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不同于目前的所有技术，现在已知宇宙主流的高端技术为神河文明的遗产超级基因技术，陆续开发出来的神体技术，以及辅助神体的引擎。这几项技术无论多么先进，多么厉害，最终还是在已知宇宙目前框架内建立的。
它需要已知宇宙内的规则，暗能量，暗位面多方协作，如果其中某一样缺失，那么哪怕算力再强大，也逃不过失去绝大部分力量的状况。
在三万年前，卡尔以及超神学院的高层都意识到了这些问题，随后对其展开了深入研究。最后发现目前已知宇宙的力量体系过于依赖暗能量，过于依赖规则，一旦丧失某样东西，就会力量尽失。
这种情况可以说是非常严重，也可以说并无什么大碍。首先如果敌人是以已知宇宙内同样使用暗能量力量的，那并没有什么问题，因为大家都一样。
但是超神学院从创办以来，其敌人本身就不是已知宇宙内的，而是已知宇宙外那片未知的领域，那种名为虚空，名为终级恐惧的东西。
随着研究的越发深入，超神学院终于接触到了曾经神河文明所接触到的东西，虚空。这是一种他们无法形容的东西，一种单纯只是知道就让他们浑身战栗的存在。
之前如此辉煌的神河文明，比他们强大无数倍的神河文明，依旧敌不过虚空的力量，最终被终级恐惧摧毁。
“凯莎，看到没有，我才是正确的，我……”
“嗯，看到了，看到了你这愚蠢的模样。”
一道慵懒而清脆的女声自虚空中传来，直接让卡尔得把话给咽了回去。
紧接着大厅上空一道虚幻的身影缓缓的出现，凯莎高坐在虚幻的金红色王座上，目光略带寒意的服饰的下方的四个卡尔。
那眼神依旧像从前那样高高在上，充满了藐视，以及深深的厌恶。
“卡尔，你比以前更恶心了。”凯莎右手抵着下巴，微微抬手指着下方其他三个卡尔道：“说吧，这三个长得像屎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卡尔并没有在意凯莎变相的骂自己，反而微微一笑道：“凯莎女王，您没死实在是太好了，当时我接到信息时还……”
“够了。”凯莎冷声打断道：“卡尔不想再和你扯皮，现在回答我，这几坨东西就是你一直以来口中那所谓的虚空？”
卡尔脸上依旧保持微笑道：“没错，他们就是虚空神灵，一种超越任何生命，超越一切，更高级的存在。”
“是吗？”凯莎转头看上了其他三个面无表情的卡尔，问道：“有没有兴趣说一下你们的目的，如果你们有智商的话。”
三个卡尔微微抬头，体表流露出了些许黑色光点，嘴巴微微张开：“奇怪的，状态，回答问题，暗能量环境原因，交换。”
凯莎微微点头：“没问题，收下我的第一个问题，你们拥有自我意识？”
三个卡尔依旧用那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声音回答道：“无，虚空就是虚空。”
从这些虚空目前的表现来看，有自我意识，能够回答问题，提出交换问题。但他没有自己没有自我意识，这明显是自相矛盾。这个回答要不就是虚空撒谎，要不就是他们真的没有自我意识，只是自身的表现形式本身就和生命不一样。
第一种明显不可能，因为虚空根本没有理由撒谎，也没有任何可能撒谎。如果虚空会撒谎，那么从侧面的证明，虚空是有自我意识的，有生命的？
相比起第一种可能凯莎更认为虚空本身就不属于生命，他所展露出的意思可能并不是出自自我意识，而是类似于计算机的一种反馈机制。
不管是哪种原因，目前改善只能选择性信任，因为自己根本无法理解虚空到底为何物。
凯莎再次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的目的，是否想象之前毁灭神河文明一样毁灭我们？”
“重启，熵，循环规律。”
听到这个回答，凯莎和卡尔表情都愣了愣，这个回答完全超出了他们之前的所有猜测。
之前所有人都以为虚空，终极恐惧，虚空神灵，他们有可能是某个更高等文明，对已知宇宙进行放牧，每隔一段时间就收割一波。也有可能是一个高维生命，出于某种目的断绝了所有研究虚空的可能。
然后这些由于以至于做环境不得不改变身体结构的虚空给出的回答，却推翻了他们所有的猜测，显然这并不是某个文明或者某个存在的行为。
从虚空神灵口中得出的答案，他们好像更像是一种自然规律，没有谁指使，也不是特定某个存在。
“卡尔看来你的虚空理论好像出了点问题。”凯莎将目光放到了死神卡尔身上。
