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恐怖的怪物不断的喷吐着献祭之火焚烧周遭,在那惊恐的人群四处乱跑中,暴虐之物朝着人最多的地方冲过去,要把他们统统杀死,把他们的灵魂献给扭曲虚空。
“快开门!”
惊恐的年轻牧师拍打着教堂的门,那些惊恐的人逃入其中就将大门关上,任凭外面的人怎么呼唤都咬紧牙关不打开。
没人愿意死在这里。
“开门!”
低沉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一名死死抓着门栓的男人头也不回的喊道:
“不能开!我老婆孩子都在这里!那些怪物在外面乱杀人,不能开啊!”
“但一扇木门保护不了你们,城墙也不行。”
散发着金色光芒的手,在周围人惊喜的尖叫声中放在了那位只想保护家人的父亲肩膀上,随着温暖的圣光化作光晕向外扩散,本尼迪亚斯主教温声说:
“唯有信仰才可以保佑灵魂,唯有圣光才可以照亮黑暗开门,我为你们点亮那束光。”
男人回头看着身后的主教。
本尼迪亚斯身上依然穿着那沾满了鲜血的白色牧师袍,但他周身环绕着温暖的金色圣光,在脑袋后方还有日冕一样的光环,大主教左手握着一把光芒闪耀的战剑,右手捧着一本古朴的圣光经卷。
他的双眼都化作金色的眼瞳。
在他的注视下,恐惧被驱散,勇气重新回到了这些不安的人们心中。
“跟我来!”
他如此说着,伸手一剑劈开了眼前的大门。
在门外绝望的牧师和民众们震惊的注视中,这一瞬仿佛化身“圣人”的主教大步走出,他抬起手中的长剑,一圈圈神圣光晕以他为原点向整个广场扩散开。
那些正在行凶的半魔人们以及隐藏在人群中四处点火制造混乱的恶魔崇拜者根本不敢直视,他们惨叫着后退。
那些饮下了魔血来抵挡瘟疫的家伙更是不堪,他们就像是被扔进了燃烧的火堆里,惨叫着捂住脸,但灰白色的飞灰随着高温炙烤的皮肤向外洒落。
地狱火也被这光芒吸引了注意。
虽然是没有理智的构造体,但邪能对圣光的厌恶让它发出咆哮,朝着本尼迪塔斯砸出邪火的熔岩,却被背生双翼的主教一跃而起,在光芒闪烁的跳劈中一剑斩灭了邪火,又在标准至极的灰烬审判中一剑砍入地狱火焦灼的心核,在圣光爆发中将这邪恶之物彻底击倒。
广场上爆发了欢呼。
那些虔诚者们声嘶力竭的喊叫着,得救的他们挥洒着泪水,甚至有人扑到了本尼迪亚斯脚下拼命的亲吻他那沾着灰烬的旧鞋子。
但主教这一刻的心神其实处于混沌状态。
他能感知到周围的一切却无法做出及时的反应,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被另一股力量接管,就像是看了一场酷炫的“圣光降世”的电影,但男主角是自己,却又不是自己。
然而,这种像是徒手摸电门一样的“麻了”的感觉正在快速消散,本尼迪塔斯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智正在逐渐接管自己的躯体。
他还能听到那个声音对他说:
“学会了吗?刚才教你的那些。”
“呃”
前半辈子都在当牧师,用经卷净化灵魂也没有全面练习过武艺的本尼迪塔斯这一瞬很想要违心的说自己“学会了”。
