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愣了愣，声音带上了急促，“可是，您知道了重大污染的信息……那个只有回到过去才可以……您现在之所以正常，只是因为，这份污染，我替你承担了！”
“？！”楚竹呆滞在了原地，回想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觉得怪怪的地方在哪里。既然女娲说了个“苏”，就遭受到了污染，那么他猜到这个答案，怎么可能不受到污染呢？
之前没感觉……感情是！
楚竹突然觉得牙有些疼，可是从这个角度判断，他通过污染来确定是不是苏沫白……似乎就不可靠了？不会吧……真是小苏啊……逆天！不，回去还是要好好查查……
“所以，你现在其实。”楚竹看向了Z。
“没有关系的！”Z笑了，她的眉眼弯弯，“我的这条生命，如果能够为您做出贡献……就算是牺牲了，那也是有价值的吧。”
平静的一句话，直接让楚竹陷入了许久的沉默。
“您无需感到悲伤或者顾虑……”女娲安慰道，她抬起了自己的手臂，“谁不是抱有这样的觉悟呢？包括爷爷，也包括其他许许多多，当初跟随着上帝，不惜马革裹尸，拼上一切的时间俱乐部的成员！”
“您所见到的其他世界线，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这条世界线……您留下来的众多底蕴！为了保留下我们二者……全部都追随上帝了……有人明确已经死了，有人可能死了也不安宁，还有人下落不明！”
女娲语气带着一种习以为常：“请不要悲伤！每一个做出这般举动的人……都明白了一切！这是您曾经留下的铁律，不允许用欺骗的方式，骗着人家上路……骗着人家去牺牲！因为只有知道一切，仍然愿意走上这条路的人……才是您真正的‘志同道合者’。”
“他们是心甘情愿的！”
楚竹：“……”
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感到震撼啊……
“再者说，”Z接过话，她撇了撇嘴，斜视了女娲一眼，“我能够承担的，也是我计算范围之内的……至少不会一下子失控！所以，女娲才敢那样旁敲侧击，而不是一次性把大量的信息都交给您……有一说一，她之前说那一句已经很冒险了！”
“如果说的再多！”Z握了握自己的小拳头，龇牙咧嘴。女娲自觉理亏，没有争辩什么，说出这话也是为了楚竹好，垂下眼眸。
“我明白了。”楚竹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封禁了这方面的记忆，并且做出了设置：回归现实自动解封，进入梦境世界全自动封印。
“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楚竹认真道，感应了一下自己又积累了千分之二的记忆，感觉按这个效率下来，今天重置到极限，恐怕就能够积累到四境最巅峰……好吧，就算是保守一点看，至少积累能完成八成？之前还是保守了。
女娲突然沉默了。
楚竹有些疑惑，凝视着女娲。
“……您在过去留下了一个锦囊妙计！过往经历的一切告诉我，我应该信任过去的您，但是我的知识却又告诉我，这么做只是将您送上了绝路。”女娲开口。
“？？？”楚竹先是困惑，然后若有所思，最终目光变得锐利，“细嗦！”
“……国家与征服之神。”女娲说出了这个楚竹熟悉而又陌生的词。
“！”楚竹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个您说，在您回归的第一瞬间！让您踏上国家与征服之神之位。”女娲声音有些干涩，“虽然说目前外界的情况……影响的话确实可以复辟大楚，而且虽然在外界，我自封大乾帝京的太庙，许久未曾出……但是我是可以出面支持您的！”
“可是，那是个被诅咒的位置啊……万一！”
“等一等！”楚竹做出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他现在终于理清了女娲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所以他是真的震惊了，“你是说，我只要复辟大楚，登基成帝，我就能成为国家与征服之神？”
真的假的？！
他之前重置轮回中登基了那么多次……怎么就没碰上这种好事？
