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这游戏不对劲！
正式开始体验游戏内容前，纪辰便被这款游戏的完美表现所折服。
眼睛捕捉到的画面，以及身体感触都在告诉他，这是一个真实世界。
如果不是通过游戏仓进入，以及空间节点的存在，他肯定会以为自己再次穿越到了另一个异世界。
“这技术……真强。”
回想自己当年的幻想，他哑然失笑。
当年穿越异世界，受到各种穿越题材影响，他也苦恼过自己怎么还没激活系统。
觉得是不是时机未到。
毕竟，按照正常的穿越者流程，必然是自带外挂。
前期的苦难，只是为了给后期的装逼打脸做铺垫。
逆袭人生很快就要来了。
从最初的期待，到最后彻底陷入绝望之前，他有过一段时间的幻想。
幻想中的自己崛起于微末，高歌猛进。
例如，每当结束修炼的夜深人静时，他总会枕着稻草幻想或许明天醒来，左手掌心会浮现出神秘星纹。
当他用手指触碰发光灵纹时，脑海里会炸开洪钟大吕般的声响：
“宿主必须牛逼系统启动，开始自动生成新手大礼包……。”
亦或是，某天脑海中忽然响起一个老爷爷的声音：
“老夫乃太古剑宗最后一位太上长老，因遭奸人暗算只剩一缕残魂，蛰伏千年终于等到有缘人，你的毅力打动了老夫，今日便传你《九转剑体》……。“
这也是他慰藉当时苦难的一种生活方式。
或许也是同期被召唤的异族生灵死亡大半，他还能继续坚持下去的原因。
它们绝大部分死于毫无希望下的精神崩溃。
他虽然身体痛苦，但至少对未来始终都有期待。
这种坚持，不外乎是：或许明天，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说来可笑，但他确实是靠着YY度过了最残酷的奴隶生涯。
这与龙裔那种与生俱来的自信不同。
龙裔哪怕被锁链束缚，骨子里仍坚信自己是蛰伏浅水的神龙，终有一日会撕裂枷锁，重临九天。
但他靠得不是信念，而是看多了网文的后遗症。
他一个现代社会的普通人，穿越后哪会有什么强者之心，以及坚定的意志力。
甚至说，他这个现代社会培养出来的，这辈子连体力活都没接触过。
不过是把看过的“主角模版”往自己身上套，像在玩一场自欺欺人的角色扮演，今天幻想自己是废柴流主角，明天又代入无敌系统文模板。
现实越绝望，幻想越癫狂。
他不是真的有毅力，只是不敢停下幻想。
因为一旦停止幻想，扑面而来的就是足以让他发疯的绝望。
把每一天的苦难都脑补成主角必经的磨难，苟且偷生。
那些死去的异族，不是输给了修炼带来的痛楚，而是输给了清醒中认识到这是无法摆脱的绝望。
现在想来，或许正是这份可笑。
才让他没有像其他异族那般，在绝望中不断沦陷。
他清楚记得，这期间有脑补过一个剧情，关于回到地球。
幻想过很多装逼情节。
比如，神功大成后回到地球，开个直播，标题取名为：直播修仙。
给直播间里的老乡表演一波飞天遁地，吸引更多的老乡来到直播间，然后翻看观众直呼“牛逼”的弹幕。
也幻想过无聊的自己回归校园，上演扮猪吃老虎打脸恶霸富二代的情节，邂逅学校女神……。
虽然这些曾经的幻想现在看来无比幼稚，却也让他思考过等自己回到了地球，时代会发展到哪个阶段。
是否会有外星人入侵，自己以救世主身份登场？
或是祖国遇到危机，以神明姿态硬抗核弹，弹指摧毁航母群……。
事实就是，他归来时，地球发展远比他想象中更先进。
尤其是在初步体验怪物世界后。
真要是外星人入侵的剧情，他这个穿越归来者大概率已经被“入侵而来”的月蚀族杀死了。
视线眺望前方。
广袤大地上到处都是古老的遗迹残骸，岁月侵蚀下都已风化，却因无数萌新玩家的到来焕发别样生机。
在这些建筑残骸之间，密密麻麻分布着各种低级怪物，它们也是游戏新手场景里玩家的练手目标。
视线扫向一边，一群身着黑色布衣的玩家正合力围攻一只身形巨大的岩石怪物。
岩石怪物每一次挥动粗壮手臂，都会引得周围玩家一阵惊呼。
但附近的萌新玩家毫不畏惧，趁着岩石怪物攻击间隙扑上前奋力输出。
各种器灵武器砸在岩石怪物体表，溅起石屑。
法系玩家站在后方，释放雷电、火球，等元素能力。
看似笨拙的战斗方式，却充满了激情与热血，让纪辰为之动容。
视线眺望更远处，一群玩家正在与行动敏捷的小妖精展开追逐。
这些小妖精身形小巧，周身散发淡淡荧光，它们在遗迹废墟间灵活穿梭，时不时还会向玩家们投掷出一些带有灵性波动的小石子，砸得萌新玩家抱头鼠窜。
地区语音频道里更是热闹：