卡尔从愣神中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回答道：“这只是他们单方面的表达，所有的一切在没有实际探索过之前，一切都是未知的，一切都是未定。”
随后卡尔微微抬手指着身前的三个自己，道：“而且现在您应该把精力放在他们身上，而不是我的虚空理论，如果您无法解决这三个虚空，已知宇宙所有人都得死。不管是人，还是神，包括我在内。”
凯莎若有所指地说道：“在这之前，你会死的比所有人都早，不顾一切的追求是有代价的。而且你低声下气了这么久，就为了这点追求值得吗？”
卡尔微微一笑：“如果可以谁又喜欢低声下气，而且我早已准备好了。虽然没有机会继续深入研究虚空很遗憾，但是能证实我的理论是正确的，死又何妨？”
“而且您不也一样，不顾一切的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你一样，我一样，凉冰一样，校长一样，大家都一样。”
凯莎深深的看了一眼卡尔，随后回答了虚空的问题：“想要挣脱暗能量的束缚，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来天使之城杀了我。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花个几千上万年，慢慢的改造暗能量。”
下一刻凯莎的身影化作漫天星光，消失在了这昏暗的大厅，只留下了一句平静的话。
“正义世界不允许虚空的存在，要不摧毁我的正义，要不被我的正义摧毁。”
看着空荡荡的大厅，卡尔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对着大门外说道：“你不走吗？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戴着银色骷髅面具的掘墓者从门外走了进来，来到了大厅中央，道：“我神卡尔，您在那，我就在那。”
卡尔看了一眼看了一眼掘墓者，没有再说什么，转过身来望着墙壁上那幅巨大的画像。
美丽的金发女子依旧挂着那么永远不变的温和笑容，看着这么笑容卡尔，恍惚之间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是一段平静而快乐的生活。一段永远无法忘记，永远无法返回的时光。
卡尔脸上不由的勾勒出了一抹笑容，这次不再是像之前那样伪装出来的笑容，而是一种在和亲密之人相处时不自觉露出的笑容。
“凉冰，男天使可不全是只会下半身思考的生物，我成功的克制住了自己的基因，并进行了改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又有点克制不住了。”
唰！
那漆黑如夜的长袍，那千万年来从未动过的长袍忽然裂开，里面并不是深渊，而是一双洁白的羽翼。
大厅上方的宇宙模型慢慢的暗淡下来，随着最后的一抹星光落下，黑暗吞没了卡尔，吞没了掘墓者，吞没了墙上那幅金发女子的画像，整个大厅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如同舞台落幕一样，名为是死神的男天使结束了自己的表演，退出了舞台。
冥河星系，这个宇宙中臭名昭著，让众多文明恐惧的地方，今天迎来了他最璀璨最光辉的时刻。
亿万恒星突然同时忽闪不定，紧接着爆发出了耀眼的光芒，氦闪！整个星系，亿万行星都在氦闪，都在爆发自己生命中最后的光辉！
第352章
天使之城。
这座被誉为宇宙中心的城市，天使文明的首都，梅洛天庭已经进入了战争状态。
经历了一场又一场大战，一场又一场变故，损伤了近十分之三同胞的女性天使，已经重新换上了崭新的铠甲，手握烈焰之剑，面容没有丝毫的胆怯与失落，有的只有浓浓的战意。
此时天使们的士气比开战前还要高涨，哪怕大量的同胞死亡，被敌人围堵到家门口，也没有让这些事气有丝毫的减弱。因为所有人都得到了一个让人欣喜若狂的消息，她们的王，开创女性天使时代，开创正义秩序的神圣凯莎，并没有死，她回来了。
所有女性天使都坚信，没有任何敌人能够战胜神圣凯莎，凯莎女王会带领他们击败敌人，消灭邪恶，走出困境，重新建立正义秩序，维护宇宙。
