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兰语气僵硬不敢动作，护目镜中是近在咫尺的弹道，警报一刻不停。
他无法想象，杜姆在长时间高强度闪避中拎着自己，竟还能保持心态平和。
在一言不发的紧张中，哈兰度过了两个小时，被带离了自动防御平台的火网。
“我们得休息一下了。”
通讯器传来声音，哈兰紧张的内心有点平衡，原来杜姆也会累？
不过下一句话，让他嘴角抽搐。
杜姆抬起脚，战靴的底部已经发红，散发着热量辐射：“稍微走慢点，等磁力靴的热量散去。”
磁力靴断路器，在每秒上百次的开关中，到达了极限。
装甲内热量达到峰值，降温系统不堪重负，需要等待它冷却。
两人等待装备冷却，大步跳跃着加速前进，速度同样不减，甚至越来越快。
他们逐渐接近环带，重力开始反转，拉着他们向下坠落。
“努尔之环！我来了！”
哈兰兴奋到咆哮，身体在重力影响下不断加速，却让他更加亢奋。
“我们去那里！”杜姆指向一侧，那边有大片的绿洲，是环带的生态区。
两人绷紧身体，准备迎接环带仍在运作的护盾冲击，却没有任何异常。
“为什么？”身体没有遇到阻挡，哈兰疑惑的问道。
杜姆拔出腰间的配剑，点亮剑刃后向上射击，维度切割光束射在半透明的维度护盾上，立刻消失不见。
“只许进不许出！”哈兰脸色一沉，他立刻意识到，努尔之环出问题了。
“准备减速！”
“明白！”
哈兰架起黑暗之光插进壁里，武器随着他心意调整锋利度，利用摩擦力降低速度。
杜姆单手扶墙，等高度差不多时，看准一个地方纵身一跃。
他的身影轰然坠地，终于踏上努尔之环。
抬头望去，环带表面的建筑不见生机，自动化极高的环带巨型工厂，沉默而暗淡。
“这里发生了什么？”
哈兰提着长枪在警戒，他没有了踏上环带的惊喜，眼中同样只有疑惑。
“我们往那边走。”杜姆打开地图指向环带的南方，那边有一片绿洲，刚好在去主控室的必经之路。
他们两人可以顺路补给，同时查看绿洲周边是否有幸存者。
努尔之环曾居住着不少人口，不可能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我从未想过是这样的。”
哈兰失望地摇头，走在几何形的建筑群中。宽阔的钢铁街道上只有风和死寂，他有些愠怒地咒骂：“他们被机器杀完了吗？”
他们行走了上百公里，经过各种区域，一路上不见人也不见机器。
杜姆摇头，不认同哈兰的猜测。环带上没有战斗痕迹，人员的消失不像是遭遇屠杀。
“跟我来！”接近绿洲后视野开阔，杜姆呼唤一声，急匆匆的向前走去。
哈兰眼中一亮，知道杜姆一定发现了什么，他身形高大，视力也惊人。
杜姆在绿洲的湖边，发现了一片方正的种植园，确实看到有人活动的痕迹。
哈兰抓起一把植物，金黄色的作物饱满颗粒，一脸惊喜的说道：“高能小麦！”
他拿起黑暗之光，警戒地看向四周，寻找种植小麦的主人。
现在哈兰不确定，在分别数千年后，环带的居民是敌是友。
“出来！”杜姆面向绿洲边缘的建筑，高声轻喝，声音既有威严，也有基本的友善。
哈兰立刻看向那边，在杜姆的呵斥中，从一处建筑的阴影中，走出几个人类，看上去应该是一家人。
他们泪流满面，跪倒在地用膝盖靠近，口中不停地高呼：“高贵的统御者！你们终于来了”
杜姆和哈兰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几分喜悦。
在古老的时代，努尔金人是高贵的“统御者”，环带居民是为他们工作，接受他们的领导。
很显然，杜姆高大的身躯，让环带居民认为是统御者。
杜姆走上前，扶起地上顶礼膜拜的人，发现他们穿着一般，形体消瘦似乎过得很不好。
杜姆蹲在他们面前，调整语言尽量温和，同时流露出威严和友善，轻声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主控智能封锁努尔，封锁环带通道。”领头的人情绪激动，他说话有些结巴，像是很长时间没有交流：“我们被锁在表层，等待缓慢的灭绝。”
“人全部死完了吗？”
杜姆摘下头盔，眉头蹙起对这个结果不满意，问出一连串问题：“只有你们了吗？”
“石人去了哪里？”
“还有铁人存在吗？”
