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辨别方向，带着狄恩回到了之前绘画魔法改造过的山洞。
跟在野外风餐露宿比起来，这里简直就是皇宫。
卡莎坐在床沿，她看着狄恩像一个正常的跋涉了一天的旅人那样舒展筋骨，揉搓脚踝，不禁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狄恩瞥了卡莎一眼。
“我只是觉得你很好玩，一点都不像神。”卡莎说。
“这是什么意思……”狄恩咕哝了一句。
“我听过飞升者的传说，他们在还是天神战士的时候就很傲气，堕落成暗裔之后更是如此，发动战争，奴役众生，屠杀人民。”
卡莎想起了小时候她听的故事，“我印象里的神，就是一群不把人当人的强大生物罢了……但你跟他们不同，你比他们厉害得多，却一点都不摆架子。”
火光跳跃，映在粗糙的石壁上，也映出狄恩疲惫却依旧俊美的面容。
卡莎看着他的侧脸，心跳有些乱。
狄恩在神战中展现的伟岸力量固然令人难忘，可此刻虚弱的他，少了些凌厉，多了些烟火气，反而让卡莎觉得更加真实……也更想让人亲近。
卡莎干脆爬上床坐在狄恩身旁，她双手环抱着小腿，下巴搁在膝盖上，紫色的虚空皮肤在火光下泛着微光。
卡莎低头摆弄手指，似有心事，半晌才抬头，轻声道：“狄恩，我不想去太阳之都了。”
“怎么忽然改主意了。”
狄恩转头看她，音调微微上挑，“那你想去哪？”
“我想跟你一起去冒险。”
卡莎抬头，迎上狄恩的目光，眼里闪过一丝柔软，“你会为了别人而拼尽全力，保护符文之地的大家不受伤害，这也是我的理想，而且……”
卡莎犹豫了一会，才继续说下去，“跟你呆在一起，我觉得很安心……”
尖叫，黑暗，虚空，这数年里，卡莎一直都还记得当初村庄被吞没的场景。
她被无形的力量拖进地底，尖叫卡在喉咙里，化作无声的恐惧。虚空像一张巨大的嘴，啃噬她的童年，让她一个人在无尽的暗巷里摸爬滚打。
在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卡莎学会了用虚空甲壳猎杀丑陋的虚空怪物，也学会对外人展现冷酷的一面。但在内心最深处，她依然是那个渴望关怀的，缺乏安全感的小女孩。
狄恩一怔，随即侧过脸，望向洞外那片璀璨的星空，良久，他才低声道。
“有点难办啊……卡莎，我也不知道以后会碰见什么，我不能置你于险境之中。”
多个人在身边，总是多一份责任跟牵挂，狄恩这次来恕瑞玛，为了安全起见，连菲奥娜她们都没带。
“噢……”卡莎轻轻应了一声，她垂着双眸，狄恩看不见她眼里的神情。
“没关系的，现在的你已经很强了，一般的虚空怪物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狄恩安慰似地摸摸卡莎的头，“你一个人也能保护周围的居民不受侵害，同样能实现理想。”
山洞里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夜色渐深，烛火的光亮也悄然暗了下去。狄恩侧躺在床上，忽然，他感到背后传来一阵“窸窣”声。
被子被人掀开，冷气钻进窝里。
紧接着，一副温热的躯体贴了上来，从背后环住他的腰。
“卡莎？”狄恩的声音有些疑惑。
“嗯……”
卡莎应了一声，脸埋在他肩后，温热的气息拂过颈侧，“别动，我冷……”
她的虚空甲壳悄然褪去，露出少女白皙细腻的肌肤，紧紧贴着狄恩。
你冷，但是我热起来了啊……狄恩内心忍不住想。
卡莎的手臂愈环愈紧，指尖在狄恩腰侧轻轻划过，像是要好好确认他的存在。
狄恩的呼吸重了些，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变得奇怪，“你这样贴着，会让我误会的……”
“误会什么？”
卡莎的脸颊贴着狄恩的背，热度透过皮肤传过来，她的音调里带着些许微妙的弧度。
“我就是想靠着你而已。”
卡莎顿了顿，声音更轻，就像呢喃的耳语，“狄恩，我一个人太久了，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才觉得……活着不只是活着。”
“卡莎……我真的不能带你一起……”
“我知道。”
卡莎用手指封住了狄恩的唇，“这没什么的。”
狄恩沉默了片刻，手缓缓覆上卡莎环在腰间的手臂，他温热的指腹在卡莎手背上摩挲了一下，“那就随你喜欢吧。”
“随我喜欢吗？”
卡莎抬起头，红唇靠近他耳畔，气息暧昧而急促，“那我喜欢这样……”
