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转身看向王阳。“现在你总该说了吧。”
王阳的眼中，是无尽的悲哀与怒火。
“他……
是天道宗百年来最有希望突破宇宙传说的人……
是天道宗的末任宗主……
是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的英雄……
底下的人，还有外面的人叫他天居仙人……
但我喜欢叫他二愣子。毕竟当初是我负责带他上山的。”
数不清的往昔画面，像是走马灯一样从王阳的眼中一闪而过。
二愣子从小就是个听话的人，并且还有练武的根性。被自己一下子看中，带回了山上。那时候他才五岁。
到二愣子七岁的时候，他就已经同岁无敌。像个山大王一样，整日在树林间跟猴子为伍。
十五岁时，已经没人叫他二愣子了，别人都带着尊敬的心情，叫他王明师兄。
四十五岁时，突破九阶，王明顺利接掌天道宗。
……
往昔一幕幕画面，就仿佛发生在昨天一样，让王阳不禁感叹岁月的流逝。
而在一旁，陈景眼瞳一缩，跟看见了鬼一样。
“啊……不是哥们儿……你到底是人是鬼啊，天道宗覆灭都是上一个纪元的事儿了，你到底多大啊！
还有你的师弟，他应该是人吧？
应该是人吧！一个人怎么可能变得这么大！就算是开了法天象地以后，应该也不能这么大吧！”
王阳摇了摇头。
“你不懂，修炼这条路到了最后，就是比拼谁体内蕴含的能量更大。在我们一步步修炼、一点点变强的路上，其实我们是有终点的。”
“终点？”
王阳用手指了指天上。
“上界。或者用你们现在的话来说，就是……
高维空间的意思。”
第164章 进入第五层试炼！离谱的师兄弟！
陈景的心里格登一下。
“上界？高维空间？”
听到这些词，他不可避免的联想到了那虚无缥缈、又混乱可怖的混沌边缘。
“你放心，我所指的并非是邪魔所在的空间，而是真的上界。”王阳看出来了陈景心中的顾虑，补充道。
“所谓上界，不是真实存在的，至少从没有人活着看到过。它只是我们对修炼到下一个武道境界的探索而已，或者用你们现在的话来说——提出了一个构想。”
“构想？”
“没错。你就从来不好奇那些武道功法都是谁想出来的，这些境界的名字又是谁命名的吗？
自然是达者为先。谁第一个到达这个境界，谁就有了命名权。自古人族修炼本就是逆天而行。
前方本无路，由我们一代一代接续下去罢了。”
陈景听明白了。
意思就是古武修炼的方式，跟现在的做科研一样。你发一篇SCI，我发一篇别的期刊，大家一起猜下一个境界怎么修炼。
可是……
这跟眼前的巨人有什么关系！
“说起来你到底是谁？你说眼前这个巨人是你的师弟，那你岂不是也是万年前的老古董了？你现在到底是人是鬼？”陈景挑了下眉毛，目光不善地盯着王阳。
“你就当我是一个孤魂野鬼就好。我本身的力量已经所剩无几了。”王阳摇了摇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那说起你的师弟，为什么他会变成这种骇人听闻的巨人？”
陈景又看了一眼这个体积堪比小型星球的家伙。全身不着寸缕，整个头颅都被各式的层积岩包裹着，只有眼睛、一小段鼻子、还有半边肩膀露了出来。它其他的部分都被禁锢在地壳里。
看起来，他更像是被禁锢、被封印在这里了！怎么也无法联想到他竟然是天道宗的末代宗主。
“他变成这样子，是为了保存我们人族的火种。”王阳看着已经变成怪物的师弟，眼中尽是悲哀。
“我们古武修炼到最后，能够只手摘月，抬手捉星。
这并不只是吹嘘他们有多强，还是在描述他们的修炼方式！”
“修炼方式？”
“到了至高境界，也就是宇宙传说之后。我们人族探索出来下一步的修炼方式，就是炼化满天星辰！”
陈景听到这里，眼中突然光芒一闪，想到了什么。之前在帮助卡斯兰娜破解上古的记忆存储科技时，他曾经瞥见了一觉古代的战场。
那些古武的强者脚踏虚空，无数的光线拼命向他们汇集。他们身体的密度几乎赶得上白矮星！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强者死后会变成巨人吧。
当他们还活着的时候，身体不断地吞噬着一颗又一颗星球，不断增加自身的质量。因为有着精元的原因，所以他们还能维持人类的体积大小。
但是一旦不幸身死道消，他们体内庞大的力量将再无约束，一瞬间就从折叠态开始展开，最终变成了这种巨大的怪物。
“你很聪明，好像明白了我讲的是什么意思。”王阳赞许的看着陈景。
陈景则冷哼一声。
你讲了个屁，神神叨叨的。还不是都是我自己悟出来的。
