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指甲扣了一下，一小块墙皮掉下来。眼睛看不到，只能靠感觉分析。
两根手指揉捏，又放在鼻子前闻，墙皮中有很粗糙的沙粒，水泥标号不够。立刻就排除建筑的地下室，地基这么打早就塌了。
摸着墙壁继续走，走了十六步，手指碰到铁栅栏。因为湿气重，表面生锈很严重。只是碰一下，铁锈哗哗的往下落。
铁栅栏并不长，大概有两米，一圈转下来，我心里咯噔一下，关我的地方，和关押犯人的监狱一样，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最关键小七不在身边，她被带到哪了？
我低声叫道：“小七，你在吗？”
四周极度安静，一点声音都会显得特别大，居然还有回声，声音传的很远。
外面的空间非常大，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是什么地方。
等到回音消失，依旧无人应答，听不到一丁点声音，好像就我一个人关在这里。
“放我出去！”我大声呼唤，用力摇晃铁门，把铁锈都晃下来。折腾了一会儿，除了消耗体力，一点用都没有。
我坐在门边，深吸一口气，逐渐冷静下来。凶手没有伤害我的意思，把我单独关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在黑暗中坐了一会儿，听着滴答滴答的水声，等待的时间最难熬。
呜……呜呜呜……
忽然听到声音，就在我周围。人的嘴被堵上，只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是谁？小七吗？”我急忙大声喊道。
呜呜呜……
听声音不像是小七，那就是三个女人中的一个。这么看来，可能所有人都关在这里。
“你是谁？”我问道。
呜呜呜……
女人发出一连串的呜咽声，根本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
“不要惊慌，保持冷静，我会想办法救你们出去。”我试图让女人安静下来。
目前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凶手可能正在暗处观察，最先引起凶手关注的人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眼下这种情况，没法依靠别人，只能靠自己。
武琳带着一组在外地，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回来。方叔被三个女人折腾一天，早早的回家休息去了。他用最快时间发现我失踪，也要到明天早上。
等到他们找到我，别说黄花菜凉了，什么菜都凉了，弄不好我都凉了。
我的劝说一点用都没有，女人继续发出呜呜的叫声。
过了一会儿，另一个方向传来呜呜的叫声，又一个女人苏醒过来。
在叫声变成三重奏的时候，我听到上方传来脚步声。说明我判断没错，果然是在地下。
沙沙……沙沙……
我压低嗓音，低声吼道：“抓我们的人要来了，不想死就闭嘴！”
三个女人还算聪明，听了我的话，努力控制住恐惧，不发出声音。
咯吱！
伴随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不远处出现一道白光，强烈的光线很刺眼。
我立刻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我的眼睛才适应光亮，我瞪着眼睛，看到一个身材瘦高的男人，拖着一个女人向这边走来。
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隐约看到他拖着的女人像是小七，她正在挣扎。
“放开她！”我大声吼道：“你要敢动她一根毫毛，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会弄死你！”
“哈哈哈……”男人疯狂大笑，像是我讲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笑话。
男人笑够了才说道：“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只是想请你们来欣赏最后华丽的演出。你是重要的鉴证人，是我的客人。”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他说话的语调很特殊，音调很高，声音有些尖。他口中的演出意味着什么，在这种环境中，傻子都能猜出来。
凶手想让我和小七成为观众，观看他杀人过程。欣赏他怎么杀人！
男人押着小七走到门口，威胁道：“后退，不然我掐死他。”
我举起双手，向后退到墙边。
男人让小七打开门，一把将小七推进来，赶快关上牢门。
“你没事吧。”我扶住小七，快速检查一遍，她衣衫完整，一点伤都没有。
“我很好，他只是和我聊天，说了说他的经历。”
“聊天？”我很意外。
男人冲着小七摆摆手，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你拿走我物品里有一把小刀，对我非常重要，有特殊意义，希望你还给我。”
“可以，你的随手物品都在上面的箱子里，等到一切结束，你可以自己上去拿。”男人检查其他三人后，回到地面，并没有把入口关上。
“到底什么情况？”我问道。
呜呜呜……
三个女人也发出以连串声音。
小七有些难过的说道：“你见过她，就在昨天的时候，章秋的公司……”
“他到底是谁？”我不想浪费时间去分析，立刻就要知道答案。
小七低声说道：“他是柳莎！”
“柳莎？柳莎是个女人！”我又重复了几遍她的名字，柳莎和六杀音似，意思很明白，他要杀死六人。
