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轨--当官记 第2节

女人叫吴小凤,比我大月份,老子只得叫她一声“徐姐”,其实每次心里更愿意叫她一声婊子,那叫声太他妈夸张、腻歪了,我有几次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就是婊子出身,被徐有庆拐来做老婆的。因为那声音也太专业了,简直和真的一样,死去活来的,后来,我经过认真分析对比,发现那叫声是真的爽叫,是发自心底的搞舒畅了才有的声音,唉,太他妈令人羡慕了!

吴小凤虽然是农村女子,可长得还有几分人才,肤色也白,胸前一对*很有力度的向外撑着,配着那丰满的灵动的臀部,还真有几分迷人的骚劲。

我一般是不敢多看的,因为她的眼睛比我更厉害,火辣辣的,烧得人心里直冒热气。

房东姓赖,秀水镇有名的赖三娃,好吃懒做,整日间以赌博为业,很少见到他本人,赖三娃的老婆是山上村子里的姑娘,叫邹秀秀,儿子尚在哺乳期,不过一岁多一点。邹秀秀人虽然长得粗陋一点,可心肠很好,赖三娃的家基本上就是她当家,为了多收房租,房东自动住了一楼的两间,余下一间租给了一个做豆腐生意的老黄。

楼上楼下租金差距很大,相差一半多,因为一楼潮湿,冬冷夏热,没有人愿意租。老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为了节约成本,加之豆腐要用火,小楼旁打锅灶方便,所以要了这最后的一间。

这楼房没有用心修建,一切都是马马虎虎的,墙缝之间做得不过细,隔人不隔音。我租的这一间又是挨上楼的楼道,原本和隔壁是一个大间,赖三娃找人胡乱在这中间用了些木板加砖头一隔,就成了现在这个格局,一响一动,双边听得清清楚楚。

没办法,谁叫咱穷呢?每月能按时交上租金,已经是很骄傲的事了。像楼下的老黄,邹秀秀隔三差五的催租赶人,多寒碜。

隔壁日弄完了,女人活过来,居然很开心的哼起了流行歌曲《千里之外》,害得老子想睡个回笼觉补补虚都不行。

我正在无穷的烦恼,突然楼下有人长声大叫:“陆川,陆川……”

我一听,是薛书记的司机黄大鹏,这狗日的叫什么?难不成又要“五加二”?

“五加二”是秀水镇精神的象征,是薛书记独创的工作制度,就是五个工作日外加两个休息日,全用来突击搞工作。“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秀水比别人经济落后,咋办?只有笨鸟先飞,靠比别人更大的干劲,更大的付出,更多的汗水!我们牺牲一点休息时间有什么关系,秀水的老百姓交通、居住、生活条件改善了,经济发展了,那才是我们最大的贡献,最大的共产党人的追求……”这是薛书记在全县乡村公路建设示范现场的慷慨陈词,被县委杨书记高度认可,大加赞扬的一种做法,一种“秀水精神”,“五加二”从此被频繁出现在先锋县各大媒体上,各级红头文件中,各个会议的领导之口,成了当下全县最流行的词汇。

尽管心里不满意,我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漱口洗脸、梳头穿衣等各项程序,关门冲了下去。薛书记坐在车里副驾驶位等我,我没敢看他脸色,低头进了后座,然后才小心低声叫一声“薛书记。”

薛书记鼻子里哼了一声,对黄大鹏说道:“走。”黄大鹏车未熄火,松开手刹,轰了一脚油门,汽车向前一窜,走了。

003 【下村】

尽管心里不满意,我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漱口洗脸、梳头穿衣等各项程序,关门冲了下去。薛书记坐在车里副驾驶位等我,我没敢看他脸色,低头进了后座,然后才小心低声叫一声“薛书记。”

薛书记鼻子里哼了一声,对黄大鹏说道:“走。”黄大鹏车未熄火,松开手刹,轰了一脚油门,汽车向前一窜,走了。

汽车向红光村驶去,这是一段新修好的水泥路,路面平整,小车在上面滑行时,耳旁一阵沙沙声,在这乡村的清晨显得格外的动听。

我本想趁机拍几句马屁,吹吹薛书记的丰功伟绩,但通过车内镜发现他今天神色不善,乖觉的闭上臭嘴,免得自找没趣。

过了一会,薛书记自己憋不住,说道:“黄大鹏、小陆,你们等会儿机灵点。”

黄大鹏斜眼瞟了他一眼,没干开腔,这虾子虽然是个马夫,脑瓜子精灵得很,按办公室张主任说法,“那小狗日的属猴的”。

他既然不问,责任理所当然是我的,“薛书记,出什么事了?”

