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之冥王 第1735节

  人生如戏,二十年前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会走上今天这条道路,从秦侯而起,却又要终秦侯而亡。

  她现在还想不出如何阻止这场愚蠢行动的方案,但她绝对不会坐视不理,任由丈夫与儿子在死亡、耻辱的深渊越滑越深。

  ……

  程苦却想不了那么多,他已经彻底解放了,就像是一头脱缰的野马,不再活在秦侯的光环下,也不再被苏寒雨所制约。

  粤东国际机场。

  苏恬恬与蔡家的几位理事如同面君一般,无比肃穆、激动的在红地毯两边整齐站列着,围绕着机场五公里早就戒严了,为了讨好程苦这位太上皇,军警方面也是出了不少精锐,安保工作可以说是做的天衣无缝。

  “恬恬我好激动啊,马上就要见到姑父了。”蔡智站在最前面,紧拉着苏恬恬的手,小声嘀咕道。

  可不是紧张,这一趟若是把程苦给招待好了,得到了程家父子的器重,日后何止是医药市场,何止是整个粤东,他蔡家就算是杀入华夏前十的家族,也是极有可能的。

  其他蔡家大佬们,也是绷紧了心弦,别的他们不敢指望,至少医药厂的药源要是批下来了,他们的分红起码得翻上一倍,说程苦是他们的财神爷,也是毫不为过的。

  “紧张什么,姑父很好说话的,我听说他这次给老家一位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两千万的药品,连眉头都不带眨一下的,只要咱们招呼好了,怎么着他是我亲姑父,不得翻个百倍儿的。”

  苏恬恬我这蔡智的手,悄声说道。

  蔡智眯着眼笑了起来,他愈发觉的自己留下了五美是英明,这简直就是上苍赐予他的良机啊。

  “嗯,只要有你在,我心里就有底。”

  “这次若是拿下了姑父,我去法国给你买一座小岛,配上游艇,咱们天天出海逍遥。”

  蔡智甜腻腻的说道。

  “就知道说好听的,都说了两年了,也没见你给人家买。”

  苏恬恬满心甜蜜,娇笑道。

  “这次绝对不骗你,只要姑父的药一批下来,我立马就给你买。”蔡智拍了拍胸口,信誓旦旦道。

  “好了,有没有岛不重要,只要咱们俩人齐心协力,给未来孩子攒一份大家业,我就心满意足了。”苏恬恬紧紧的握住了蔡智的手,亲昵道。

  两人亲密无间的聊了一会儿,片刻,只见专机缓缓在机场上降落了下来,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来了,来了。”

  “快,还愣着干嘛,跳起来,喊起来,乐手们鼓起来啊。”

  蔡庆举着双手冲一旁的迎宾与乐团们大叫了起来。

  国内顶级乐队赶紧奏响了欢迎取,一群漂亮的迎宾小姐与打扮精致的儿童,也纷纷举着花环、气球欢快的跳了起来,保安们则是一个个神色肃穆,如临大敌,四下警惕的张望着,那架势就像是迎来了一位大国元首一般。

  程苦在两个昆仑山宗师级别保镖的护送下,威风八面的从机舱里探出了头,当看到底下那热火朝天的阵势时,那一刻程苦真觉的自己已经是比肩首政的存在了。

  他下意识的冲着底下众人,摆出了自认为无比庄重、正式的笑容,然后挥了挥手。

  若非是身边的美女助理及时提醒,他差点就要来上一句,同志们好了。

  “欢迎程爷来到粤东,盼天盼地,可算是把程爷盼来了,我等都是仰慕已久啊。”

  一个留着黑色短须,面色颓废的中年人率先上前拱手拜道。

  他的笑容看起来很牵强,仿佛是被人逼来的。

  此人名叫蔡国胜,他是蔡智的父亲,曾经蔡家的家主。

  蔡国胜当初是指定老大蔡喜继任家主的,而且按照家族的规矩,基本上也是老大接任。然而,老三蔡智也不知道走啥狗屎运得到了苏恬恬的芳心,借着程家与秦继的影响力,迅速崛起,并以厚利赢得蔡家人的支持。

