。
弗洛伦蒂诺微笑着向冯潇霆伸出手：“今天你在场上的表现令人印象深刻，尽管结果不尽如人意。但如果不是你的出色发挥，结果只会更加糟糕。”
冯潇霆握了握这只干燥温暖的手，紧张地说道：“弗洛伦蒂诺先生，很荣幸见到您。”
“请坐。”佩雷斯示意冯潇霆坐在他右手边的位置，劳尔自然地坐在了左手边，“空调温度合适吗？我看你穿的有些单薄。”
“啊，没事。”冯潇霆看着两人一身笔挺的西装，再看看自己的运动短裤，不免有些尴尬。
服务员开始上菜，一道道精致的粤菜被端上餐桌。
弗洛伦蒂诺和劳尔回忆着皇马往日的辉煌，感叹着时光飞逝。
冯潇霆在一旁挥动着筷子，埋头消灭起了虾饺和叉烧。
弗洛伦蒂诺啜饮了一口浓汤，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今天的比赛，充分暴露了卡尔德隆团队的愚蠢和无能。当初我离开时，还以为我的继任者将帮助球队征服更高的山峰。可谁知道...”
包间里的气氛变得凝重。冯潇霆好像没听到一般，将筷子转向一旁的烧腊，这家酒楼的菜品十分可口。
“三千万买来的佩佩，除了犯规什么都不会。加戈像个没长大的孩子。马塞洛连防守的站位都搞不明白，我甚至觉得他不像是个职业球员。”弗洛伦蒂诺抱怨着，“整条后防线，只有冯、拉莫斯和卡西利亚斯配得上皇马的白色球衣。”
冯潇霆面对突如其来的吹捧，选择品尝自己面前的一小盅热汤。
弗洛伦蒂诺突然转向他：“冯，我仔细反思了自己在银河战舰一期的失败。换做是我，我也会将你带来球队。不过，我会为球队引进一些真正的球星。”
冯潇霆摇摇头：“先生，我不太清楚俱乐部的决策过程。”
弗洛伦蒂诺温和地笑着：“你不必担心。皇家马德里欢迎每一位马德里主义者，同时，我们也愿意接纳每一位星中之星。在我看来，你就是后防线中璀璨的珍珠。而卡尔德隆，除了你和罗本，他签下的球员都配不上皇马的球衣。”
冯潇霆感觉空调好像停止制冷了，他的背后怎么开始冒汗了。
“佩雷斯，冯在后防线上的支柱作用确实明显。但他还只是个年轻人，有着漫长的生涯。”劳尔打断了弗洛伦蒂诺。
弗洛伦蒂诺没有反对：“当然，这正是我今天想要见他的原因。”
说完，他和劳尔终于开始专心致志地享用美食。
半小时后，服务员撤走了餐盘，换来了茶具。
弗洛伦蒂诺捧起香茗，轻轻吹了一下，问道：“冯，你对皇马的现状怎么看？”
冯潇霆谨慎地斟酌着词句：“我们有一批优秀的球员，他们只是还很年轻。我们需要用更多的时间磨合。”
“时间？”弗洛伦蒂诺哑然失笑，“皇马从来不是那样的球队。如果是需要时间成长的球队，或许他还没有到加盟皇马的正确时机。为皇马效力的球员必须是最优秀的，我会为皇马带来真正的球星。”
弗洛伦蒂诺的声音变的激昂：“巴塞罗那正在迅速崛起。看看他们的球场表现，拉玛西亚涌出了一批优秀的年轻人，在瓜迪奥拉的带领下，形成了一套全新的体系。而我们呢？卡尔德隆买人全凭兴趣，毫无战略意图可言。”
冯潇霆默默喝茶，不敢接话。他隐约感觉到，这次会面绝非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