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恭恭敬敬的下跪，行三拜九叩之礼。
赵阴的眼神，飘忽不定，虽然刚刚，他已经再次感觉到，那股熟悉的神秘气息。
但终究无法真正揣摩。
赵阴对黑石依然不放心。
赵阴试探问道：“你向我起誓，与当初对尸魔神的誓言，哪个约束力更强？”
黑石苦涩，此时大局已定，丝毫不敢揣摩赵阴的心思。
他跪在地上老实道：“大人说笑了，若我对尸魔神也起过誓言，刚刚选择妥协的一刻，已经遭遇了誓言反噬，何苦自裁不成？”
“未对尸魔神起誓？”赵阴一愣。
他明白黑石没有说谎。
对半神以上生命的誓言，赵阴又多了一分了解。
只是赵阴想不明白，尸魔神，身为尸魔一族的统治者，为何不曾强制麾下公爵起誓？
黑石想到了什么，接着道：“大人有所不知，神明级生命，需要搜集信仰之力，强大神身，若麾下因誓言效忠，便是忠诚之气，而非信仰之力！”
赵阴心神一震，他想起温妮临走前，让他建立神像。
后来询问过书者君王，义父却说，那不是人族，能走通的进化之路。
此时他才明白，异族神明，想要强大自身，需要的，便是信仰！
难怪异族相互攻伐……
难怪天使族降临地球后，要建立神像……
黑石为第一代尸魔，活了百万年岁月。
超越了几乎所有的人族，万族中，与他同辈的存在，也已然不多。
这与尸魔一族，被困于尸魔世界有关。
也与尸魔神强大，有葛吾镇守，无异族闯入此地斩杀尸魔有关。
百万年的见闻，即使黑石是一头猪，积累的知识，也早已超越了书者君王那个层次。
可以说，赵阴降服了一位一代尸魔，便等同于，得到一个知识宝库。
“黑石，我问你，若人族搜集信仰之力，是否也能进化成神？”
黑石摇了摇头：“百万年前，也有人这么想过，但人族与所有异族都不同，无法以信仰成神！”
“人族接受信仰之力，是否能强大自身？”赵阴又问。
“大人，您也一定是被某些人误导。”
“误导？”
“传言，无尽岁月前，在无法考究的人族大时代……有人能凭借信仰之力，进化出另外一条道路，不是成神，而是比神明更强……但百万年前，有人族做出大牺牲，以自身实验，证明那都是谎言！”
黑石一声叹息：“这是人族被误导之后，以鲜血总结出的经验，我曾亲眼见证！”
黑石接着说道：“我只知道，人族超凡文明断层之后，人族最高的生命等级，便是帝皇……”
“后来，人族最后一尊帝皇，也失踪之后，再也无人能成帝，最强人族，便是君王！”
赵阴一阵出神。
黑石的知识积累，几乎超越了所有人族。
连他对文明断层之前的事，没有多少了解。
可能这世间，早已没有了传承。
“你可知，为何无人还能成帝，问题根源在哪里？”赵阴问道。
黑石点头：“回禀大人，百万年前，人族皆知根源所在，并非秘密。”
第1142章 黑石醒悟
“根源就在，进化资源枯竭，传言，君王以后的进化资源，再难寻觅！”
黑石叹息，他也曾是人族，且是一位战者！
如今，他的贪婪与贪生，只是化魔之后，尸魔本性的影响罢了。
想起百万年前，过往种种，这位如今的尸魔，曾经的人族英雄，也透着复杂。
“这也是尸魔神大人，带领我们化魔的原因。”
“不止是成帝的资源枯竭，所有进化资源，都在减少。”
“百万年前，人族拥有帝皇，拥有君王，SSS级生命更是无数！”
“百万年后，就连进化SSS级，都是多数人族的奢望！”
赵阴闻言，深有体会。
他走过了几个大世界，见过的所有人族至强者，至少都是千年前的人。
百年内，有人进化到SSS级，也是放弃了进化药剂，直接以能量晶体进化。
他们的战力，只能及得上寻常SS级，甚至有些连S级进化药剂也不曾使用，战力只能达到S级，甚至更低！
就连赵阴如今，也没有得到过一瓶SS级进化药剂。