但他很聪明。
他知道这位“警戒者”给自己“隔空传功”是为了干什么,若自己没能掌握这些圣光的战技,自己就无法在这座即将沦陷的城市里起到自己应有的作用。
于是,冒着“渎神”的风险,本尼迪塔斯哀求说:
“您能再为我演示一下吗?刚才刚顾着震惊了,没.没用心看。”
“唉,所以说,你们这些牧师平时除了研究经文之外,也要抽出时间锻炼身体啊,实在不行找个武僧学几套拳法,关键时刻用得着。”
迪亚克姆语重心长的对本尼迪塔斯劝解了几句,随后控制着他的躯体一跃而起,在平民们的欢呼声中张开雄鹰般的金色双翼巡行于四处烽烟的洛丹伦城上空。
捕捉到一个街巷正在源源不断的冲出地狱犬和小鬼后,他收拢双翼呼啸着砸了下去。
“轰”
一个经典的超级英雄式落地,以光环姿态向外爆发的金色流光将周遭的地狱犬尽数焚灭,在那灼热的灰烬乱舞中,迪亚克姆操纵着本尼迪塔斯的躯体起身,顺手治疗了一下他碎裂的膝盖。
嗯,这一招确实很费膝盖,好孩子们不要学。
“这次看好了。”
警戒者活动了一下肩膀,左手持剑,右手握经,在暗巷中的恶魔们惊恐的注视中,那个背生金色双翼的人类牧师撕裂暴起的灰烬,大步走向他们。
那家伙身上沾满了血迹,面色严肃而愤怒,那双金色的眼瞳中回荡着无尽的威严。
“天呐!”
一个精英小鬼长老正在焚烧倒霉鬼卫兵的膝盖,在回头时便尖叫道:
“不是他!不是那个人!他身体里的是警戒者!是迪亚克姆·扎斯汀斯!圣光屠夫来啦!快跑啊,孩子们。”
这家伙太害怕了。
在本尼迪塔斯的意识震惊的注视中,那个厉害的小鬼长老摔在地上,抓起卫兵的剑朝着自己脖子砍了一下,用力极猛,一瞬间砍断了它大半个脖子。
但在精英小鬼倒地时,它丑陋的脸上竟还带着一丝解脱的笑容。
“它它到底在做什么?这是某种邪恶的献祭吗?”
洛丹伦大教堂主教震惊的问了句。
“它们害怕我,它们知道若被我的圣光净化会永远死去,所以在我杀死它们之前,它们会选择自杀来逃回扭曲虚空里,真是狡猾的手段。”
迪亚克姆叹气说:
“也不知道是哪个恶魔大聪明把这个消息传出去的,现在那些长脑子的恶魔在看到我时都会这么做,这些胆小鬼完全无法让我尽兴。
罢了,你且看好我会如何使用你的圣光。”
“啊?”
主教惊呼道:
“这不是您赐予我的圣光吗?我自己的圣光怎么会这么滚烫炽热?我.不,这不是.”
“你还没有发挥出自己的潜能,本尼迪塔斯,但别担心,您在未来会兑换所有的天赋,终有一天,这些恶魔们也会在你眼前崩溃逃离。”
迪亚克姆给自己临时的“神灵武士”灌着鸡汤,他鼓励道:
“我赐福了你,你的潜能会在接下来十天中被尽数释放,但十天之后你会陷入最极端的虚弱中,这意味着你只有十天的时间来挥舞这份来自未来的你的力量,将这座城市中那些困于绝境中的人带离险境。
你的导师阿隆索斯·法奥大主教已为人类寻得高贵神圣的守护纳鲁。
去暴风城吧。
去那里积蓄力量,选择道义。
终有一天,你会化作希望的象征,身披圣光重临这片大地。
这一次,学会了吗?”
在最后一名恶魔于剑下化作灰烬时,这安静的小巷中只剩下了几名正在大声歌颂着圣光的被拯救者,面对警戒者的询问,本尼迪塔斯点头说:
“我学会了,我知道了自己的使命,我会善用您的神启!”
