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中唐 第943节

“我们想过,这些建议的确不错,走一路灭一路,杀光所有蕃人,不给子孙留下任何祸患。唉!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暂时不会这样做。所以我们决定,给多叶城的人一个机会,让他们参预到管理中来。当然谁要是不愿意,生起反抗之心,那蕃人不要也罢,反正我唐人多的是,待杀光蕃人后,迁些过来就是。”

何浩然看着李水音笑了笑,马冰几女和众亲卫看着李水音一脸惊佩,唐军将士同样如此。

只有所有的蕃人看着李水音,比看到魔鬼更让他们恐惧。他们知道,李水音虽只是个公主,却是所有公主之首。凭两代皇帝对她的宠爱,比之王爷更有权势。主要她还是何浩然的老婆,真要有此心,有何浩然相助,她的心愿一定能完成。

李水音说完,很干脆退回何浩然旁边。曲盈盈见她如此拉风,忍不住提起喇叭来到前台:

“别以为我们只是说说,留下你们对我大唐并无好处。这里山高路远,粮食难种,唯一的好处是适合放牧,这种地方我大唐多的是。不但要拿人来管理,以后每年还要运粮、茶、衣料等等过来。就算做买卖,也是亏本的买卖,所以那些朝臣才不赞成我们起仁慈之心。你土蕃欠我大唐的血债太多,杀之百官支持、百姓无怨。”

几女在何浩然的熏陶下学得不少,一番话将所有蕃人镇住。刚到没多久的达赫一脸迷茫,他十分矛盾,依乌雅之计而行,有可能害了所有同胞。不依此计,他再难找到为国效力的机会。没让他想明白,何浩然终于出场。

“我大唐所征服之地,皆视蕃民为本国百姓,尽量做到让他们衣食无忧。不瞒大家,我准备将多叶城,定为我大唐征服土蕃的一个中转站。比如关押俘虏、囤积粮草等等。要是大家配合,两年之内我一定运些土豆来,教大家种植,解决温饱绝无问题。其它话我就不说了,你们有什么想法,只管提出来大家商量。”

可能是惊吓过度,好一会没人开口。冷清了一炷香的时间,葛雄来到何浩然面前,单膝朝他跪下:

“我葛雄愿举家投靠大唐,天地为证,绝不反唐。”

就算有李水音和曲盈盈那番话,大家也吃惊不少。葛雄在罗泊尔为将,统领罗泊尔州军政,是赤松德赞亲自安排的。作为土蕃大军的军资集散地,这里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并不因为罗泊尔是葛雄的家乡,更重要的是葛雄对土蕃忠心。

谁都不知道这是何浩然的安排,等到乌雅一同跪下后,何浩然起身说:

“葛将军和夫人快快请起,我代朝廷同意你们归顺。你们放心,只要不负我大唐,大唐绝不负你们。”

葛雄夫妇脸上看不出有太多委屈,这让李水音很高兴,难得说出一些好听的话:

“你夫妇二人能弃暗投明,虽是投唐,何尝不是为了土蕃人。以后这里要大量的土蕃人管理,你们二人定会是主要参预者之一。我定上表皇兄,重赏你夫妇二人。”

在下面的葛部众人心里十分复杂,他们是地地道道的蕃人,因为有葛雄在朝中撑起,部落并未被强行抽壮丁,对土蕃要比普通百姓忠心。前方的几个高层对望一眼,葛尔玛眼里说不出的无奈,先一步走上高台,另外六人紧随其后,步入葛雄夫妇后尘:

“葛部众人,愿投靠大唐。”

他们的表白没有让大家惊讶,连葛雄都投靠了,他们就算不投靠,以后也会打上大唐的标记。何浩然许了一堆好处,其中就有米酒在土蕃的贩卖权,看得不少人眼热。可惜这些人没多少资格,就算投靠过来,也不可能得到多少重视。当另一人怀着复杂的心情来到何浩然面前,再次让大家惊呆。

“我达赫原投靠大唐。”

达赫想通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可惜他投靠过来,没过多久,就被遣送到长安。他的起兵之计,永远无法完成。

有他们开头,没过几天,何浩然成功将多叶城的土蕃兵将劝降。他们的投降,为何浩然以蕃治蕃的计划,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

第八百三十七章 挡不住的现实

旧年刚过去,雪花终于停止飘零。厚厚的积雪虽未融化,已有变软的迹象。一骑深一步浅一步在茫茫雪海中前行,没过多久,从前方奔来一队骑兵。气势汹汹冲近来人,前方一个身穿百夫长甲衣的蕃兵惊声叫出:

“娑摩禅师。”

他一声喊出,后面的蕃骑极快放慢速度,在百夫长左右站成一排。看清来人后又惊又喜,纷纷下马,朝孤独的娑摩禅师跪下。一个中年蕃兵说:

“天佑我土蕃,前方逃来一些难民传言,禅师被唐军抓住,没想到竟能在此地遇到。禅师你没事吧?”

“我没事,大家快快请起。”一个人跑了这么久,难得遇到一些同胞,娑摩禅师挤出一点笑容:

“勃律城现在如何?何人为守将?”

