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色大宋 第535节

颜玉淙头也不回,冷冷地说道:“别叫得这么亲近。”顿了顿还是说道,“兀术将处斩天下会众之事遍传,我自然也知道,在那山峪口我便已看到了你,只是你未见到我罢了。”

徐子桢恍然,又问道:“哦,对了玉淙,你的y-i'r0ng水平不错哈,哪儿学的?”

“不准叫我玉淙!”颜玉淙猛的停了下来,转身狠狠瞪着徐子桢,可是入眼处依旧是那张嬉皮笑脸的可恶面孔,她咬一咬牙又转了回去往前走着,嘴里说道,“天罗青白二堂入门便须学y-i'r0ng,这没什么难的。”

徐子桢腆着脸笑道:“是是是,不过你是天纵奇才绝色倾城的颜女侠,会y-i'r0ng自然没什么可奇怪的,不过对我来说这就是门高深的学问了,什么时候有空教教我?”

颜玉淙脚下差点一个踉跄,咬牙切齿地道:“你还学什么y-i'r0ng,凭你的花言巧语便能行遍天下了。”

徐子桢哈哈一笑:“过奖过奖。”

虽然颜玉淙始终没给他好脸色,但是徐子桢却一点都不在意,这是个好女人,尽管自己曾那么伤害过她,可她依然救下了自己,而没有选择在那时候落井下石,徐子桢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了她,似乎只是一个晚上,这感觉说来就来,连他也莫名其妙。

难道只是因为她救了自己?或是她怀了自己的孩子?还是仅仅因为那一碗肉汤?

他看着前边走着的颜玉淙,嘴角翘了起来,喊道:“玉淙,等等我。”

颜玉淙脚下不停继续走着,只当没听见。

徐子桢又喊道:“玉淙,我……”他说到一半故意闷哼一声,身子晃了晃象要摔倒的模样。

颜玉淙身形一闪已来到他身边,眼疾手快抓住他的左臂,脸色冷淡依旧,却还是问道:“又怎么了?”

徐子桢苦笑道:“没什么,我……我可以自己走。”说着推开颜玉淙的手,咬着牙往前走了一步,可是紧接着又哼了一声,捂住了胸口断骨处。

颜玉淙上前伸臂挎在他臂弯将他撑住,眉头微微皱着,没好气地道:“你是不是打算不回应天府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只知逞能。”

徐子桢的情绪有些低落,说道:“我自知罪孽深重,你不肯原谅我也是情理之中,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他苦笑一声,不再说话,只由着颜玉淙搀住他。

颜玉淙咬着嘴唇,眼神变幻着,却一言不发。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就这么安静地走了回去,回到屋里徐子桢躺回床上,颜玉淙又回了出去,只是走到门口时脚下略微停了停,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关上门离开了。

徐子桢躺在床继续望着房梁,嘴边带着笑意,不一会又沉沉睡了过去,他的伤毕竟还是太重了。

当他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过不多久颜玉淙推门进来,依旧端着一碗汤,徐子桢没猜错,那只鸡确实是为他准备的,颜玉淙脸上冰冷依旧,但汤里却很细心地加了几味调理内伤淤血的药材,另外还有一碗软糯的面糊糊,配着几根碧绿的野菜,让徐子桢在重伤之下还是胃口大开,吃了个干净。

只是接下来两天里徐子桢没再开一句玩笑,变得很沉默,看起来有点小伤感的意思,而颜玉淙的脸色也冰冷依旧,但是对徐子桢的照顾还是很细致,从煎药到做饭甚至给徐子桢擦拭身子,做了所有当妻子做的事。

这两天徐子桢一直在纠结一件事,那就是要不要把当初的真相告诉颜玉淙,直到现在颜玉淙都以为徐子桢只是色心大起霸占了她的身子,但她不会想得到,这一切都是徐子桢布的一个局,她只是被利用了的一颗可怜的棋子。

徐子桢的纠结迟疑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件事一旦泄露,那么遭受危机的将是他的结义二弟柳风随,而且……他不知道自己说出真相后颜玉淙会有什么反应。

愤怒?后悔?歇斯底里?徐子桢不敢想像,最终他还是决定将这个秘密再保留一段时间,不是为了怕暴露柳风随,而是他不知该怎么面对知道真相后的颜玉淙。

在颜玉淙的悉心照料下,徐子桢的体力已恢复了不少,虽然伤势依旧,但脸上至少有了血色,第三天清晨,徐子桢在睡梦中感觉有人进了屋,睁开眼一看却是个不认识的妇人。

徐子桢一惊:“呃……你是?”

