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梦寒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行动很多人对于超凡的观念有所改变，甚至默正默合十双手为她祈福。
但哪怕知道。
或许冰山少女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在她看来，有赞许自己的人，就一定有怨恨自己的人。
这个世界并不正确。
甚至，
正确这个名词除了物理与数学的真理以外，在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模棱两可的。
她记得苏文在高中时期曾靠在天台的纱网上，
他跟自己提起一百年前在1928年6月6日陈乔年曾赶往刑场在义之前，为这个世界留下的慷慨陈词：
“我们的离开是为了他们的未来。
所以，
任何情报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就让我们的子孙后代，享受前人披荆斩棘的幸福吧。”
她记得那时苏文靠在夕阳之中身影带着少年的意气，
也记得后面学校检查老旧纱网总是出现被人依靠的痕迹，最终抓到了苏文，让他写三千字检查的有趣经历。
还记得在苏文话语里曾经提起到的‘他们’。
一百年前，
他们的距离很遥远，
一百年后，
他们的距离很近。
她再次拉开了犹如极光一般绚烂的弓弦。
灵能箭矢与飞鸟群在碰撞的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紧接着，
那些来自深渊的飞鸟在灵能箭矢的攻击下纷纷坠落，化作一道道流光消散在空中。
冬日海水轰鸣的暗涌与月色清冷的明光相互碰撞，带动医院窗外原本平静的空气泛起阵阵涟漪。
甚至因为战斗太过激烈，以陈梅病房为圆心的医院位置都仿佛被一层淡淡的光晕笼罩。
很多路人都揪心于战况的结果。
但江梦寒知道这些战斗并不是关键，甚至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
只是如果不先拔除这些属于潮涌的眼线，哪怕她真正找到了目的地也不一定能够顺利的完成清扫工作。
在战斗的间隙，
她骤然展开了【超凡特性—阿尔忒弥斯—永月狩猎】，以潮涌信徒的痕迹，分析着那个核心控制点可能存在的地点。
通过对于污染灵能的持续分析，
五分钟过去，
十分钟过去，
当足足十五分钟的时间流逝而过。
她终于感受到了深渊污染之中那裹挟泥土与浑浊水流的气息。
在此之上，
她匹对陈梅曾经驾驶的公交车行驶路线与第一滨海市医院附近道路的交际位置。
同时结合苏文前期找到的线索。
冰山少女最终在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内，确定了最后的目的地：
“滨海市新城，地下排水系统。”
如果说曾经滨海市旧城区，因为二十世纪就被建立，后续又零零散散扩建或者多次改建的缘故，
原本的排水系统烂到无法形容。
那么，
近几年通过新兴建筑技术设计。
同时深渊灵能反应最为强烈，甚至在排水方面一切都按照顶格基础来实现的下水道，
一定是那群邪教徒最好的突破口。
第613章 劳伦兹瑞尔学院最出色的访学者
听到她在黎明系统中如是说道，苏文点了点头：
“一个十分合理的分析。
但你有想过那些邪教徒为什么不选择更为隐蔽的地点吗？”
“暗示效应存在空间距离限制。”
江梦寒冷静地给出了回答。
“二阶的灵能特性释放无论是塑能系、增强系这两类最基础的类别，甚至再加上一些神秘系的小众类别。
但无论哪种都无法脱离释放距离的限制。
因为人类的大脑在不到三阶知能通明之前，根本无法承载如此庞大的数据量级。
或许虚空浮游或者某些特化了精神力的硅基生命能够突破这一限制吧。”
听到她这么说。
苏文不置可否，他想到了自己在第十三号非净化区星环之上看见的那些畸变体异形。
如果说一阶萌芽是向着成为高等生命层次迈出第一步，适应灵能，
二阶白银是共鸣白银之海，感知灵能，
那三阶就是提升智力与灵魂强度，掌控灵能。
这是《现代灵能导论》的基本篇章。
除非有灵能增幅器，否则就连江梦寒也不可能将自己的空间系月光灵能折射到极远处的位置。
这也是为什么她需要借助弓箭或者狙击步枪作为武器。
第一是巨量的伤害增幅，第二则是作为投射能量的发射体。
两人没有在这种时候过多的像平时闲聊一般探讨科研方面的内容。
冰山少女身上泛起纯净的流光，仅在刹那便抹去了自己曾经停留在医院楼顶的痕迹。
紧接着，
她脚步轻盈地向着医院楼顶的边缘走去，
甚至，
直接向着地表纵身一跃。
倏然坠落。
风在她耳边呼啸着，带着世界逐渐模糊的画面感。
这种接近死亡一般的超验体验，对于普通人而言或许会产生一种窒息到难以思考的痛苦。
但被一直被厄运包裹的她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感觉。
在接近地表还有五米的位置。
一条条淡银色的锁链自她手中浮现，随后瞬间将少女的身影拉到了超出医院封锁线的远方。
刹那间，
江梦寒以一个优雅地翻身动作落在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下水管道入口位置。
在折光的隐形效果加持之下，无人注意到她这样轻盈的动作。
随后，
为了加深证明力度，
冰山少女从随身包裹内拿出了她之前在守夜人内部得到的监测仪器。
刹那之间，
经过修正的灵能指针便在下水管道入口位置胡乱旋转起来:
“强紊乱灵能场。
我们的思路应该没问题。”
她没有着急，而是顺着门缝蔓延了一束月光进去。
以月光为锚点，
冰山少女大大地拓宽了自己所能见到的视野范围，也确定了并没有邪教徒守门，
“看来那些潮涌信徒有大部分都被抽调到第一医院，参与对陈梅的争夺战之中了。”
听到黎明系统之中来自她的回答，
苏文平静地说道：
“就连守夜人都想不到自己守护的城市被埋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地雷，
更不用说潮涌教派了。
那些邪教徒大概早在讥讽内放松了警惕心。”
少女轻轻点头。
她保持着折光的隐形状态推开了暗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光洁如镜的墙壁，它们由一种特殊的抗菌防污材料制成，能够自动清洁并防止污垢和细菌的滋生。
墙壁上镶嵌着柔和的LED灯带。
不仅为地下空间提供了充足的光线，还通过智能调控系统，根据环境变化和需要自动调整亮度和颜色，营造出舒适而宁静的氛围。
而地下主河道区域则是不断平稳流过的干净水，
生活污水会通过暗管经由其他支路汇聚到处理厂。
在江梦寒看来：
整个下水道内部的空间设计确实充满了现代感与未来感，却没有丝毫能够被称为聚能点的装置。
对于这一点，她选择询问自己那位苏先生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