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工人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尸体，不敢上前。
站在原地小声嘀咕着。
“要不咱们还是走吧。”
“往哪走？厂里没吃的了，我现在饿的想啃人！这么多天就这一辆车过来了。”
“别的地方也出不去，到处都是吃人的怪物……”
“北面丧尸不是少么，咱们从那边出去。”
“那边丧尸是少，但到处都是大蛹，看起来就邪性，要走你走，我不走。”
苏焕原本还老神在在的听着，听到一个词的时候眼睛陡然锋锐起来。
指向人群中一个瘦削汉子，“你刚才说什么？大蛹？”
那人吓了一跳，猛地后退一步。
但见到自己没有像那人忽然倒下才松了口气，隔着老远喊道，“就是一人多高的大蛹，长得像是蚕茧似得。”
“数量有多少？”
见苏焕只是问话，这个工人胆子大了点，上前回到，“数量可多了，哪都有，路上，房子里都有。”
苏焕脸色阴晴不定。
那工人说的“大蛹”，是丧尸进化第二阶段的必经之路。
积累够足够泛能的丧尸会在高温驱使下，形成一种特殊的「尸蛹」，等到破蛹而出的时候，就是第二阶段了。
也被称为一阶丧尸。
实力与普通丧尸天壤之别，一些能力特殊的甚至能猎杀具有职业的进化者。
上辈子一直疲于奔命，没注意丧尸的进化节点，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丧尸开始进化了。
这才仅仅过去了过去了九天。
等到这批尸蛹孵化出来的时候，失去重火力的人们才会迎来真正的末日！
“这个消息很有价值，这个送你了。”苏焕深呼一口气，将刚才抢来的半盒烟丢了过去。
那工人顿时喜出望外，也不在乎苏焕扔掉地上，捡起来就和工友分了起来。
听到这个消息，苏焕已经没有心思循循善诱了，直接说道，“你们谁是领头的，出来说话。”
一众工人左右看看，最后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的汉子站了出来。
身量虽然不高，但身板却极宽，堪比梁宽，声音浑厚，“我是，你刚才说有个活给我们，但现在这情况，我们可不要钱啊。”
“管你们三天饭……”说着说着，苏焕忽然有了新的主意，改口道，“你们干一天活，我管你们两顿饭，要是不干活管一顿，只要你们在车上一天，这个承诺就生效，但仅限于你们现在这些人。”
汉子虽然面相忠厚，但也是个机灵的，问道，“我刚才看你在收他们车票，也就是说待车上是要票的？”
“当然，哪有上车不买票的道理。”
苏焕这次没有打马虎眼，而是直接道。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并非全是贬义，这里面也包含着很多技巧。
跟老实人有一说一，往往比耍心眼子更省事。
“我们想要免票。”
“免票不可能，有工作的时候你们可以免票，没工作一样要去赚车票。”
苏焕果断拒绝，总共120个工人，全都免票他以后吃什么。
管饭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车票是他拿捏众人的权柄，哪怕只是名义上的，那也不能随意弄出一堆豁免特权的人出来。
汉子犹豫了片刻，看了看左右工友，咬牙道，“行，什么活？我们都是钢厂的，弄不来动脑子的活。”
苏焕面色稍缓，“弄的就是钢板，你叫王和是吧，以后你就是他们120人的头，有事我只会找你，明白吗？”
王和应了下来，“什么时候干活？”
苏焕望了望天色，日头已经偏西，还有三个多小时天黑。
谁也不知道那批尸蛹是明天孵化出来，还是今晚。
时间不多。
他也不敢赌。
直视王和肃声道，“现在。”
……
暗红色车头在夕阳下泛着冷光，25mm铲式装甲与新增的1.2cm钢板咬合成狰狞的撞角，像头被激怒的钢铁犀牛。
纵横交错的铁轨上，一群身着工装的汉子搬着一块块1.2cm的钢板凑近列车，蓝色的衣服被汗水滚透。
好在不需要他们焊接，只要擎举一会，这些钢板就会被里面一个坐轮椅的少年“贴”在上面。
有人试着拽过，感觉比焊接的都牢固。
于是一众工人对管理列车的苏焕更加敬畏，干活也更卖力了。