“然后我要怎么办？第五层试炼到底在哪里？怎么开启？”陈景问。
“就在你的眼前，你只需要和我师弟的眼睛对视，就能找到第五层的入口。”
“哦……说起来，你跟我不是同盟吗？能不能透露透露该怎么过关？或者你直接把奖品颁给我得了。那个叫寒刃的女人，你也看她不顺眼对吧？”
陈景嘿嘿一笑，没有选择跟巨人对视，反而开始挪步靠近王阳。这个王阳说自己实力已经所剩无几了，那自己还费什么劲参加试炼？
直接挟天子以令诸侯！
宗主的师哥都在我这儿，还不快把秘境的奖励发给我！
“靠，你别乱来！”
王阳直接懵了。眼前这个小子这么耍无赖的吗？有没有点武德了！
之前看他在秘境里面用各种奇怪的方法通关，捉弄自己的师弟。他还看得津津有味。
但这小子现在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他才开始面色难看起来。
“休得放肆！这次秘境虽然是考验，但是对你自己也有莫大的好处!”
王阳后退着的同时大手一挥。
咻。
陈景身上亮起了白光，眼瞅着就要被传送进试炼里面去。
“我靠，王阳你好不讲武德！你没一句真话！不是说必须得跟那个巨人对视，才会被传送进去吗？我怎么现在就进去了！你玩权限是吧？权限狗不得好死！”
“臭小子你再胡说！”王阳被陈景说的老脸一红，也有点急了。“让你好好参加试炼，你竟然想绑架老子！老子怕你？我早死了！”
“你还不如赶紧把奖励直接给我！到时候我心情好了给你们师兄弟上柱香，你们在地底下过得也顺心点……乌鲁乌鲁乌鲁……”
陈景感觉身上的白光就像是海水一样，逐渐填满了自己的口鼻，再想发声已经做不到了。
王阳舒了口气。
这个小孽障总算是进去了。
他直起身来，面色古怪的盯着自己变成巨人的师弟，喃喃自语。
“也不知道他到底适不适合继承我们的衣钵。总感觉这个孩子……太像我了一点。
一样那么无拘无束，那么看不惯天、看不惯地。什么都看不惯，什么规矩都懒得遵守……”
·
巨人之眼。
头晕。
目眩。
脑子里面一团浆糊。
如果不是还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体里面那川流不息的精元，陈景真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这第五层试炼，看起来很不简单。
陈景睁开了眼，很快就搞明白自己到底在哪里。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陈景现在就站在窗户边上。
是的，他被传送到了这个巨人的眼睛里面。而且他能通过巨人的瞳孔，清楚看到对面悬崖上，站着一个笑吟吟的，十分之欠揍的年轻人——王阳。
只不过他那边整个世界都是颠倒的。
陈景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他之前躺在床上刷视频的时候就看到过科普，说瞳孔看到的影像倒影在我们的眼睛里，就是倒着的。是我们的神经一点点适应了颠倒的世界，然后把它变正了。
一条条血色肌肉如同是最宏伟的城墙，构筑出来一个无比空旷、无比巨大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面，陈景就仿佛一只草履虫一样微不足道。
“咦？”
陈景打量四周，很快就发现了一个熟人坐在血色肉板上面——正是寒刃。
刚想走过去，就听到“噗”的一声。
一个白发白眉白须的老头凭空出现了。
看他那个瞧自己不顺眼的神情，还能是谁？
正是天居仙人。
“靠，你还在啊？”陈景也被这突然出现的老头吓了一跳。但是他很快调整好情绪，嬉皮笑脸的走上前，在天居仙人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下，拍了拍他。“老头，你还活着呢？我以为你都魂飞魄散了。”
“咳咳……咳咳……”
天居仙人听到这话，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开始疯狂的咳嗽。陈景好心的帮他拍打后背，谁料这老头不领情，把他的手直接拍了下去。
“你说你，一把岁数的还不领情，倔死了。”陈景假装无奈的摇了摇头。
但是眼神最深处，却没有一点戏谑的意思。他在用这种看似轻浮的方式，探测这个天居仙人到底是什么状态，到底有没有入魔。
说是作死也好，说是善于利用读档技能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