镂空的黑色纹饰富有诱惑力，而轻轻搭起的双腿，虽然有著裙襟的掩护，但纤细而柔美的脚踝处，那一抹动人的雪白却更加耀眼夺目。
如果是普通的男人，此时绝对已经被牢牢地吸住了双眼。
但好在，这里没有那种人。
铁美智子侧过头，看了一眼田中管家，这是她绝对信任的人，自然也没有避讳。
“我会给你找来现在日本最强大的剑道老师——”
铁美智子话音突然一顿，微微凝视的眼神又是一阵飞快地变化，她突然又转过头，目光仔细又审慎地上下打量了一遍清水浩二。
她改主意了。
一个满怀怨望，独守空房十几年的女人的心思，可能是世界上最多变的阴云天气。
“不，我会亲自教导你。”
“夫人？！”田中管家闻言忍不住惊呼出声，想要劝慰一番，但在铁美智子平静地眼神下，他默然的又退了下去。
清水浩二也是微微张嘴，对这位美丽的贵夫人的思维之跳脱，难得升起了一种吐槽的欲望。
他不难猜出，这位美智子夫人一开始是想叫人揍他一顿，给亲女儿报仇，然后，在发现他的眼睛特殊之后，就开始打起了别的主意。
再然后，她本想找人培养清水浩二的想法又变了，也许，是因为自己亲手培养的，更有成就感？
“浩二君，你不愿意吗？”
“嗯？不，我都可以。”
清水浩二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下来。
如果铁美智子没有别的什么想法的话，对他而言，这其实还算是一件不好拒绝的好事。
而如果有其他的想法，那他现在就更不能拒绝了，但看铁美智子的表现，这个可能已经微乎其微。
而既然决定答应，那是谁也无所谓。
只是望著远处的白色豪宅，清水浩二突然隐隐有种奇妙的感觉，他想起了铁诸羽，那个少女，当初还曾甩给他一张名片——想不想学真正的剑道。
结果阴差阳错之下，他倒是跟著她的母亲学了起来。
学习——这个科学世界规则之下的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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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多变而跳脱的女人
凉亭里，依旧还是铁美智子，田中管家，清水浩二三人。
铁美智子此时眉头微皱，因为她本来是打算就暂时就先结束这次突然的会面，很多事，她还需要再仔细斟酌的思考一番。
所以，她刚才是准备将清水浩二打发走，让他下次再来。
但清水浩二无意的提起了一件事，让她此刻不禁生出了许多额外的想法。
“关东大赛——”
心里掐算著时间，铁美智子喃喃著，她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这些剑道比赛的事情了。
但她却知道另一件关于剑道很重大的事，已经很久没有消息织田信长御前赛，这两年隐隐又有了风声。
虽然还很远很远
她目光游移，在清水浩二的平静的脸上盘旋了几眼。
“你的担心是多余的，虽然你的剑道实力可以说很差，但关东大赛，尤其是高中组的比赛，断然不会出现寺织那样的剑道高手。”
“你想赢下关东大赛的优胜？”
清水浩二闻言，面对著铁美智子奇怪的眼神和语气，他迟疑著，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他只是随口问了问，一般比赛的剑道选手实力如何，结果铁美智子知道他马上要参加关东大赛之后，突然就陷入了沉思。
而清水浩二只是因为见到了小花寺织的实力，不再小觑天下人，何况，在那种大型公开比赛里，他肯定不能再随意用写轮眼了。
果不其然，他只是几秒钟没有给出回答，铁美智子这个明显有著很强自主意志的贵妇人就眼睛一眯道：“伱必须取得关东大赛的优胜！用你实际的剑道实力。”
“虽然只剩下短短一天，但我突然觉得，如果你连那些小鬼都无法凭藉单纯的剑道实力击败，那即使你还拥有著那双神秘的眼睛，恐怕也很难帮我达到目的。”
“而且——”
“什么？”
铁美智子话音一转卖起了关子，清水浩二轻声疑问。
但换来的，却是铁美智子微微摇头，“等你获得了关东大赛的优胜之后再说。”
随即，铁美智子突然气势一变，从椅子里起身站了起来。
“从现在起，我就是你暂时的剑道老师。”
“时间，还剩五个小时，我希望，五个小时后，你能让我满意。”
尽管知道她的要求十分苛刻，但铁美智子却越发坚定自己的想法。
她之前是被清水浩二的眼睛迷惑了心智，但如果清水浩二离开了他的眼睛变成扶不起的阿斗，她会毫不犹豫地将之放弃。
虽然清水浩二不太能理解铁美智子心态的跳脱变化，但他此时，确实也对所谓的剑道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就像，他曾经渴求得到力量一样，在从铁美智子口中确实的知道这个世界不那么科学之后，清水浩二自然自发地重燃了对实力的渴望。
因为变强，不仅能保护自己现今多出来的一点软肋，更能保证他，更真切更实在地掌握自己的无端命运。
——
铁美智子带著清水浩二离开了花园，返回到了白金汉宫一样的宫殿豪宅之中。
清水浩二带著那把铁美智子已经正式送给他的正宗，此时和她正站在地下一层的走廊上，目睹著将近一百号黑西装墨镜男的安保人员，化身清洁工，打扫著一个像是大型仓库一样的房间。