苏焕屈指叩了叩车厢外壁，金属震颤声混着热浪在空气中荡开，厚重的钢铁给了他内心极其坚实的依靠。
他眯眼盯着窗口边，俞婧用粉笔画出的切割线，像是打磨过一般，十分光滑。
钢板口子开的比窗户小一圈，正好把里面的防爆网和钢化玻璃盖住了，但还不影响窗户开关。
对于这点苏焕十分满意。
汗珠顺着喉结滚进领口，在29°C的温度下逐渐蒸成盐渍。
稍微舔一下嘴唇都是咸的。
“让你妈先做工人的盒饭，多放油盐。”
“已经在做了。“俞婧攀在车顶探出头来，牛仔裤被蹭出一片片污迹，“接我一下。”
第16章 吊臂
说完，顺着车顶边缘就跳了下来。
“啪”
苏焕伸手接住她两只脚掌，扶着小腿，顺势揽入怀中。
甩了甩酸麻的手腕，苏焕问道，“上面的渗透测试怎么样？”
“没问题，比焊接的还要完美。”
俞婧拧开染色渗透剂罐，紫红色液体顺着车厢侧面的焊缝流淌。
十分钟后显影剂喷上，没有任何裂纹晕染。
苏焕点了点头，毕竟是金属掌控，手艺没的说。
此时已经接近日暮，太阳即将落山。
最复杂的车头撞角已经完成，前五节车厢包括车头1.2cm的装甲已经焊接完毕，车顶预留了机枪位。
6到9号车厢两侧钢板焊接完成，大部分窗户都被封死，只有两边各留出两个，保证基础采光。
这样焊接也不用小八特意耗费能力裁切，整块钢板直接往上拼贴就行。
沉重的脚步声从车厢上传来，梁宽扛着一具塑料袋包裹的尸体从车厢内走出，浅灰色的短袖在胸膛的位置被汗水洇湿一片。
从车厢上跳下，走到距离车头远一些的位置一丢。
此时那里已经堆了十几个黑袋。
“这是多少个了？”等他回来的时候苏焕问道。
梁宽挠了挠头，“应该是十二个。”
苏焕点了点头，“先上车吧。”
三人从观光车的位置上了车厢，虽然空调开到了最大，但几人一进去就闻到了浓烈的腥臭味。
混杂着空调的阵阵凉意，几人都感觉来到了太平间。
苏焕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熟悉的味道。’
车厢地面上的地毯早就扯下，换上了一大张塑料布，其中大部分都是空的，残留着碎肉血迹。
只有中间那块躺着一个丧尸。
周边几个黑铁架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工具，钉枪、电钻、电镐、电锯……
活像杀人狂的肢解密室。
万杏搬着一个小椅子坐在丧尸旁边，闭目凝神采集泛能结晶。
良久，万杏缓缓睁开双目，正好看见进来的苏焕，将十一个小拇指甲盖大小的泛能结晶放在桌子上，声音微哑，“总共采集了十二个泛能结晶，能量不足，然后我使用了一个。”
“但十个之后，无论我体内能量多么充足，采集速度都越来越慢了，身上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疲惫感。”
苏焕将几个泛能结晶拿到手中，叮嘱道，“那是你精神力消耗达到极限了，不用强求，睡一觉就能恢复。”
“你可以休息一下再继续，但注意不要把自己累到头晕，感觉差不多了就停下。”
万杏点了点头，又说道，“我发现一个规律，丧尸死掉的时间越长，泛能流失的越多，所凝聚的结晶也就越小，不过你手里的是我均匀了一些。”
苏焕把玩了一下手中的透明晶体，细看了一下，也没发现什么区别。
上辈子还真没注意到这点。
想来应该是采集者对能量有特殊的衡量方式。
“对了，丧尸没了。”一旁的梁宽忽然说道。
“呵，后面车厢里有一堆。”苏焕扯了扯嘴角。
这些丧尸之所以没被清理掉，就是留作当进化材料的。
不然需要的时候还得派人去抓，徒增波折。
留下俞婧去帮俞悦做饭，苏焕带着梁宽下了车厢，祁小八还在外面配合工人焊接钢板。
刚下车，就看见王和走了过来。
苏焕挑眉问道，“怎么了？”
王和面露难色，“就是那10号车厢里怎么装了那么多丧尸啊，弟兄们都不敢上手。”
此时夕阳已经彻底沉入地平线，天地虽有亮光，但已然要坠入黑夜的模样。
苏焕沉吟片刻说道，“今天先这样，等会你们进7号车厢，晚点我会让人送饭过去，上车前把东西收拾好，钢板全部抬上去，一块不留。”
听见大老板发话，王和也是松了一口气。
想到一会就能吃上饭，已经忍饥挨饿好几天的他忍不住咽了下唾沫，脸上浮现一抹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