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你下去做准备吧。”杜姆让石人离开：“你去准备一些“小礼物”。
什么小礼物？维克托自然明白，能毁灭异形的“小礼物”。
“明白。”维克多躬身行礼，他如释重负离开舰桥，逃离中枢律法锐利的目光。
前期准备工作很快，军事联盟代表登上王族威仪号，舰队留下接应船只，然后驶入亚空间。
异形的家园世界，在恒星墓地深处，躲在光线难以逃逸的地方。
“威廉长者你不要激动。”杜姆在会客厅内，会见军事联盟的来人，友善地对老者说道：“请座。”
名叫“威廉”的老人一身戎装，此时情绪激动，干净整洁的会客厅他不敢落座。
这里的一切太美了。
威廉只在传说中听过，如此巨大的宏伟战舰，先祖们行走虚空时，是何等的骄傲。
军事联盟有战舰存在，大型战舰却很少，那些钢铁巨兽沉沦许久。
小型战舰远离战场，躲在虚空中，在最危急的时刻，确保有人类能撤离。
脚下的战舰如梦似幻，远比遗留战舰先进，它的主人散发着神性的光辉，坐在长桌对面。
威廉年逾半百，内心饱经磨炼，深知自己不该手足无措。
神明一般的存在让他坐下，于是他双膝跪地：“参拜您，远道而来的大人。”
膝盖弯下，威廉却感觉自己跪不下去，一只大手扶住了自己。
眼前的巨人让他眩晕，即便在对抗异形的战场上，威廉从未这般失态。
他为自己屈身跪地，阻止向他下跪的动作。
“……大……人……”
老军人的舌头在打结，说不出完整的话语，大脑一片混乱。
“老军士，请你放轻松。”杜姆拉起凡人军士，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你现在的模样，难以承担计划的重量啊。”
说到计划，即将沉浸光辉笑容的威廉一愣。
老军士果断咬破舌尖，眼中闪过清明的光，崇敬和震惊被仇恨代替。
“我一定能完成任务！”军士的声音苍劲有力，身体站得笔直：“千年以来，我们渴望着复仇！”
见他情绪稳定下来，杜姆起身离开，回到自己的座位。
“这是我们提出的方案。”
杜姆手指点在桌面，向老军士滑去，计划的内容出现在他眼前。
威廉面容严肃，刺痛的舌头舔舐干枯嘴唇，他精神高度集中，阅读全息图像。
计划很简单，却容不得差错。
等会在这里，会举行一场会议，促成人类和异形的和谈。
交换回人类人口之后，舰队会摧毁异形世界，彻底灭绝霍拉尼恩。
“我没有任何意见，完全听从您的吩咐。”
第160章 步步紧逼
第一舰队离开亚空间，在绮丽的光辉中，重回现实宇宙。
抬起手掌虚握，杜姆清晰感受到一股粘稠的阻力，仿佛时间被压缩成实体。
他透过舷窗看去，这里没有繁茂璀璨的星空，星辉逃离不了引力。
虚空中悬浮着巨大的吸积盘，如黑洞的贪婪之舌，吞噬一切光与热。
时间被引力具象化，在吸积盘远端化作砂砾，最近处却被拉伸成线状。
如此壮丽美景，杜姆还未发出感叹，他立刻感受到，王族威仪号开始偏移。
环绕舰船的亚空间能量散去，现实物理法则袭来，黑洞引力在拉扯舰船。
第一舰队舰船，在引力拉扯下，整体向右下方开始偏移。
“正在稳定战舰。”冰冷机械声响起，盖茨悬在空中，机械触手快速飞舞。
铁人多线操作，多个辅助引擎点火，很快稳住战舰的偏移。
“引力公式重新计算。”未见其人，索菲亚的理性声音响彻战舰，“注入自动操纵系统。”
舰队铁人稳住战舰，数据核心发送引力数据，很快稳住战舰姿态。
“大人。需要快点离开，战舰引擎出力在攀升。”
盖茨快速提醒，全息影像显示的图像中，战舰侧舷在喷吐等离子体。
甚至不需要铁人提醒，左侧舷窗外，平行的战舰侧舷引擎全部点火，推动战舰不再位移。
“坐标锁定，在地图显现我们的实时位置。”
全息图像变化，显现出黑洞区域星图，以及舰队存在的定位。
黑洞群地图，刑讯人员几番确认，甚至动用灵能装置，抽出异形记忆绘制而成。
这万分凶险之地，一点坐标错误，可能导致舰队落入黑洞中。
“天文望远镜发现目标，显示在全息地图。”
汇报声不断传来，舰队望远镜锁定，发现异形的人造世界。
三个钢铁和角质层的集合体，闪烁着人造灯光，质量很大，每一个人造世界，有泰拉一般大小。
人造世界的周边，悬浮着大大小小空间中，拱卫异形的家园。