这几十人全是兵,凭娑摩禅师在土蕃的威望,就算一般的将也不敢质疑他。百夫长说:

“听说大军在前方失利的消息,赞普紧急抽调十二万兵马赶到勃律城。现在城中的守将是宗赞大帅,另有噶尔度轮、布塔班予、蔡邦温图、尚多赞几位大人为副。”

娑摩禅师听完,脸上眉头紧锁。宗赞镇西被俘,对方口中的宗赞大帅当然是宗赞了原。先不论其它,宗赞了原已是垂老之躯,又在何浩然面前大败过。用他来当主帅?未战已输了一分,因为宗赞了原心中已经有了阴影。他没有再问,和这些蕃兵一起,朝勃律城走去。

勃律城已是土蕃腹地,这里比多叶城更大更繁华。土蕃虽是游牧民族,在大唐那里学到不少,在一些人口集中的地方,同样建有不少城池。不过比较大唐的城墙,无论高厚都远远不如。

在一处广阔的雪域平原,一座庞大的城池渐渐出现在娑摩禅师面前。在马上暗自叹了声。他来过勃律城好几次,这次可以说是最惨的一次。什么高僧、蔡邦家族军师的光环,全都掩盖不了他战败的事实。对他来说,战败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土蕃的未来。

……

宗赞了原并不想再挂帅,他不得不担负起拯救土蕃的重任。现在土蕃满朝,再无一个名将级的人物。赤松德赞几顾茅庐,动之以情,落之以泪,花了好大力气才说服他。

宗赞了原吃住睡皆在军营,想用兵将的操练声来唤醒他消失的热血。想生活在这个肃静庄严的气氛中,洗去他上次惨败的阴影。

宗赞镇西被抓,他没有太多的难过忧虑。他已经将那几场大战了解清楚。如果换成他领军,他绝不可能损失那么多人,可惜没有如果。

勃律城的主营,几乎成了他的家。天天在这里想办法、商量。办法没能想出几个,接到一连串噩耗。

此时在主营中,左右坐了三十多个将领。每个人的脸色都差得出奇,一个个丧着脸。过了好一会,才由左边一个中等身材、双眼内陷的中年男子说:

“唐国还真是大肚啊!居然又搞了一出让人自杀的戏,轻松解决掉恒州几万兵马。即将要到来的新罗大军,看来不会到这里了。没人会如此大方,不去救援自家人,来帮他国对付强敌。回纥更不可靠,被郭昕打退不说,那么多兵马,只敢龟缩在本土防御。”

“蔡邦大人说得是,我们只怕短时间等不到新罗和回纥的援军了。”右边一个身高体大、面如猩猩的壮年男子说:

“死守在这里,还不如主动出击。何浩然分兵去收复沙凉二州,他应该在罗泊尔,我们可以去攻击他。他现在应该不会超过四万人,我们多出三倍,只要能将他弄死,就算全搭进去又有何妨?”

说话的壮年男子叫噶尔度轮,这次土蕃四大家族不但派兵来,还派出最得力的人来相助。噶尔度轮在四大家族所派的人中,武力值最高,是噶尔家族第一猛士。只是他虽武力值不凡,智力却不怎么样,被众将白了一眼,左首一个灰发老者说:

“待我们去那里,何浩然早已将几路兵马聚集起来,正好与我们决战。在外面打我们更吃亏,凭我们这里的兵马,守城还能挡住他,万不可出城与之战斗。”

四大家族的四个副将,分别坐在左右前两个位置。这个老者叫尚多赞,并不是他的地位要高些,他在这几个人中年纪最大,所有才能坐在左首第一的位置。他的话认同的人虽不少,很快被另一个长脸高鼻的中年男子否决:

“只守城也非上策,何浩然十有八九皆是攻城取胜。一昧守城,只会重蹈覆辙。”

有四大家族的人在,包括在坐的索图也很少开口。这个中年男子叫布塔班予,说的话很有新意,终于引起宗赞了原的重视:

“布塔大人,你有何高见?”

“高见倒是不敢,只是在战术上有些想法。”布塔班予客气一句,略为整理说:

“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何浩然已深入罗泊尔来,我们何不分兵去袭击他们后方?死守还不如与他游斗。论机动性,就算他们的战马不差我方,我土蕃将士的骑术普遍在唐军之上。引着他打,将他拖疲后一战定乾坤。就算无法将他灭掉,起码也能让他不敢再深入到我腹地,威胁逻娑圣地。”

宗赞了原是土蕃军神并非白叫,他不知想了好多方法,这种方法他也想过。可正如娑摩禅师想的那样,他已经怕了何浩然,在对方面前,很难再敢用计。还在想,进来一人,将他们所有人的思绪打断。

“娑摩禅师?”一阵惊呼声叫出,不少将领纷纷站起来。包括宗赞了原也从帅位起身,几步来到娑摩禅师面前:

“禅师,老天有眼,你终于逃出来了。”

此时没人怀疑娑摩禅师背叛土蕃,但也没人猜到他是怎么逃出来的。娑摩禅师略有些脸红,没有隐瞒大家:

“我并不是逃出来的,算是被何浩然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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