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盛唐 第263节

今日李嗣业又破了一阵,吐蕃的五绝阵便只剩下了骑射阵和兵甲阵了。

天色已经不早,今日的摆阵也结束了,沈锋便和众人一起离开,各自返回各处。

……

长安城,布政坊,祆祠。

所谓祆祠,指的就是祆教的神庙。

沃教又名拜火教,由波斯人琐罗亚斯德创立,也一直是波斯帝国的国教,后来随着伊斯兰教传入之后,沃教就渐渐在波斯帝国消亡了。

景教、摩尼教、祆教这三种宗教都在唐朝时传入,并称为三夷教。

祆教传入较早,但主要在胡人之间传播,唐人较少信奉。

长安城内胡人众多,故而在城内有好几座祆祠。布政坊离皇城很近,这里的祆祠也是长安城内最大的一座。

那个叫做牢山的胡商,穿着身上披着一件带着斗篷帽的大氅,跟着一队胡人,缓缓的走入了这座祆祠。

祆祠前部是一个神殿,其中有一尊巨大的石雕神像,乃是祆教所供奉的主神阿胡拉玛兹达,也是至善之神。

神像之下有胡人信众们跪拜祈求,虔诚祷告。神殿里还有几位祆教祭司和祆正,面色严肃,既是主持祷告,也是维持神殿内的秩序。

牢山也跟着一群胡人先是下跪祷告,然后趁着堂中的祭司和其他人不注意,悄然起身,来到了祆祠后院的一间修告室之中。

这修告室乃是供祆教信众修行和告解之用,都是每人一间,可以自己在里面修行告解,也可以请祆祠里的祭司和祆正来指导修行,故而很是僻静隐秘。

修告室内,一个祆教祭司打扮的女子坐在一个暖榻之上,身前还有一个碳炉用以取暖。

这女子也是胡人,年纪大概有五十岁上下,脸上带着一个薄纱面巾,透出的面庞仍是带有姿色,尤其是一双大眼睛,仍旧是深邃迷人。

牢山在碳炉前盘腿坐下,对这名胡人女子躬身低头行礼。

“母亲向来深居在乌涂山中,极少外出。这次忽然来到长安,实在令孩儿感到有些意外。”牢山说道。

胡人女子淡淡一笑:“在山里呆了那么长时间,也该出来走走了。我这次来,就是想看看大唐现在到底是怎样一番景象,也见识一下这闻名于世的长安城。还有么,自然是要见你们兄弟两人一面了。”

牢山点了点头,动容说道:“多年未见,孩儿也甚是思念母亲。”胡人女子点了点头,然后叹了一口气:“本以为那个石国王子能在长安城内做出些事情来,我还把拘尸那虫给了他,却没想到他还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角色。把自己的名字改叫图堂,屠灭大唐,哼哼,最后却

还是被大唐所灭。”

这胡人女子,也就是牢山的母亲,正是居住在延阙国以西乌涂山中的那个传说中的幽荼大巫,也正是她将拘尸那虫给了石国的图堂王子,让他前往长安来向李隆基报亡国灭族之仇。“还是那个沈锋,正是他那晚在太极宫中救了大唐的皇帝李隆基,杀死了那个图堂王子,也除了母亲的拘尸那虫。”牢山恨然说道。

第304章 首级和眼珠

幽荼大巫冷冷一笑,看着牢山说道:“孩儿,你好不容易在大唐西域经营起了一个六煞堂,却没想到差点被大唐给除灭殆尽,这实在是莫大的损失。你们兄弟二人本来可以一明一暗成就大业,现在也算是折

损一臂了。”

“是孩儿无能。”牢山心中恨意盈胸,他正是六煞堂中地劫堂的那位堂主,也是六煞堂的首脑。

六煞堂总共六位堂主,现在只有他还活着。“这也不能全怪你。成事在人,谋事在天,也许大唐现在气运正盛,还不到殆陨的时候。咱们和大唐的仇恨已经有几十年了,不差这么几天。从灭国亡族那一天起,母亲我一直忍到现在,寻找机会,也在制

造机会,虽然你心中带着仇恨,可现在也不能随便出手,免得过早打草惊蛇,坏了咱们的大事。”幽荼大巫沉沉说道。

牢山点了点头,面色凝重:“是,孩儿记住了。对了,我已经把赤厥赞普来到长安的事情告诉突厥的那个金珏公主了,让她先有所准备,以后按照咱们的安排行事。”

幽荼大巫点了点头:“很好,这件事情一定要办好。在长安城之内,一切可以为我所用的力量,一切可以为我所用的人,都要尽当其用。”

“孩儿遵命。”“我在这里呆不了太长时间,很快便要回去了,接下来你们一切按照计划行事便好。你弟弟明天就要到长安了,吐蕃的五绝阵还有两阵未破,也该让你弟弟显显身手了,说不定大唐的那个皇帝又会给他加官

进爵了。”说完之后,幽荼大巫冷冷笑了一下。

牢山点了点头,低沉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阴冷:“一切都在母亲的盘算之中,我们正是大唐的掘墓人。”

二人又密谈了一阵子,牢山这才起身离开。

来到了祆祠神殿之后,牢山随即披上了斗篷上的帽子,半遮住面部,缓缓走出了祆祠。

就在祆祠对面的一个小巷之中,一个平民打扮的人男子将身子缩在墙角之后的阴影中,目不转睛的盯着牢山的一举一动。

牢山出了祆祠之后,接着转入了朝北的一条街道之中,这男子随即便跟了过去。

走到了街道之上,身旁都是熙熙攘攘的人流,牢山便将头上遮着的斗篷帽摘了下来,慢悠悠很自在的向前走。

这名男子也是不紧不慢的跟在牢山身后,街道上人流不断,他也是看似随意的走着,可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牢山的背影。

街道走到尽头,牢山随即向一个小巷走了过去,一边走着,他的嘴角露出一丝极为阴冷的笑意来。

……

当晚,御史中丞杨钊的府邸。

杨玉环的这位胞兄杨钊正在自己的书房之内伏案写着什么东西,忽然听到书房门口传来极为轻微的一阵声响。

杨钊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影站在门口的阴影之内,手中拿着一个圆鼓鼓的包袱。

杨钊一惊,急忙开口问道:“堂主,您今晚怎么不请自来了?”

来到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牢山,也就是地劫堂堂主。

牢山没有说话,而是缓缓的走到了杨钊的桌案之前,将手中那个圆滚滚的包袱放在了他的桌案之上。

这包袱的下面已经印上了一滩血渍,还向外滴着血滴,从形状上看,杨钊也能猜出这包袱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不禁神色骇然。

“堂主……你……你这是?”杨钊脸色蜡黄,声音发颤的看着牢山问道。

牢山冷冷一笑:“把包袱打开看看。”

“不……不用了吧……”杨钊连连摇头,身子拼命的向后仰。

牢山眼中杀气爆显,眉头一竖,看着杨钊怒道:“打开!”

杨钊咽了一口唾沫,用颤抖的手臂打开了这个包袱。

这包袱里面果然装的是一个人头,从勃颈处被齐齐的砍了下来,脸上和头发上都是血污,一双眼睛睁得老大,也是死不瞑目,看起来十分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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