天使之城的某处房间内，白色的大理石与蓝色的藤蔓交织在一起，各种精美的饰品摆满了整个房间，一个美丽的身影站在房间内。
女性天使轻轻的挥动背后洁白的羽翼，站在一面巨大的镜子前，光滑的镜面照射出她美丽的脸庞，以及那华丽的盔甲和烈焰之剑。
这时一道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一个身穿盔甲梳着短发的女性天使，快步向房间内的天使走去，嘴里略带焦急的说道：“蓝溪，你根本没有什么战斗经验，为什么要坚持上前线这不是送死吗？”
站在镜子前名为蓝溪的天使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好友，美丽的脸庞上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道：“荧，我好歹也是一名天使，没有战斗经验是相对于你们专门的战斗天使来说。对于其他人，我可是有几百年的战斗经验。”
天使荧上前两步抓住蓝溪的肩膀，面容担忧的说道：“蓝溪，你要明白这一次我们的敌人不是普通的敌人，而是一群力量强大的可怕的超级战士。他们虽然无法使用暗能量运算，我们可以轻易的以一敌十，甚至以一敌百，但是稍有不慎我们的头颅就会和身体分离。”
“强如那些活了几万年的老天使尚且如此，你根本不是那些黑甲战士的对手。”
哪怕高傲如天使，经历了这场战争，也不得不承认那些黑甲战士的强大。在近身战斗经验方面，他们完全碾压这些黑甲战士，这些黑甲战士在他们面前就如同一个婴儿。
但是战斗经验再高超也抵不过对方在身体素质方面完全的碾压，在绝对的力量和速度面前，天使的战斗经验再丰富，只要失误一次就会被敌人击杀。在战场这种瞬息万变的地方，哪怕是天使也有失误的时候，特别是面对十几名开拓的组成的小队围攻。
天使荧不想看到自己的好友去送死，以好友的战斗经验，根本不是那些黑甲战士的对手。
蓝溪微微摇头，语气坚定的说道：“荧，现在那些前辈已经牺牲，轮到我们这些后辈了。我不怕死，我怕自己像一个懦夫一样躲在后面，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死亡。”
“而且现在凯莎女王已经回来，我坚信在凯莎女王的带领下，我们绝对能战胜邪恶，捍卫宇宙的和平。”
“可是……”天使荧表情还是有些担忧。
她其实早就知道自己这个好友一旦做出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而且现在整个天使之城其实已经沦为了战场，前线和后方没什么区别。一旦天使文明落败，她们这些位于后方支援的天使同样会死。
但是她还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好友去送死，留在后方失败了可能会死，但走上前线以蓝溪的实力绝对会死。就算最终天使文明胜利了，蓝溪最终的结局很有可能是壮烈牺牲。
蓝溪看着自己的好友，脸上满是无奈：“荧，你……”
这时两人身旁的空间微微扭曲，紧接着三个身穿铠甲戴着银色头盔，看不清表情的女性天使突然出现。
蓝溪和天使荧一下注意到了这三个突然出现的天使，同时转过头来看着她们。
蓝溪疑惑的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能够在天使之城内使用虫洞搬运的，只有负责守护天使之城的城防军。这种城防军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一个军队，更像是一种维持纪律的部门。由众多战斗天使轮值，除了几个领导位置，并没有固定的人员。
为首的天使开口问道：“你们是不是天使荧和天使蓝溪？”
蓝溪微微点头，回答道：“我是蓝溪，这是天使荧，请问有什么事吗？”
“身份确认。”三名城防天使互相对视的一眼，随后为首的天使语气略带冰冷的说道：“天使荧，天使蓝溪，凯莎女王的命令，你们二人被逐出天使文明。”
听到这句话，蓝溪和天使荧，的表情完全呆住了，她们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凯莎女王要将他们两人逐出天使文明。
蓝溪率先回过神来，脸色略带慌张的说道：“三位姐妹是不是搞错了，我们两人一直坚信正义，一直信仰凯莎女王，我们根本没有做出任何违背正义的事情，为什么要把我们逐出天使文明？”