她的手钻进狄恩的外袍，精致小巧的手掌贴着胸膛，指尖划过狄恩紧实的肌肉，然后停在他心跳的地方，感受那一下下有力的震动。
狄恩喉结滚动，他闭眼深吸一口气，转过身跟卡莎面对面。
“别乱碰……”
“会让你觉得难受吗？”卡莎微微歪头，美眸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神情。
“会让你觉得难受。”
狄恩的手滑到卡莎颈后，轻轻一拢，将她揽进怀里。
卡莎顺势靠过去，头枕在狄恩胸口，鼻尖缓缓磨蹭他颈侧的皮肤，嗅着他身上独有的清香味，“狄恩，你心跳好快。”
“你的也很快。”
狄恩的手掌继续向下，顺着卡莎的背脊滑下，停在她盈盈一握的腰间，只需微微用力收紧，两人的距离便贴得更近。
皮肤摩擦间传来细微的声响，混着彼此的呼吸，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卡莎身子一颤，发出一声低低的喘息，酡红染上了白皙面颊，她把脸埋进狄恩胸口。
“别……别乱动。”
卡莎的声音足够楚楚可怜，能恰到好处地激发狄恩进一步探索的欲望，而且她的手可没停，反而顺着狄恩腰侧往下滑。
与其说是让狄恩停下，不如说是在用另外一种方式来鼓励狄恩继续。
狄恩的衣衫早就凌乱地散开，卡莎的身子不自觉往他怀里挤。
宽厚的手掌顺着卡莎的大腿缓缓攀升，停在她臀后，最后狄恩掌心用力一托，将她整个人都紧紧贴上来，身影在星光中交叠。
两人呼吸急促，胸膛起伏间，只有低浅的喘息回荡在室内，直到夜色深沉，烛火熄灭……
清晨。
狄恩眼皮动了动，先睁开了双眸。
呃……
本来大战之后身子就有些虚弱，再经过昨晚这么一闹腾，感觉更虚了……
卡莎还蜷在狄恩怀里，她的脸颊贴着狄恩胸口，手臂环抱在腰侧，睡得很香。
狄恩的视线继续向下。
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虚空甲壳常年覆盖不晒太阳的缘故，卡莎的皮肤相较狄恩见过的其他女生更加白皙，颇有一股玉石的质感，令人忍不住一直摩挲把玩。
蜷缩起来的虚空甲壳只剩小小的一团，依附在卡莎的脚踝处。
欣赏够了之后，狄恩收回目光，看向天花板。
总觉得……
有点对不起卡莎啊……
虽然是她主动的，不过自己真的过完一夜之后就要拍拍屁股走人吗。
或许可以多留几夜？
不不不……那样也太糟糕了，显得自己好像是因为内啥才留下来的……
要么陪她一起去太阳之都？
各种想法在狄恩脑子里掠过，搞得他思绪一团乱麻。
狄恩叹了口气，他小心翼翼地挪开身子，让卡莎睡在枕头上。
狄恩走到洞外，伸了个懒腰舒展身体。
魔力运转，白光在指尖跃动，比起昨天活跃了不少。
恢复得还算不错，魔力输出效率正在稳步提升，虽然短时间内还没办法再次展开领域，但过一段时间，应该就能重回巅峰状态了。
这样想着，狄恩的内心就有些惆怅。
真神啊……到底要怎样才能达到那个境界呢？
“我还以为你悄悄跑了呢。”卡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怎么会？”狄恩转头。
卡莎已经重新激发了虚空甲壳，不过也没完全覆盖，明晰的锁骨和半截胸口显露出来，让狄恩的目光停留了好一阵。
“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卡莎走到狄恩身边。
“还不错。”狄恩握紧拳头，笑了笑。
卡莎踮起脚尖，跟狄恩双唇交接，轻轻一吻。
狄恩有些恍然，他搂住卡莎的腰，以同样的热情回应了她。
片刻之后，两人唇分，轻轻拥抱在一起。
卡莎的眉头忽然轻轻皱了起来，她看向大漠深处。
一袭黄烟飘荡而来。
那不是沙尘暴，而是马蹄践踏扬起的尘雾，看动静，至少也是一个小型车队。
“这地方还会有商队出没吗？”狄恩微微挑眉，有点好奇。
“不可能的，这里跟无人区没什么差别，我不觉得有哪个向导会这么蠢，把商队往这带。”卡莎说。
“做个实验就知道了。”
狄恩掌心亮起光团，他不加掩饰地释放自己的魔力，如此浓烈的魔法气息外露，稍微有点魔法底子的人都很容易察觉到。
原本应该朝另一个方向驶去的马车队停下了，对方在原地待了一会，似乎正在商讨着什么，然后开始向狄恩激发魔力的地方前进。
狄恩眯起眼睛。
果然，不是普通的商队啊……发现魔法的气息居然不绕道，反而直直地过来了。
第349章 外交使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