妇人走进屋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开口却是颜玉淙的声音:“该走了。”

小半个时辰后,徐子桢已变成了一个脸色蜡黄的老汉,躺在一辆破旧的牛车中,朝着应天府而去,在他身后远处那个院子,已变成了一堆废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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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8章:多大的缘分

“好好的房子拆了干嘛?”直到走了小半天后徐子桢才没话搭话地问道。

颜玉淙背对着他头也不回,说道:“莫要小觑天罗的本事,房子若不拆容易被他们寻到你的踪迹。”

徐子桢不解道:“你在那住了不少日子了吧?也没见有人找来啊。”

颜玉淙淡淡地说道:“那是因为我在。”她的语气很平淡,却充满自信。

徐子桢讪讪一笑不再多问,颜玉淙本就是天罗中人,那儿的手段她自然熟悉,易了容再摆几个**阵,就能轻松转移天罗的注意力。

牛车不比马车,慢得简直让徐子桢崩溃,不过有一点好处就是比马车稳得多,另外还有个好处就是这一路他和颜玉淙说话的机会更多了。

在徐子桢的厚脸皮加软磨硬泡之下,颜玉淙终于慢慢习惯了和他聊天,或许也已经习惯或是无奈了,路上她将当初从太原城里逃出后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徐子桢,说到自己的父亲委曲求全潜藏金营,实则是为了暗中寻找机会对金人反戈一击,可惜最后功败垂成横遭惨死,颜玉淙的眼眶红了起来。

徐子桢安慰了她好一会,这才让她的心情稍稍平复些,不过接下来颜玉淙又说到金堂掌堂亲自来追杀她,导致自己身受重伤与亡父的棺椁一同落河,她的银牙又紧紧咬了起来。

“金堂掌堂?呃……你说的是莫景下那老王八蛋?”徐子桢愣了一下,问道。

颜玉淙咬牙切齿地道:“正是,我若非身子不便,必定寻去报了这仇,不将他千刀万剐难解我心头之恨。”

徐子桢挠了挠头,说道:“这个……估计你是没法报仇了。”

颜玉淙回头瞥了他一眼:“莫非你觉得我杀不了他?”

徐子桢嘿嘿一笑:“我不是看不起你,而是莫景下已经死了。”

颜玉淙双眼圆睁,很快就反应过来:“是你杀的?”

“嗯,那老王八蛋带了一票人来埋伏我,被我反设了埋伏。”徐子桢说到这里顿了顿,“他的脑袋还用石灰硝着,放在太原徐记商号中,到时候我陪你一起拿了去祭拜咱爹。”

“谢谢,我……”颜玉淙的眼中难得露出了一丝感动,可是很快这感动就喂了狗,“你,想死么?”

看着颜玉淙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徐子桢忍不住笑了起来,哪怕颜玉淙现在的黄脸婆模样实在不敢恭维,但他还是看出了颜玉淙眼中的羞恼,是羞恼,并不是愤怒。

徐子桢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又想逗逗她:“喂,又生气了?你……”

话刚说一半,颜玉淙忽然低声喝道:“噤声,有金兵。”

徐子桢吓了一跳,赶紧闭上嘴继续装那个病殃殃的老汉,这里是一条不算宽阔的乡间道路,地势平坦,要是被金兵发现逃都没地方逃去。

果然,一小队金兵出现在了前头的路口处,远远喝道:“站住,什么人?”

颜玉淙勒停了牛车,故作慌慌张张地下了车,金兵转瞬即到,总共七人,将牛车四下围住,当先一个骑在马上傲然打量了一下颜玉淙,又看了看车里躺着的徐子桢,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上哪儿去?”

“回军爷,民妇是这附近的乡民,我家男人摔断了手,民妇带他往真定府去寻接骨大夫。”颜玉淙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回答着,声音微微颤抖,听着象是害怕之极,徐子桢暗自佩服,这妞真不愧是天罗出身的细作,做戏的功夫果然一流。

那金兵皱了皱眉,视线忽然停在了颜玉淙小腹,喝道:“你说这是你男人?他这把年纪还能让你有喜?来啊,给我拿下!”

颜玉淙心中咯噔一下,糟糕,这事大意了,她只顾着敷衍这几个金兵,却在细节上犯了这么个致命错误,她的手在袖子里已握紧了藏着的短刀,眼中闪过一道杀气,眼看就要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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