黑石的死鱼眼，忽然流露出嗜血之意，接着说道。
“若百万年前，人族帝皇，没有走出初始之地，我等也不曾被他封印……”
“如今，所有的人族，也该早已全部化魔……何至于惧怕异族？”
“可笑人族，自以为是……！”
黑石摇头，又是一声叹息。
显然，他依然认为，化魔才是人族唯一的出路。
那些不愿化魔的人族，都是冥顽不灵。
对此，赵阴也不解释。
“初始之地，如何形成，恐怖根源何在？为何最后的人帝，会去那里？”
“初始之地，是文明断层之后，唯一还能追溯远古人族文明的线索之一，到底属于什么形式存在，又是如何形成，早已无人知晓。”
黑石摇了摇头：“相比初始之地的历史，我的年纪太小……！”
赵阴目光怪异的看着黑石，老家伙继续说道。
“帝皇失踪之前，曾传下法旨，要去为人族，寻找进化的资源，后来一去不回……！”
“直到人族祖地失守，我等不得不化魔，初始之地走出帝皇一道影身，我等才知晓，帝皇去了那里！”
接下来，赵阴没有再询问，因他早已得知，帝皇一道影身走出初始之地，挥手封印尸魔一族百万年。
百万年内的事情，黑石不曾接触。
“最后一个问题，人族的祖地，在哪里？”赵阴问道。
“不能说！”黑石立刻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
“嗯？”赵阴眼神一冷。
“大人，不是我不愿说，实则化魔之前，所有人族都有过誓言，夺不回祖地，便再永不再提！”
黑石抱拳，深深一拜：“大人若想知道，再有三年，尸魔一族封印解除，大人便可走出这个世界，随意询问一位人族高层，便可得知！”
“随意一位人族高层，便可得知？”赵阴一阵出神。
如今，第九战场，人族就连如今的家园，也艰难镇守。
何谈收回祖地？
“大人若真不愿等待三年，其实……帝皇真正封印的，是我等第一代尸魔，与后辈半神以上高阶尸魔，大帝仁慈！”
黑石惶恐说道：“大人，您非我等第一代尸魔，如今也非半神，可走出尸魔世界！”
“只是……只是外界，无尸魔一族庇护，很是危险。”
当初的马歇尔，投放一具影身前往地球，实力便只在SSS级！
两只女尸魔殿下，也是从尸魔世界走出……
曾经赵阴疑惑，她们为何能够走出尸魔世界，如今终于明白了原因。
就在这时，一只尸魔神色慌张，狂奔到黑石的大殿外，双膝跪地。
“兽灾……公爵大人，兽灾来了！”
于此同时，赵阴的心神中，已经感知到了小红和大毛的气息。
黑石为难的看向赵阴：“大人……！”
显然，他依然在以为，那是可怕的兽潮。
赵阴心中，越发古怪，黑石不止是怕死，对于麾下的管理，也是一塌糊涂。
甚至到了如今，真相依然没有传入他的耳中。
“你跟我一起来。”
赵阴走出了大殿，黑石连忙跟上，很快来到都城外。
黑石与尸魔分身，并肩站在城头，望着远方正狂奔而来的两只变异兽，顿时瞪大了眼睛。
“兽灾在哪里？”
“大人，眼前便是！”一位侯爵惶恐道。
“这是兽灾？”
黑石的脸色，渐渐的阴沉。
他只是怕死，却不是蠢。
立刻明白了所有！
轰！
说话的尸魔侯爵，直接被他一拳轰成了肉泥。
黑石向赵阴抱拳一拜：“大人，是我以前有太多的顾忌，以至于让黑石公国，成了如此模样，黑石该死！”
平静了百万年，无人攻打黑石公国。
黑石在这里，也没有任何威胁，甚至平日里都很少走出大殿。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公国，居然已经腐化到了这个地步。
只是两只SS级变异兽，便几乎杀穿了整个公国。
不但无一只尸魔能够抵御，甚至连真相，都无法传入他的耳中！
这一刻，黑石忽然一阵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