等等，难道是因为要女娲的协助？楚竹若有所思，是的，之前在知道这个内情之后，楚竹自然试验过登基之后能不能篡夺神位……目前就是，不知道！而且甚至他没办法拷问出相关的情报……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我现在只是四境，我能成神？？？”
“……其他的神位不行！”Z幽幽道，“但是，国家与征服之神是个特例！可是，世间一切全部都是等价交换的！”
Z深深看了楚竹一眼：“你若是登上那个位置……少则一两年，多则二三十年……额外补充一句，那些二三十年的！基本上都是走到了修行境界的最巅峰……本身就能扛的要死！”
“我只能说……长寿的皇帝，基本就没一个选择登你那个位置的！”
大乾雄才伟略的大帝，基本都是英年早逝之辈。楚竹原本有些奇怪，但现在，彻底悟了……原来这些都是登神了！然后，他气笑了……
因为他猛然想到了自己读的初中教科书上的内容……初中教科书上关于政治的方面，就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吹捧的话——那就是本朝当代皇帝，是因为功德，有为，这才能御天下五十年！
搞了半天，你是最不负责任的那个啊……楚竹头皮发麻，甚至有点怀疑，不会现在这位是唯一一个没有继承国家与征服之神神位的吧？虽然可能性不大……但若真是如此，那苏泊可真的是很有生活了！
强行将脑海中的杂乱思绪撇除，楚竹嘴角顿时昂起了一个弧度：“我大概明白另外一个我是什么意思了……没有问题的！给我立刻！马上！主持登基，成神之事。不要紧，一切都在把握之中。”
反正先把力量透支获得了再说！就算以他现在的境界，登基之后只能活个一两年……那又怎么了？他反正晚上睡觉之前就自杀！怕个锤子，干就完了。
看着两者仍然有迟疑，楚竹顿时强调道：“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好！”Z几乎是下意识地答应了下来。
女娲眼皮跳动，死死地盯着Z，然而被Z转头看了好一会儿后，女娲也只能咬牙点头。
楚竹安静地看着两者，从两者的态度中，分析出了不少情报……显然，女娲应该也是时间俱乐部的成员……吧？虽然也有一定的可能不是……
但是，Z显然对于“一切都是计划的一部分”有很高的认可度，会毫不犹豫地执行；但是女娲就算是时间俱乐部成员，对于这个第一定律，似乎也不是绝对无脑执行的。
……
睁开眼睛。
楚竹从睡梦中醒来，他环顾着周围的女娲三号基地，周遭一如既往：“Z！”
“父亲，我在，我一直都在！”Z温婉平和的话语响起。
“您居然不叫我的名字吗？”女娲也随之开口。
“……你还会吃这方面的醋吗？”楚竹有些哭笑不得，同时内心默默吐槽，他就算和女娲十七号相处了很久，应该感情也不至于培养到吃醋的地步吧？或者只是单纯的，女娲对Z有点……嗯！
嘴角抽了一下，楚竹强行将脑海中很不靠谱的想法撇除，长身而起，脸上浮现出昂然的笑容：“那就开始吧！”
……
这一次登基，场景尤为浩大。
古老的太庙，在这一刻轰然洞开，九色霞光，直冲云霄。那种无所顾忌的神明气息，于古老的帝京中蔓延。
几乎在帝京所有人的耳旁，都响起了一个平静而威严的声音：
“大楚将兴，楚皇当立！”
正在御花园赏花的苏泊：“……”
发生森么事了？！！
“……这怎么可能？”太学之中，面容清瘦、身穿儒袍的男子，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太庙的方向。大脑一片空白……无法理解，完全无法理解。
因为古往今来，女娲这位古老的大神，从来没有做出过这种事情过……
甚至可以说，在现在的民间——女娲大神更加接近于一种神话，而不是真正存在的。
“……可是这一次，”男子面色变幻，看向下方的众多学生，直接开口，“我有要事，这节课改为自习！”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冲向了门外。几乎在走出门的那一刻，身后的众多学生们哗然一片！
夫子脸上带着阴沉，“居然强行动用超凡！这，这不是女娲大神自己定下的禁忌……不，这肯定是那位‘楚皇’动了什么手脚！该死的，居然搞这么大场面，公开以撕破女娲禁忌的方式，强行借助女娲大神的名义……他想死吗？我绝不认可！这种天生邪恶的小鬼，就由我……”
“夫子，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冷漠而威严的声音，从清瘦男子的身后传来。
夫子的身体骤然顿住！