“啊啊啊，怎么都是人啊，怪物呢，我的怪物去哪了，你们都给我住手，让我先升级。”
“这也太热闹了吧，开局的游戏氛围简直绝了，我都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了，附近有没有热心老玩家带我去更远的场景刷怪。”
“兄弟们看天空，又有狗币老玩家坐飞剑来装逼了，这群老玩家好讨厌啊，不装会死啊，我一点也不嫉妒。”
“我们这批萌新待遇也太差了吧，前几个场景的老玩家开局都是无脑怪物，我们这边怎么有小妖精这种有智慧的怪物，还特么是远程丢石头攻击，脑袋已经被附魔的石头砸了三个大包，都快没血了，愤怒值飙升，可惜没装配愤怒技能。”
萌新玩家的破口大骂声、兴奋欢呼声、相互击掌庆祝声……在纪辰的耳畔回荡。
这些萌新在他眼里就像初升朝阳，热血笨拙战斗的画面让他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青涩却满腔热忱的自己。
反观自己，早已被岁月磨平棱角。
漫长岁月的疲惫奋斗，心底的激情与热血早已如沙般从指缝流走。
此时眼中青春洋溢的画面，如同在他死寂的湖面投入巨石，内心泛起层层涟漪，久违的感觉悄然在血管中涌动。
“开始奋斗。”
已经决定毕生在游戏里度过的纪辰嘴角浮现一抹笑容。
他给自己设定了一个新的目标。
现实他已无追求，那就通过余生努力，成为一个排行榜上的一名顶尖玩家。
跟随涌动人群向前移动。
身边不时传来组队询问，当得知他开局选择的是鹰首妖，都是摇头表示抱歉。
这让纪辰意识到，自己确实选到了一个开局非常弱的命魂。
但在尝试释放能力后，他的表情发生了变化。
熟悉的感知视角展开，视野中的画面突然如同万花筒般炸裂开来。
却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清晰度。
他看到了十余米外一株杂草上凝结的露珠内，有微生物在虹光里游动。
还看见地底深处，岩浆像呼吸般在有节奏地脉动，就连空气中漂浮的每一粒尘埃都是如此清晰。
在他的感知视野中，整个世界被纵横交错的能量网络笼罩，代表灵气的金色能量洪流如同血液般奔涌。
在三颗太阳的照射下，地底升起的灵气泵向天空。
而他仿佛站在一个由纯粹能量构成的漩涡中心，完全被各种色彩的能量粒子笼罩。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晓这个虚拟场景里的灵气含量有多么恐怖。
更令他感到难以置信的是，感知视角的拉伸就像是呼吸般已经成为本能。
只需要一个想法，感知便如涟漪般扩散，或是收缩。
周围玩家的面容在他脑海中纤毫毕现。
他看到左侧不远处，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玩家正皱眉盯着附近抢怪的玩家，睫毛末梢的轻颤也被完美捕捉，就连唇上几乎不可见的汗珠都在脑海中清晰呈现。
右前方身材魁梧的玩家，挥舞力蛮斧时飞溅的汗珠在空中划过的轨迹都清晰可见。
对于感知视角，他并不陌生。
当年在异世界奋战的岁月里，这是他至关重要的保命手段之一。
但与现在看到的感知画面不同。
他的感知视野里，世界就像蒙上了一层半透明的纱，轮廓模糊，更多是为了分辨能量流动的轨迹，乃至对手施展能力时气血的波动变化，以此提前规避伤害。
或是精准锁定想要打击的对手。
但现在看到的画面，已经不能用清晰来形容。
感知画面中每一帧都被拆解成无数个连贯切片，甚至玩家身上的衣料在运动中从褶皱到平复的全过程都能清晰捕捉，甚至是玩家瞳孔中倒映的画面，也能被他间接读取。
这种感知已经超越了“观察”这两个字可以形容的极限，更像是在直接阅读世界。
释放鹰首妖能力的过程中，没有一丝滞涩。
也不存在信息过载的问题，所读取到的画面呈现的方式都是无比自然。
与之相比，自己曾经使用的感知观察手段，就像是原始人的武器。
初次尝试，纪辰被彻底震撼。
刚才还在想，这款游戏哪怕物理表现再过真实。
但游戏里使用的能力毕竟是制作出来的虚假设定，释放的感觉肯定没法做到完美类比现实。
现在才发现自己错了。
这款游戏的开发者，竟然真的将“超凡力量”的释放体验完美复刻了出来。
更准确的说是，比他现实中使用能力时更加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