大概二十分钟不到，估计有一千多平方米的大房间就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纤尘不染，原本大量堆积的杂物被清理出去，显露出了它的真容。
一间，没错，一间道场。
一间地下室，就比无数剑道道场还要夸张，一看就很名贵，乌黑发红的木头只是当成地板的垫脚材。
虽然空阔没什么多余的摆设，但不管是那些墙角的剑架还是一排排挂在一边墙壁的各色盔甲。
清水浩二其实也算没见识的，毕竟他也是第一次穿越到这个世界，以及霓虹这个地方。
那些盔甲他都不认识，但直觉地可以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时间的气息，很贵。
八成是几百上千年的古董，因为他看到的不只是日式的，还有一些明显是邻居那个东方大国的。
铁美智子率先走进去，她的高跟鞋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哒哒作响，又在空旷的房间里形成了清晰的回音。
这个地方已经弃置十多年了，她也已经很久不愿意来这里，而今天收拾出来，也不单单是因为清水浩二的缘故。
她一念生起，可以有无数个选择，哪怕清水浩二失败了，她也决定继续执行自己的想法。
尽管，想找到能打败那个男人的天才无比困难，但，她也已经下定了决心。
“你知道什么是剑道吗？”
“不知道。”
听著这毫不犹豫，仿佛诸羽和她斗气时候的态度，铁美智子眉头一挑，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清水浩二。
见到他神色认真不似作伪，心里升起的一丝不愉才缓缓散去。
她对清水浩二虽然有一定期待，但容忍度可没有多少，毕竟，又不是她的孩子。
清水浩二则想说，铁美智子明明之前都说他剑道是一身蛮力了，还问这个有什么意义。
“嗯，正如我之前所说的，如果没有那双眼睛，你对上寺织，空有力量而无技巧，到头来终究会被击败，面对其他高手也一样。”
“所以，你想要变强，只有让自己真正地走入到剑道的领域里才行。”
铁诸羽漫步道场之中，一边说著，一边走到了一个剑架跟前。
她此时虽然是跟清水浩二说著话，但实际上，她眼神闪烁著，脑海中只是一幕幕回忆，然后，化成了憎恨的黑雾萦绕在她脑海与心田。
她看著眼前的剑架，实际上恨不得一脚将那些名贵的宝剑踹个稀巴烂。
她这十多年来，到现在，家里已经没有任何人敢在她面前提起剑道，更别说拿出什么刀剑
上一次，唯一的一次，还是诸羽，她的女儿，那也是她唯一一次动手打了铁诸羽一个耳光。
也正是因此，清水浩二此时才会觉得铁美智子莫名变得啰嗦，因为铁美智子此时心思根本不在他身上。
“剑道，无非‘心’‘技’‘体’三者而已。”
铁美智子忽然话音一变，清水浩二也认真地听了起来，这略带著回忆口吻的讲授。
第75章 绝对亲生的母女
“大多数人，往往得其一，就可以踏足剑道的领域，成为一名武士，但是，根据他们所拥有的这些天赋的不同，最后的成就也往往天壤地别。
“江户时代能够留名的那些武士们，莫不都是以‘心’入剑道，一颗纯粹的武士剑心，让他们得以走的比其他人更远。”
“相比之下，以‘技’入剑道的要次一等。钻研剑技的大多数人往往都是只停留在了剑道的表面，终生也不过是普通的剑客而已。”
“而最后，以‘体’入剑道，也就是浩二君你这种人的存在，这一道，上限，也就是现在的你；下限，也就是只会挥剑的杂兵，甚至称不上剑客。”
清水浩二也不反驳，只是静静地听著。
他现在的脑海中，还挥之不去的就是之前小花寺织那招让他感到不妙的两段刺和最后那积蓄的气势。
事实就是，之前只会自己练剑的他，现在确实是个门外汉。
不过，尽管不打算打断铁美智子的讲述，但清水浩二已经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铁美智子的语气似乎隐隐有些发颤，似乎是在咬牙。
但这只是他隐隐的感觉，清水浩二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因为这里太空旷太清冷的缘故。
铁美智子背对著清水浩二，她经过漫长的心理斗争，从怨望中走了出来，伸手，从剑架上拿起了一把长刀。
“唰”地一下，抽了出来。
她拿剑的手微微颤抖，这下跟在她后面的清水浩二看清楚了。
“我说这些，想必你也明白了，剑道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颗剑‘心’，但大部分日本剑客，更愿称之为武士之心”
“哼！”
说完武士，一声莫名其妙的冷哼突然响起。
“而剑心固然重要，剑技，体质，同样不可或缺，只有同时具有这三种天赋的人，才能有机会成为闻名天下的大剑豪。”
“我今天不打算传授给伱任何招式，因为我想你现在也应该领悟了，你最需要的是一颗虔诚的剑道之心。”
“你只是把剑当成了一种普通的兵器，而如果你不改变这样的想法，找到属于自己的剑道之心，再多的技巧也是枉然，而明悟了自己的剑道之心，你的剑道之路，才会真正的开始——。”
铁美智子越说，语气越不对，尽管她是在针对著清水浩二的情况进行教导，但实际上，她说的这些话，宛如梦魇一般的盘旋在她的脑海之中已经十七八年了。
开始她怀念期盼，后来她悔恨憎恶，但就是忘不掉，因为她本身，也是已经彻底明悟了这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