  对于大哥蔡喜,蔡智虽然没敢下死手,但已经打发去了非洲负责一个穷苦的项目,就算不死在蛮横的本地人手中,这辈子也是别想回来了。

  蔡国胜毕竟是蔡智的父亲,蔡智不敢乱来,只能以他身体不适为由,将蔡国胜圈禁在老宅静养。

  若非这一次迎接程苦,事关整个蔡家的存亡,蔡智也不会让蔡国胜再出来。

  当然,这一次出来蔡国胜也只是个空头傀儡,一切还得是听蔡智的。

  “蔡先生,蔡家与我程家也算是姻亲,千万不要客气。”

  程苦哈哈大笑道。

  “姑父,许久不见,您精神愈发抖涑、年轻了,看来大秦医药厂肯定又研制出仙丹了。”

  苏恬恬迎上前,拉着程苦的手撒娇道。

  “瞧我家这丫头,嫁人了,嘴还是这么甜。”程苦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然后看了一眼一旁毕恭毕敬的蔡智道:“仙丹自然是有的,但也得看谁吃才行。”

  蔡智何等机智,连忙上前道:“那当然是跟着姑父、大表哥脚步走的人,才能有得道成仙的机会啊。”

  程苦对这个答案极是满意,由于无论秦羿还是秦继,都没有对粤东实行兼并管制,粤东并不直属程家管制。

  是以,这一直是程苦的一块心病。

  更头疼的是,粤东王是柳仲,柳仲是坚定的挺候派,程苦曾制定了一系列的医药涨价方案,秦羿在时,秦帮大多数是从其他收入贴吧医药,哪怕是回春丹这种绝症特效药,到了后期以极其低廉甚至免费的价格向各地指定药房、民间派送。

  但秦继重整秦帮之后,要的是励精图治,要的是璀璨的业绩,令医药厂当先改革,开始提高药物价格等等。

  各地起初对这项影响民生的策略极为反感,但随着医药厂不断的减少供应,甚至是断流,再加上年奉贤、彭家、柳仲等人被打压,各地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只是到头来还是苦了下层的百姓。

  当然,在秦继与程苦看来,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项政策不取消,百姓心中就永远记得,这一切都是秦侯的恩赐。

  而秦继再怎么做,都不可能在这一方面取代秦羿,便唯有反行其道而为。

第二千三百八十五章程苦的烦恼

  柳仲对于这项政策反对是最激烈的,首先天下间谁都能看出来,秦继这是在无形的强行削除秦侯印记,再者,底层百姓依然深受病痛的折磨,大秦医药厂若是涨价,对于那些贫苦家庭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

  看病难等一系列的问题,将会重新成为大难题。

  是以,柳仲坚决抵抗,甚至不惜贴钱,仍然以免费或者低廉的价格,维持粤东大部分药房。

  这无疑是对程家的挑衅,程苦这次执意要来参加一个晚辈的生日宴会,当然不是闲得无聊,刻意要来抖威风,他是在替儿子打前站,看看蔡家到底能不能抗衡柳仲,彻底拿下粤东的医药市场。

  如今蔡智一上来就表忠心,这无疑是让程苦大觉满意,这一趟不算是白跑。

  “只要有心,有实力,成仙成佛,那还不是迟早的事。”

  “各位,请!”

  程苦爽朗一笑,抬手道。

  蔡智见他龙心大悦,也是暗自舒了一口气,同时苏恬恬也是向蔡智暗中竖了个大拇指。

  到了蔡府。

  蔡智父子更是如同伺候君王一般,大开宴席,请来了当红的明星等唱歌、跳舞,搞的那叫一个热闹。

  天下美食,天下美女,程苦什么没见过?