“去吧,让城市里的恶魔们见识一下圣光之怒。”
警戒者的意识抽离,本尼迪塔斯重新掌握了自己的躯体。
他恍在梦中,当身后那一地的炙热灰烬代表着他并没有在幻想,于是尝试着拍打身后的光翼,让自己飞入低空朝着另一处恶魔作乱之地呼啸而去。
他握着手中那把挂在自己冥想室里甚至没有开锋的装饰剑,冲向他的恶魔卫士在圣焰中焚为灰烬。
主教咆哮着。
他杀向那些伤害圣光子民的恶魔,一剑又一剑的劈砍,直至整个城区中的所有魔物都被他屠戮干净。
他似乎陷入了某种狂热的惩戒中。
他本难以驾驭这份热忱的奉献,但在看到右手中的经文时,心中的狂热又会褪去几分。
难怪警戒者在祝圣宝剑的同时也要祝圣这本经文。
啊,行走圣光之路,狂热之力与忠贞信仰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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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从窗户冲进酒馆的魔蝠被一棍子敲碎了脑袋。
一身黑衣的云游者老陈微微喘了口气,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这酒馆里已经挤满了跑来这里避难的平民,看到他们期待又崇拜的目光,老陈的头都开始疼了。
他感觉自己好像又陷入了在静谧花园镇的遭遇。
在那里自己随意出手救人已经破了云游者的戒条,确认那片森林能顶住绿皮之后,自己一溜烟就跑了,本想着来到北疆能躲开那位危险的“圣人”,却没想到自己刚到洛丹伦城就又遭遇了类似的麻烦。
“早知道这一次云游就放在卡利姆多那边了。”
陈叹了口气。
但他知道,如果这一次他放手不管,街面上的恶魔冲进来不需要五分钟就能把酒馆里的所有人都杀死。
保护酒馆并不困难,难的是该怎么带着这些人离开去安全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北疆真的还有安全的地方吗?
“当然没有了,你得护送这群可怜人去你‘来’的地方,试图躲避命运但总会被我找到的老陈。”
熟悉的声音在老陈耳边响起,把武僧吓了一跳。
他灵敏的回头却看不到身旁有谁,但那股声音就是缠绕着他,如某种阴影。
“正好你在这里,不然仅靠一名临时的神灵武士还真没办法破这个糟糕的局。”
借由信仰之力的妙用,迪亚克姆伸出手放在了老陈的肩膀,他说:
“借你这一身浑厚真气一用!”
“你别!”
老陈只来得及反抗一下,自己的意识就在一瞬间被剥离出躯体,就如刚才本尼迪塔斯的“神降”或者叫“信仰化身”一样,他那凶猛如熊,敏锐似猫的躯体就被危险圣人暂时夺取。
但老陈不是圣光信徒!
这意味这迪亚克姆在他身上施展“神降”所要消耗的信仰之力得翻倍,但考虑到武僧的超高机动性和独特又强悍的战斗天赋,警戒者认为这是必要的。
“你别乱搞啊,警戒者!”
老陈的意识在怒吼道:
“不要用你的圣光扰乱我的躯体,气之道和你们的圣光作用方式截然不同,不要毁坏我的根基啊。”
“小看人了不是?”
迪亚克姆非常怀念的把玩着手中的青玉竹杠,像模像样的在手中耍了个棍花,他控制着老陈的身体对身后众人做了个“跟上”的动作。
随后上前一脚踹开了酒馆大门。
门外正在烧伤抢掠的恶魔们齐刷刷的回头,就看到一头熊猫人潇洒的将自己的斗笠抛了出去,双手合十呼唤圣焰加身。
在老陈惊愕的注视中,这个警戒者控制自己的躯体以一种“最少修炼三十年”的姿态顺滑无比的打出了一套精湛的“圣光怒雷破”,又以四处飞旋的神鹤引颈踢掀起炙热的阳炎旋风,将周围的恶魔卷入其中焚为灰烬。
“听说你们武僧的老祖宗康师傅绰号‘黎明之拳’,我是不知道他当年使用的是什么样的潘达利亚古拳法,但我觉得圣光和真气也没什么太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