他的面容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瞳孔失去了准心，像是陷入了梦游状态。这不是女娲对他动了什么手，而是他过于震惊，以至于大脑陷入了宕机状态……
好一会儿后，夫子的大脑这才缓缓重启，他理清楚了情况后，身躯剧烈地颤抖着，骤然转身，叩地俯首：
“参拜人祖，人族之母，地母娘娘，上帝之友，创世大神，女娲大神！”
夫子能够感受到，那种辉煌的威严，宛若直面天上大日；那种勃发的生命气息，只是单纯跪在她面前，都能感到每一寸血肉在颤抖、在欢鸣，甚至曾经残留的暗伤都在痊愈。
所以他能够确定，这绝对不是虚假的……虽然他很震惊，很迷茫。完全无法理解！
他是极为特殊的存在，是上古儒圣的后代，每代儒圣的嫡长后裔，都能如皇帝继承国家与征服之神神位一般……继承圣公之名！
而他不仅仅继承了祖上的余晖，更是自己也有着绝对的天赋，两者结合，已经走到了儒家的终点，拥有了半圣的特质……
现在的他，在人间面对任何一尊神，其实都不需要这般卑微。
如果说，神明之下皆为蝼蚁，那么身负神恩，同时达到了半圣或者说半神境界的他，已经成功地从蚂蚁进化为了一只猫。
固然，他依旧无法对神明造成什么伤害，甚至神明想杀他也不是很难……但是，终究是不一样的
倘若，普通的半神是小奶猫——即便小奶猫的小爪子，或许连人类的皮肤都无法划破，但是相较于蝼蚁，终究拥有了伤害的可能！
但是走到了半圣的极致，同时背负着神恩的他——可以称之为一只成年的，家养田园猫！
他的爪牙，是真的能够在人类的身上划出血痕的。虽然真的与人打起来，最终还是死路一条……
可……
女娲是特殊的！
这个在最古老纪元，创造了人类的人族母神。是特殊的！
夫子心甘情愿为其俯首，只因为她是人族的母亲！
这与实力无关……
在古老的神话中，就连浩瀚威严如同上帝，也曾经三拜太庙，妄图请她出山，却被其婉拒……
但是，现在的她却……
“事先说明，现在展现出来的这些景象！不过是……‘科技’的力量！他只是看起来像超凡。”女娲不置可否，在所有人耳边响起，那是虚空因子，霞光是无人机的投射，而神威，她也精准锁定压在了超凡者的身上，没影响到凡人，她道：“所以，我并未破了我定下的禁忌！”
如果使用的本质是科技，即便民众误认为是超凡，也不会沾染上污染——要不然，没接受过什么教育的人，第一次碰到手机，下意识震惊，觉得是神迹的时候，那就得要被污染了！
“其次……”女娲抬头凝视着，重新出现在天穹之上的空天航母，“我是凭借着个人的意志，力挺他成为天子。我也希望，其他人能够支持！”
“……”夫子沉默。
“最终，他是在知道一切的情况之下……仍然愿意踏出那一步，继承国家与征服之神的神位的！”女娲再度悠悠道。
夫子瞳孔收缩，脑海中思绪闪烁，内心隐隐猜测：莫非是皇帝为了长寿，不愿意承接神位，这种极为不负责任的行为……触怒了女娲大神，以至于让女娲大神从太庙之中走出……
这也没道理啊……
当初天地危机，上帝三顾太庙，只请出了一堆古老神人……没把女娲请出来！
后来黑暗纪元，熬了半天，也只熬出个楚文王。
再后来大澈入关，女娲依旧沉默地不管不顾……
现在，就因为皇帝不愿意，就出来了……
骗鬼呢？
“……如果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夫子抿紧了嘴唇，脸上浮现出痛苦，作为圣公嫡系的儒家子弟，他是坚决支持皇帝的……圣公的嫡系就是这样，就算异族当了皇帝，那也得支持皇帝……甚至如果不是因为昨天终究是凡人争天下，而是超凡准备袭杀皇帝，他其实是会在超凡层面站皇帝的……可是现在……
长吐了一口气，他一字一顿道，“那我愿意！”
下一瞬间，夫子感受到那轮浩瀚无边的生命大日，消失一空。
他恍然若失的抬起了头，环顾周遭，哪里还能见得到女娲大神的身影？沉默了许久许久……他苦笑一声，揉了揉脸，再度起身，态度相较于之前截然不同了。
……
另外一边。
拜上帝教东方总部。
古老庄严的东方建筑殿堂内。
“……真的假的？”贾颜玉正在思考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她怀疑自己现在正在做梦。
之前，她确认要投新主，然后新主暴毙，她今天刚准备好投名状，准备扔给天子，狠狠地切肉……下定决心让东方教派闭门锁关，撑过接下来，预计这位皇帝还能活的，数十年衰退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