  他的儿子另一个师父就是昆仑山的孙天罡,昆仑山的珍奇猎兽果蔬,虽然不敢说顿顿有,但也是样样吃了个遍。

  蔡智虽然把粤东最好的厨子,最好的食材,最地道的特色全都搬了出来,程苦也是食之无味。

  至于明星女人什么的,昆仑圣斋随便一个女弟子都比这些胭脂俗粉要强,当真是看不入眼。

  一场热闹下来,程苦一直是表情淡漠,食之无味,听之无趣,这让一旁的蔡家人心都凉了半截。

  “三爷,情况有些不对啊,你看程爷整个晚上连个笑容都没,筷子动了没三下,那个女明星更是连看都没看,看起来对咱们的招待十分不满啊。”

  蔡庆走到蔡智身边,对着耳,小声嘀咕道。

  蔡智剑眉紧锁道:“这还用你说吗?我都瞧出来了,毕竟是秦帮主的父亲,天上地下的什么没见过,咱们精心准备的这些的确是入不了眼啊。”

  “那可如何是好,若这尊财神爷走了,咱们再想找回来就难了。”

  蔡庆急的直跺脚。

  其他蔡家人也是一个个提心吊胆,谁都能看出来程苦对招待不满意,都怕真惹恼了,把人给惊走了。

  “嘿嘿,咱们不是还有杀手锏吗?”

  “后院那几个女的还在吗?晚点,让她们过来陪陪程爷。”

  蔡智眼眸一动,嘿嘿干笑道。

  “她们毕竟是柳仲的女人,若真拿给了程爷,到时候怕少不了麻烦。”

  蔡庆有些担忧道。

  “你怕个鸟,只要程爷高兴了,柳家算个屁,灭他还不是迟早的事,到时候不止是他的女人,他的所有都是咱们的。”

  蔡智不爽道。

  “是,是我这就去想办法。”蔡庆不敢再多嘴,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

  饭吃到一半,程苦委实觉的无趣,他顾不上给蔡家人面子,带着护卫离席而去。

  蔡家父子连忙追了去,把程苦安排在了后院最好的庭院中。

  “程爷,粤东贫瘠,比不上石京地大物博,招待不周,还请见谅。”蔡国胜深表歉意。

  “你们不用多心,我遍览天下之人,遍食天下奇珍,区区凡俗之物入不了眼,正常的很。”

  程苦喝着天山的上品雪茶,徐徐道。

  “姑父,你喜欢什么不妨告诉我们,我们想办法去置办就好了。”蔡智道。

  喜欢什么?

  程苦挠了挠头,这个问题着实烦恼。

  他喜欢什么呢?

  钱,他够多了。

  权,他儿子已经是无冕之王。

  色,他这二十年在苏寒雨面前战战兢兢的,甭说寻欢作乐,就是多看几眼都是没有的事。

  医药厂也有不少新来的女实习生,暗中向他献媚示好,但程苦素来不为所动。

  他是飘了,但却一直被那该死的底线束缚者,无论是灵魂还是身体,都无法得到真正的解脱。

  “姑父,咱们都是自家人,姑妈又不在,难得你清闲一身,有什么尽管直言,侄女一定让你满意了。”苏恬恬也是暗示道。

  她知道这个姑父一辈子都活在姑妈苏寒雨的阴影下,是出了名的老实人。

  但这一次见面后,苏恬恬却觉的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程苦的名头都是虚的,相反她看到的是一个爱慕虚荣,好大喜功的人。

  这样的人,是完全可以争取的。

  “你们先下去吧,让我静一静。”程苦还没想好这个问题,有些疲惫道。

  “那好,有什么需要你直接呼叫我们。”蔡智见他心情不好,没敢提医药的事,恭恭敬敬的领着一家子退了下去。

  待四周清净了,听着四周幽静之中的蛙鸣与风声,程苦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他需要什么?

  他像是能拥有天下一切,但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有,这是一种很矛盾,很复杂的心理。

  他甚至隐隐约约有些羡慕旁人,甚至是一个蔡家最普通的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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