“全速前进，击沉它们的战舰！”杜姆坐回指挥王座，看向异形影像的眼神逐渐冰冷。
正如他所料，上百艘大小各异的异形战舰，在人造世界周边集结。
计划第一步——展示足够的武力，才能把异形拉到谈判桌上。
第一舰队全速展开战斗队形，引擎全部点火，进入全速冲刺状态。
舰队冲入异形防御圈，匕首一般刺进皮肤，主力舰全部开火，密集光矛打向异形战舰。
异形战舰仓促展开队形，迎着第一舰队前进，不断放出引力武器，拉扯人类舰队阵形。
可惜，经过第一波接触，第一舰队熟知异形攻击方式。
霍拉尼恩的战舰和科技，大部分依靠引力科技，攻击和防御手段很单一。
它们没有亚空间引擎，依靠超光速引擎探索宇宙，没有与其他种族有太多碰撞，科技发展缓慢。
走出黑洞群的第一战，遇到顽强抵抗的人类世界，将它们堵在恒星墓地出口。
自身的强大，轻松碾压人类遗民，自然没有发展科技需求。
与沙蜥一样，霍拉尼恩陷入了发展困局——缺乏强大外敌的刺激，科技停滞不前。
环境制约了想象力，它们走出恒星墓地前，认为宇宙就是黑洞，没有繁盛的群星。
遇见人类之前，又认为自己是宇宙中唯一生命，天命的种族。
双方在死寂深空开战，这里迎来了久违的“繁荣”。
虚空中出现唯美一幕，炽热光矛划过黑暗，它的轨道不是直线，拉出各种夸张的角度。
宏炮弹丸在引力拉扯下严重偏离，又被“必中”因果裹挟，划出曲折的弹道。
重磅鱼雷更加诡异，它的速度最慢，在引力作用下很快失能，悬浮在虚空。
但可怕的一幕发生了，鱼雷如积木一样在现实宇宙抽离，引爆前出现在它应该出现的位置。
射程范围内必中！
黄金时代的不可思议科技，发射之后必中，违反物理法则。
因果科技超绝非凡，它不是自然科技，而是通过技术手段，修改宇宙底层逻辑。
违反自然宇宙的平和，因果是人类的强硬姿态，不容置疑的绝对意志！
黑洞的边缘，发生比难逃之光更绝望的事。
霍拉尼恩的战舰被连续命中，光滑的战舰外表，在各种火力下坑坑洼洼。
异形发现可怕事实，人类战舰命中率，达到恐怖的百分之百。
己方的战舰不断沉没，掉落黑洞引力深处，被撕裂成基础物质。
战舰的相互厮杀，于杜姆而言是迟钝的。在广阔到无限的宇宙尺度上，虚空战舰微如蝇虫。
他必须压抑基因原体的迅捷本能，适应战舰缓慢的战术节奏，静候海战的结局。
虽然战局发展，与脑中模拟并无两样，他也需耐心等待，那等待的焦虑磨砺成平和。
虚空舰队的对战，第一舰队的绝对火力占据上风，让异形吃尽苦头。
“大人，有信号接入。”盖茨机械声发出提醒：“是霍拉尼恩。”
杜姆换上一副冰冷表情，摆手示意让铁人接入信号。
“人类……”全体图像出现一头蛞蝓，它身体能量腺流动缓慢，显得沮丧非常。
霍拉尼恩的长相体态，几乎没有什么不同，人类的眼力很难分辨它们。
“我族承认失败，”霍拉尼恩胶质身体松垮，滑腻的声音透出沮丧：“愿意与你们和谈。”
“和谈？”杜姆脸上露出不解，似乎没有听懂：“从来没有和谈，只有种族灭绝！”
面上不露声色，杜姆强硬地表示种族灭绝的意愿。
和谈是目的，但不能过早表露出来，步步紧逼不留情面，最终放松一点，异形便感恩戴德。
“纵然卑微如我，也看得出来，您是一位伟大存在。”霍拉尼恩语气更加谦卑，它抬起的上半身降低。
物种和文化虽然不同，基于生物进化的本能，低姿态以示臣服，是宇宙刻进生物基因的代码。
霍拉尼恩在祈求：“您的伟大光辉中，不该有“种族灭绝”的污点。”
“深渊之子冒犯了人类，我们愿意接受惩罚。”
“不！不！不！”杜姆仍然摇头，脸上没有任何怜悯：“我深爱人类，你的种族却肆意劫掠人类，你们必须被清算。”
话说得冠冕堂皇，显露出对人类的爱和仁慈，与接下来的表演完美衔接。
“霍拉尼恩绝不投降！”言尽于此，霍拉尼恩再忍受不了，流露出愤怒和决绝。
“大人！请你等一下。”就在双方谈崩之时，一位老者闯入舰桥，他神色焦急。
“请原谅我的冒犯，”威廉一脸急色，失态地对杜姆说道：“大人，请给我一个发言的机会。”
“请说。”杜姆眉头紧蹙，十分不悦，抬手让他说话。
“十分感谢！”
威廉面露喜色，他对转身对霍拉尼恩说道：“军事联盟愿意和谈，但有一个前提。”
“什么前提？”霍拉尼恩代表伸长脖子，迫切想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