小七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柳莎是假名，他之间还有一个名字，叫姚滨！”
第129章 悲惨经历
小七又重复一遍，大声说道：“她是姚滨！”
“姚滨？他不是死了吗？”我惊呼道。
呜呜呜呜……
周围的女人反应也激烈。众人都在等她的解释。
“姚滨他没死！”小七低着头说道：“只不过做手术改变了性别，成了女人！原有的姚滨的身份被注销。可能中间某个环节出错，当成他死了。”
“变……变性了！”我想了很多种可能，唯独没往这方面想。
小七继续说道：“他说虽然移民到国外，但是她们对他的伤害永远忘不了，经常在噩梦中惊醒，在学校不敢接触同学。也不知该找谁倾诉，问题越来越严重，甚至……甚至……”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清楚。
“甚至什么？”事关案情，必须要弄清楚。这是关键信息，弄清楚才能想出应对办法。
“就是那个啦！”小七很为难，说不出口。
“你可以小声在我耳边说。”着急也没用，只能引导小七慢慢说出来。
借着微弱的光线，小七走到我身边，还没开口，吹出一股热气，正好吹在我的脖子上，被热气一激，我打了一个冷颤。
“他不能……硬……不能和女人……”小七说不下去，双手捂着脸，后退一大步。
我瞬间明白了，对一个男人来说，不能行人道，的确是非常大的打击。结合章秋、沈颖两具尸体特殊部分的伤痕，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种打击甚至会影响到人的性格，身体缺失的男人会更加的残暴。历史上有一个非常著名的群体，皇帝身边的太监，出了名的阴狠毒辣。
一点都不夸张的说，几个女人当初的举动，毁了姚滨一辈子。我想象不出之后他都经历了什么，唯一确定的是他非常痛苦，每一分痛都加深了他对六个女人的恨。终于有一天，他决定回来复仇！
呜呜呜……
三个女人发出一连串的声音，她们到底是在辩解，还是在道歉，只有自己清楚。
小七和姚滨有类似的经历，她在章秋的公司看到柳莎，当时就认出了她。之后的大姨妈都是掩饰。柳莎没对小七下手，也有感谢的意思在里面。
“你早就认出他了，根本就没有一男一女两个嫌疑人，你在废弃少年宫看到的自始自终就是柳莎一个人对不对？”我生气的质问道。
“不是故意的！”小七分辨道：“我没想过要骗你，他穿男装是另一种感觉，完是两个人！”
“那你在公司认出来为什么不说？”这一点最让我气愤，如果早有防备，三个女人也不会落到柳莎手中。虽然她没有对我动手的意思。
“当时我并不确定，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没和你说。”小七就快要哭出来了。
“最后一个问题，袭击我人是谁？是不是你？”
“你怀疑是我？”小七昂着头，眼泪从眼角溢出，顺着脸颊流下。
我冷声说道：“我只想知道答案。”
“不知道！”小七说道：“我也被打昏了，柳莎还向我道歉了。”
我仔细回忆被攻击前的情景，三个女人倒在电线杆附近，柳莎从酒吧里走出来，袭击我的人来自身后。曾经怀疑是被赶走的私家侦探，可身形相差有些大。
“他说过动手的人是谁吗？”我的语气有些严厉。
“你这是在审问我？”小七很生气，还是回答了我。她不知道攻击我的人是谁。
我沉默了，一下就安静下来，牢房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偶尔还能听到呜呜声，三个女人明白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不管她们怎么挣扎，都不会发生改变，柳莎不会因为求饶就放过她们。
或许她们会想起很多年前的某一天，姚滨也曾哀求她们放过，但是谁都没有停手。当时的她们肯定不会想到会有今天。
过了一会儿，从入口照进的光线更加强烈，大概快要到中午了。警局肯定发现不对劲，至于什么时候能找到我们就不得而知。
咯吱一声，洞口被打开，男人一步一步的走下来，人还没走近，我就闻到浓重的酒味。
“复仇的滋味怎么样？”我大声问道。
“如饮陈年烈酒，味浓，火辣，又让人沉醉其中，不能自拔。”柳莎走到铁栏前，很平常的跟我聊天。
隔着铁栅栏，我第一次看到这位连环凶手的真面目。她的长发乱糟糟的批在肩膀上，脸上没有化妆，有点像男人，又有点像女人，举手投足都是女人的姿态。
柳莎笑着问道：“是不是没见过人妖，好看么？”
“好看，有一种另类的美。”我冲他摆摆手说道：“我该叫你姚滨呢？还是称呼你为柳莎？”
“随便，名字只不过是个代号而已。”柳莎对着妩媚一笑。
“那就叫你柳莎好了，姚滨已经死了，他的一切都随风飘散。”
“呵呵……”柳莎冷笑道：“可能么？有些东西就像是影子，碰到了就甩不掉，就像影子，会跟着你一辈子。”
“明白！”我点点头说道：“我不是你，没办法体会到你有多痛苦。”
柳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愣住了。
过了几秒钟，她回过神，惨笑着说道：“父母不理解我，把我从家中赶出来，几年前生了一场大病，父亲病故，他到死都没有原谅我。有一个女孩很爱我，我也很喜欢她，但是我不能给她幸福，不能在一起。”
这些听起来已经很惨了，柳莎没说完，后面还有。
“国外的文化比较包容，没有人歧视我。我遇到一个人，他说真的爱我。为了有一个新开始，我选择改变，做了一些手术，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结果却成了玩物，用了几年的时间，才摆脱他的控制。变成这个鬼样子，我准备了结自己，在自杀前我看着镜子中的我，自己都认不出来。就是在这时，我想到报仇，她们一定认不出我。然后我就回过，看着她们生活很幸福，我要一点一点撕碎她们的生活，才能消除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