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色大宋 第436节

徐子桢听懂了这话的潜台词,无非是在劝他别做得过火,要不然把蔡京又惹出来,徐子桢自然知道蔡京是谁,也是当今朝中权倾一时的大拿,不过他也知道蔡京的日子也快到头了,不用怕他什么。

他沉吟了片刻又问道:“那王黼老贼现在离开汴京了么?”

聂山吓了一跳,赶紧低声说道:“贤弟切莫莽撞,王黼虽被贬但功名仍在,你……”

徐子桢笑道:“大哥想哪儿去了,虽然我跟他有仇也不至于去弄死他。”

聂山疑惑道:“那你问这……”

徐子桢也压低声音道:“小弟只是想到,王黼曾为人上人,如今一朝掉落尘埃会不会心有不甘,会不会报仇,报仇的首要目标又会是谁,这些东西大哥可曾想过?”

聂山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也是个聪明人,自然懂得其中的利害关系,这回王黼被贬虽不是他奏言弹劾的,但审理却是有他一份,而且更是由他提议的革职贬返,王黼若真要报仇,他是首当其冲的。

徐子桢见他意动,趁热打铁接着又说道:“聂大哥,王黼老贼为官多年,你也知道他门生故旧遍地,到时候一堆人在朝中挤兑你,你还有好日子过么?”

聂山强笑了笑道:“那倒未必,所谓人走茶凉……”

徐子桢打断他的话头道:“他不在位不打紧,可他的家财还在,到时候他用交情加上银子,还怕没人给他报仇?况且你怎知他将来还会不会官复原职?到那时他要弄死大哥你可是分分钟的事。”

聂山又不说话了,徐子桢的话句句在理,而且他自己其实也都想过,只是没想到这么深而已,现在被徐子桢这么一说,心中顿时升起了一念头:王黼必死!

他咬了咬牙做出决定来:“好!老贼三日内离京,愚兄吩咐人半路截杀了他就是。”

徐子桢笑道:“不妥不妥,他前脚刚出汴京,后脚就死在路上,哪怕没人看见别人也会将这事划到您头上,到时候黄泥掉进了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聂山道:“那可如何是好?贤弟莫非有好计策么?”

徐子桢神秘一笑:“好不好不敢说,但大可一试。”

聂山顿时来了精神:“贤弟请说。”

徐子桢低声道:“老贼收拾当家还得两日,那咱们就趁这两日先传些消息给他,然后……”

聂山的眼睛越来越亮,等徐子桢说完后一拍手:“好!愚兄这便准备人手,只等贤弟的好消息。”

徐子桢露齿一笑:“小弟预祝大哥马到成功。”

……

汴京,王府。

这里曾是显赫一时的少宰王黼的府邸,朝中无数官员曾在此恭候等待着王黼的接见,但如今那扇朱门前却是一片萧条门可罗雀,连昔日威风凛凛盛气凌人的门房都不知缩去了哪里。

时已入夜,本该是掌灯的时候,院子里却是一片漆黑,不见人影,府中原本热闹的场面不复存在,自从王黼被弹劾后府中便人心惶惶,而今天日间审理结果一出,便开始有下人陆续悄悄离开了家中。

王黼独坐在书房中,紧闭着房门,府中的情形他自然清楚,可现在已经顾不得计较那些了,荣华富贵一朝成了泡影,好在蔡太师念在姻亲一场保全了自己的性命,连家产都没被充没,这已是最好的结果,还能企求什么不成?

不过他并不灰心,只要保得性命在,将来未必便没有机会重返朝堂。

刚想到这里,忽听管家在门外轻唤,他收起心思沉声道:“何事?”

管家推开门急匆匆走了进来,神色间带着慌张,进屋后带上房门,低声说道:“小人收到消息,有人要在半路截杀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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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渔色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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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6章:弄死他

第607章:河南府有山吧?

如果徐子桢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很惊讶,从上次平阳府一见到现在不过区区几十天,王黼变得憔悴了许多,鬓边白发丛生,连皱纹也横空多了不少,象是老了十几岁一般。篮。色。书。巴,

他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并沒有感到吃惊,而是抬了抬眼皮淡淡地问道:“是谁想收本我的命。消息又是从何处得來。”

管家道:“闻说是河北路义匪,将在陈留城外拐子山下设伏,京西安抚使闵大人无意间探得了消息,一早差人來告知小人的。”

王黼眉头一挑,冷笑道:“河北路义匪。此事绝无可能。”

管家小心翼翼地问道:“老爷,闵大人该不会”

王黼摆了摆手:“闵先安必不敢欺我,想來不知是谁与我有过节,又怕事后露风,这才假借名头罢了。”

“是是是,老爷明见。”管家唯唯诺诺,随即又小声问道,“那老爷之见不加理会么。”

王黼的脸上闪过一抹无奈,轻叹道:“罢了,改道吧,明日一早出京后便西行,由河南府转水路,此事你知便可,莫要先传下去,以免走漏了消息那日徐子桢说过,虎落平阳被犬欺,沒想到今日竟欺到了我头上。”

“是,老爷。”管家眼中也浮起几分悲哀,跟着老爷风光了这么多年,沒想到眨眼落魄至此,堂堂右相竟然连区区蟊贼都只得绕道避让。

管家退了出去,院子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王黼自然不会知道,屋顶上一直有个身影藏匿着,在管家退下后黑影也动了起來,仿佛一个幽灵,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闪了几下消失了踪影。

夜已深,这里是汴京城中某个不起眼的宅子,后院某间屋子里有两人正对坐着喝酒,旁边还有一个少年和一个大汉作着陪,桌上已有十几个空了的酒壶,但这两人的眼睛还是很亮,不见一点醉意。

“王兄,传消息那个闵什么不会有什么问題吧。”

“闵先安府中多有江湖中人充作门客,要传他些消息还是不难的,况且他与王黼有同年之谊,由他去通报消息乃最合适之选。”

这两人正是徐子桢和汴京九爷王中孚,从傍晚到现在他们喝了几个时辰,也聊了几个时辰,旁边的宝儿年纪小,已经睡眼惺忪忍不住哈欠连天了起來,在他身边的马三也有些熬不住了,不时伸手搓着脸。

王中孚眉头忽然一挑,却沒再有什么动作,窗户猛的被人推开,一个黑影闪了进來,來到徐子桢身前单膝跪地,正是雍爷送给徐子桢的天机营头目罗吉。

徐子桢不等他开口已伸手将他拉起:“都说在我这儿别跪了怎么样,老贼吓尿沒有。”

罗吉那张亘古不变的死人脸上也难得出现了一丝笑意:“沒有,不过老贼已决意改道,明早出京后西行,至河南府再改水路往南。”

他将王黼和管家的对话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一遍,徐子桢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嘿。绝无可能。河北路义军果然有叛徒,而且跟老贼有联系,要不然他怎么能这么肯定。”

王中孚也皱了皱眉,点头道:“看來徐兄你所料不差。”

徐子桢冷笑了几声,忽然问道:“王兄,河南府有山吧。”

王中孚已然会意,笑道:“自然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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