“出事?卵球上的事!”他实在憋不住了,突然发起火来。

我当时很不是滋味,“老子又不领你的工资,成天还要看你脸色办事,日你先人板板,没见过这样难伺候的领导。”虽然不敢当面顶撞,但在心里骂一顿,自己也好受得多。

我知道他不是针对我和黄大鹏来的,一定是另有隐情。

果然,过了一会,薛书记恨恨骂道:“昨晚,市府办刘主任打来电话,说毛市长接到红光村告状信,很生气,责成纪委严肃处理。他妈的,这些文盲、刁民,无中生有,动不动就向上告状,这工作还有法搞吗?”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也有听说,红光村到秀水镇十多公里路,工程造价一共是八百万,原本是招投标,结果不知是什么原因,被一个外县的工程公司接了,修到后来,预算资金不够,追加了八十万,一共八百八十万。按里程算,远远超过了其他村的修路造价。这八百八十万里,有村民通过一事一议筹集起来的,每家三千元,一共是三百七十九万元,其余款项是通过扶贫资金立项解决,包括后来追加的八十万,是县交通局从其他项目上调剂过来的,并没有多花红光村老百姓一分钱。

这事起因就是薛书记的改天换地宏伟计划。“红秀路”是秀水镇一号工程,由薛秋阳书记亲自主抓,县里由县委书记杨财丰挂帅领导抓,秀水镇分管农业的副镇长赵长贵具体抓。我也有幸一直跟着薛书记忙前忙后,也曾经为这条示范路挖土挑泥,累得像死狗,所以对这些事多少有点清楚。

于是也代他有点愤愤不平,半骂半劝道:“这是哪个不开眼的乱告状?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薛书记你么?为了这条路,呕心沥血,废寝忘食,因公忘私,有家不回,吃住和他们一起,干活一道,好不容易把路修通了,还惹来不是,真他妈没良心。薛书记,你消消气,犯不着为这些愚民生气。”

“唉,小陆,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理解,明白事理就好了。”马屁终于搔到了他的痒处。

“薛书记,我也是实话实说,你为百姓办事,大家都记着呢。这些人胡闹,有球用?”

“小陆啊,你还年轻,不懂有些事,官大一级压死人,费力不讨好的事谁他妈愿意做,不都是被*的吗?!”

我见他话说深沉了,不便接嘴,幸喜小车已经到了村委会。

薛书记和医生沟通完了,进来欣慰道:“小陆,刚才李医生打保票不会留下后遗症,你就安心吧。”说罢,恨恨道:“这些刁民,这次我薛秋阳不治他个够,老子辞职!”

我已经知道,打我的那位村民已经被公安局抓了,前支记也被拘留了,是组织为我报了一锄之仇。凶手被绳之以法,按说该高兴才对,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很沉重,高兴不起来。

004 【头发里冒出一股热乎乎的液体】

支书张玉泉急忙上来开车门,薛书记一见,气不打一处来,狠狠修理了一顿。

“张玉泉,镇党委还要你当书记干啥?咹,不想搞就主动辞职!球大一件事,居然闹到毛市长哪里去了,你们支委一般人在搞什么?红光村还是共产党的天下吗?简直无法无天了!”

“薛书记,你消消气,我先把情况给你汇报汇报。”

“汇报?汇报个卵!早干什么去了?你们都是聋子的耳朵,做摆设的?上情下达,下情上传。眼皮子下出了这样大的事,居然没一人向组织提前汇报。你说说,你们支委在这件事上做了什么?哪些人参与了这件事?”

张支书说好说歹,给黄大鹏打眼色,总算把薛书记劝进了支委办公室,慢慢把掌握的情况细细的说了。

“……薛书记,情况大概就是这样,主要是刘一鹤对你心怀不满,窜同了这么一帮子不明情况的群众,四处告黑状。”

“嗯,这是一个新情况,不光是你们红光村,其他地方也有类似事件。老书记下台,不支持新书记工作,暗地里收集黑材料,这是阴谋!对这样的人我们决不能手软。如果农村的广大群众都信其胡说八道,肆意污蔑领导,还配当共产党员吗?”说毕,他回头对我吩咐道:“小陆,你记一下这个情况,回去镇党委作一次专题讨论,及早谋划,消除这股不稳定因素。”

我立马在笔记本上记下:下台支记煽动不明真相群众告黑状、闹事,污蔑领导,镇党委专题研究一次,消除这股不稳定因素。

正说着,村委办公楼外传来一阵嚷嚷声,似乎有许多人朝这里奔来,张支书脸色有些发白,薛书记见了,问道:“怎么回事?”

那一群人涌进来后,一下子把薛书记围了起来,薛秋阳猛然喝道:“干什么,要造反吗?”

有人嚷道:“薛书记,你来了正好,村里有些事也该说清楚了。”

张发徒跳出来大声问:“村里有什么事没说清楚?”

群情顿时激愤,仿佛一颗火星子溅进了干柴堆。

“狗日的叛徒(绰号),去年村务公开了吗?那么多钱你贪污了多少?”

“你媳妇超生,为什么别人缴罚款一万二,你只缴八千?”

“修公路,唐老板送你多少钱?”

“薛书记,为什么大洋村青苗补偿费2700,我们是2000,不是一个共产党吗?

………………….场面乱了,像开了锅,人声鼎沸,似乎多年的怨气一下子爆发了,薛秋阳大声呼喝什么,群众根本不听,这时候村里的人还在源源不断向村委聚拢,有人突然喊了一声:“这里太窄了,出去说。”

群众“轰”然一声,拥着薛秋阳、张发徒出了办公室,被推搡着到了院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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