“是否有智能机械存在？”
第94章 柳暗花明
“石人去了哪里？”
“还有铁人存在吗？”
“是否有智能机械存在？”
“大……大……大……大人。”领头的感受中年人很紧张，手舞足蹈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杜姆压下手，示意他们慢慢说。
他理解这些平民的激动和紧张，他们独自生活太久，能用语言交流已经很努力了。
“只有我们了！”干瘦中年人吞下口水艰难回答，又指向远处：“环带被封锁之后，石人带着其他人走了！”
“带我们去看看！”
杜姆示意他们带路，一行人动作很快，来到一处被建筑包围的凌乱广场。
广场的钢铁结构被破坏，向下挖掘出的空洞中，从地下扯出的线路连接着护盾发生器，将坑洞封印。
杜姆站在坑洞旁，观察一番之后发现边缘粗糙，这完全是人力挖掘出来的。
钢铁坑洞很深，杜姆定睛望去，发现坑洞尽头是无垠的星空。
杜姆看到这里明白了，应该是石人，在环带彻底封锁之后，拼凑出用简易工具挖穿了环带，乘坐飞船带走了居民。
“大人。您要去主控室吗？”
那人壮着胆子问，微红的眼看向杜姆时，充满着最真切的恭敬与期待。
“带我们去。”杜姆点头，示意他带路：“我们为它而来。”
“请您跟我来，我最熟悉这里的路！”
中年人带着一家老小，在前方带路，甚至给他的孩子，讲述统御者的过去。
“看来真相并不简单啊。”哈兰与杜姆并排行走，左手打出手势，用手语和杜姆交流。
“主控室有我们想要的答案。”杜姆同样用手语呼应，虽然没有撒谎的嫌疑，但并不完全信任环带居民：“你注意安全。”
一行人快速的走着，杜姆回忆着路线，确实是最快的一条路。
赶路途中，杜姆通过语言试探，对这一家人有所了解。
他们的祖先不愿离开，选择留在环带，等待统御者到来。
“嘶~”
在经过一个拐角，眼前的景象让哈兰倒吸凉气。
梯形的堡垒状主控中心外，四处是战斗的痕迹，发生了惨烈的战斗。
毁灭的战争机器到处都是，不同阵营的铁人厮杀在一起，拥抱在一起死亡。
它们的机械残躯依旧充满杀意，誓要杀死对面，保卫各自的主人。
“铁人与铁人的战斗。”中年人缩着头，声音中充满畏惧：“我们不敢动它们，害怕只是暂时的断路，没有完全死透。”
“可怕。”哈兰摇头咋舌，他确实是听闻铁人的强大，今天终于有了具象化的印象。
几人都得很小心，避免触碰到铁人，激活了它们。
杜姆倒是不怕，反而惊叹铁人这种造物的神奇，观察它们的构造。
一路上的战斗场景比比皆是，无数的铁人和石人，在战斗中死去。
甚至还出现了大量高大的骸骨，是古代金人遗骸。
“就是这里的大人。”
恭敬地站在门口，弯腰做出一个“请”的动作，谦卑地说道：“这里我从未进去过，只有石人和统御者能进去。”
杜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眼前这人没有说谎，他一直保守规矩。
主控室的安保早已损坏，进入里面没有任何阻拦，他竟然真的从未进去过。
“感谢你的守望。”
杜姆感叹一声，带着哈兰进入其中，准备探究当年的真相。
主控室特别空旷，地板由网格状的金属板，房间和门扉是笔直的几何线条，科技感十足。
主控室有铁人的尸体，还有和金人风化的干尸，他们靠着墙壁倒下，肢体的语言诉说着惊愕。
倒是没有多少战斗痕迹，杜姆通过观察残留的战斗痕迹得出判断。
敌人在战斗发生后，短暂占据上风，不过很快被守护者赶出去了。
中间位置，是巨大的圆形空洞，通过空洞旁透明玻璃，可以看到一个巨型球体，被安置在空洞底部。
“真壮观。”哈兰张望着四周，感叹先辈的奇迹造物：“底下的应该是智能核心了。”
杜姆和哈兰来到柱状控台前，它是控制厅中唯一的发光物，流动着蓝色的条形光晕。
中控台旁放着一块石板，上面写有一段讯息：
“它是忠诚的。只有统御者血脉，才能重启智能核心，可惜在叛徒的袭击中，我们失去了所有的统御者血统。”
——石人·穆萨拉
石板似乎说明了，努尔之环被叛徒袭击被封闭，所有的权限者都死了。
同时也打消后来者的顾虑，智能核心是忠于人类的。
杜姆和哈兰对视一眼，感觉有些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