旁边的天使荧一脸愤怒的说道：“凯莎女王根本不可能会下达这种命令，你们最好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不能我要告到女王那里去。”
刚才这三名天使的话，对于她们来说是一种赤裸裸的侮辱，完全将她们的信仰和尊严践踏。
为首的天使冰冷冷的说道：“逆王天使彦，仗着新生代天使的支持，公然反抗正义秩序，最后带领新生代天使背叛天使文明。”
“什么？！”天使荧与蓝溪完全被这句话给惊到了。
新任天使之王彦怎么可能会背叛天使文明，反抗正义？而且还带你新生代天使背叛，天使文明。先不说这些话是不是真的，哪怕它是真的，如此大的事情，为何没有任何动静？
如果新生代天使真的愿意跟随彦背叛天使文明，那凯莎女王和其他天使不可能坐视不管，双方必然会爆发一场大战。但是现在整座天使之城，虽然被战争的阴霾笼罩，但是并没有混乱，依旧充满了秩序。
“你们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吗？你们这是……”蓝溪话还没说完眼前一个恍惚，紧接着一股强烈的睡意涌上心头，眼皮如同挂了一个千斤坠。
扑通一声，蓝溪与天使荧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身上的铠甲与地方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其中两个城防天使上前两步，弯下腰来将天使荧与蓝溪抱起来。
“孩子，很抱歉，你们必须背叛正义。”
这一幕发生在天使之城的各处地方，一个又一个年龄不超过两千岁的新生代，天使被城防军击晕，带走。
没有人知道她们会被如何处置，没有人清楚她们会去往何方，所有没有被抓走的天使，只知道他们“背叛了天使文明”。
天使之城中央的高耸大殿，凯莎坐在王座上，姿态慵懒的看着下方的鹤熙与天使彦。就如同之前几千年一样，三人聚集在这里商量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但这一次气氛比以往的都要沉默。
天使彦犹豫了几番，最终开口道：“女王，请让我留下，我……”
凯莎微微抬手打断道：：“彦，我知道这么做对你来说是一种比死还痛苦的抉择，但是身为天使之王的你必须明白，有时候不是你想就可以去做的，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就可以不去做的。”
天使彦表情坚定的说道：“天使从不畏惧死亡，包括我在内所有新生代的天使，对正义的信仰，完全不输于旧时代的天使，我们有能力，也有勇气为正义奋战到底。”
对于凯莎女王的决定，天使彦非常不理解，为什么只让她们这些新生代天使逃跑，而老一代的天使则奋战到底。
“我相信你们，但是你们还是得活下去。”凯莎微微一笑，随后目光望着这华丽的大殿，语气变得有些低沉。
“不顾一切去追求一样事物是要付出代价的，正义秩序的建立本身也带来了大量的杀戮。但我不后悔，因为这些杀戮会收获更多的生命，让他们能够安稳的生存下去。”
凯莎低头看着下方的天使彦，直视对方的眼睛道：“天使彦，现在你必须承认一件事，我们天使输了，输给了大夏。”
天使彦道：“从之前的战斗，我们天使的确不如同盟军，但是现在您不是回来了吗？只要有您在，一定可以……”
“不。”凯莎微微摇头打断道：“我回来并不能改变什么，就算我拼尽全力，最多也只能将对方和天使一起毁灭。但是我不想这么做，因为这样的话会让这个宇宙彻底失控，让亿亿万生命陷入黑暗森林的恐惧。”
“当年正义秩序带来的杀戮可以清算了，我们不会逃避，如果天使的灭亡会带来一个崭新的秩序，那么我们很乐意付出代价。”
天使不同于人类，也不同于大部分文明，她们对正义的信仰，对生命的热爱远超于所有文明。从道德的角度，天使相对于所有的文明是完美的，是一种道德意义上的完美生物。
其他文明对于天使的这种思想和行为非常不解，暗地里不少骂天使傻子，智障的。
天使彦上前一步道：“那么我们新生代，也有义务留下来共同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