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
随即，嬴霄一声狂啸，以原始内力把吸功大法施展到极致，赵高和掩日两个人，两具身躯，直接被嬴霄吸入了体内。
随着嬴霄身躯扭曲数下，赵高和掩日才是被嬴霄震出体内。
这时候的赵高和掩日，再无任何一丝内力，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
恐惧！
绝望！
他们这两位罗网的最高首领，从来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面临这两个词。
扭扭脖子，嬴霄淡语，“两位，结束了，今日之后，大秦的土地上，再无以无孔不入之手段破坏大秦律法的罗网，唯有以刑罚捍卫大秦律法的天刑。”
“哈哈哈...”
“哈哈哈...”
恐惧和绝望之下，赵高和掩日大笑了起来。
尤其是掩日，很是‘痛快’的大笑，“哈哈哈，果然，终究只是一场梦，从一开始就是，我不愿醒来也好，愿醒来也罢，这便是最终的结果了。”
随即，掩日也是看向赵高。
“赵大人，即使你我最终的梦不同，但为此的努力是一样的，此刻，这死亡的黄泉之路上作伴，也是不孤单。”
“哈哈哈...”被掩日如此一说，赵高也忽然释怀了，眼中再无绝望和不甘，真正痛快而笑，“就差一点，仅仅只是差一点啊，罗网想要编织的新世界就会出现。”
“殿下，这一点就是因为您...”
“不得不承认，此刻的您，超越了当初一统天下战争中的陛下，所以赵高仔细一想，今日的失败也就没有什么不甘了。”
“你有所觉悟，此刻也就有了那么一点资格死在本王手中。”嬴霄说道，“不过有一点，本王一定要告诉你。”
“那就是陛下之心，赵高，你永远不会明白！”
“还有始皇帝三个字在历史长河中的分量，你更不会明白！”
“这大秦，纵然没有本王，纵然你罗网要编织的新世界出现了，纵然大秦将会被时间掩埋，但陛下之心，始皇帝...永远在。”
“所谓生，所谓死，所谓永恒，所谓覆灭，所以历史长河，所谓天下，所谓万世民心，于陛下来说，都将会被始皇帝三个字永远烙印。”
听见嬴霄的话，赵高神色震动。
掩日的眼神也在震动。
田言，纵横等人同样。
这一刻，他们忽然明白了一点，所谓深不可测，不在武学，而在一颗心。
晓梦更是有所顿悟，心中喃语，“无论是不知黑夜与黎明的菌落，无论是将八千年当做一个春季，将八千年当做一个秋季的大椿，于这天地间，也只是一瞬，弹指光阴。”
“所以，我认为从来没有所谓的永恒！”
“所以，我在心里嘲笑所谓的飞蛾扑火，昙花一现！”
“然而听他之言，飞蛾扑火的意义便在于那一瞬间的燃烧，昙花一现的意义便在于那一刹那的芳华。”
“这瞬间的燃烧，这刹那的芳华，好像真的超越了时间，永远烙印在了这天地之间。”
“始皇帝三个字，便是这天地间瞬间的燃烧之一，刹那的芳华之一。”
不由得的，晓梦身上的道家内力，开始自行而起。
“道是什么...”
“什么又是道...”
“入鬼谷，出鬼谷，终究还是要入鬼谷...”卫庄和盖聂皆是喃语。
......
“赵高，一些事，你不会懂，永远也不可能懂，你的心不是那样的心...”嬴霄淡语，然后，一指点在了赵高眉心。
赵高闭眼而倒。
死亡之刻，他再没有什么不甘，他自然就不会死不瞑目。
“殿下，大秦有你，看来当有万世。”掩日笑了，笑语之间，已有一些后悔。
{诸位心中的掩日会是谁？}
第162章 掩日身份！
“前辈终究还是对先王有怨...”嬴霄轻语。
“不过仔细想想，前辈或许该如此！”
“曾经的将星，驰骋沙场，千军万马于麾下，睥睨六国，俯瞰天下。”
“若非先王之决，纵然是今日的太师亦是战神——王翦，于前辈来说，也只能是在前辈的眼下，抬头而望前辈的英姿！”
“如今，这大秦，或许更不会有什么王，蒙两家！”
“他是...”听见嬴霄这话，卫庄和盖聂不由对视。
力牧部落的九位高手，也是相互对视而语，“原来他是...”
“唉...”典庆也猜到了是谁，不免悲痛叹息。
“哈哈哈，哈哈哈，若非先王之决...”听见嬴霄此话，掩日再是仰天而笑，眼中泛起的那一丝悔恨瞬间淡然无存。
整个人更是狰狞起来。
“殿下说的好轻松，好轻松啊...”
“一句若非先王之决...”
“果真好轻松啊...”
“殿下，告诉我，那是为什么？为什么...”
掩日于无尽的悲痛中艰难站起，冲向嬴霄，死死揪住嬴霄的衣领，“殿下，既然你能懂如今陛下之心，那么告诉我，先王那是为什么？”
“为秦，为民，为天下，更为君王...屠戮百万，手中之剑从未颤抖，即使眼中只剩那白骨皑皑，流血千里的地狱之画，心中之忠亦无动摇。”
“长平一战，纵然面对的是一纸空诏，也从未诉说心中之痛，依旧挥剑为君，无惧那四十万亡魂...”
“只是，那颗心未免迷茫，到底为谁而战...”
“殿下...”掩日撕心裂肺。
“你可知，长平一战，四十万亡魂，我母亲就在边上，无论如何，我的母亲是赵人啊...”
“既已有一纸空昭而来，又为何送我母亲入那战场，难道为君历经上百生死之战，屠戮百万，亦不能证明那一颗忠心么？”
面对掩日的质问，嬴霄无言以对。
这是嬴霄第一次无言以对！
沉重闭眼，嬴霄再是睁开，无奈而语，“前辈，事实证明，先王之决定是一个错误，可是，谁又能在做决定之前知道是对是错呢？”
“不过这个错误，证明了先王不是一统天下之君。”
“也证明了先王没有那个魄力！”
“也或许，这是先王之污点！”
掩日放开了嬴霄，踉跄不已，悲愤痛苦，语气很是不屑，“哈哈哈，哈哈哈，殿下，你也不过如此，这三言两语的开脱之话，让我恶心！”
“本王不会为先王开脱，只是陈述一件事实。”嬴霄说道，“权利是毒药，君王便是承载这毒药的容器，而这容器注定会出现裂缝，因为君王身边的能臣武将，包括君王自己的儿子，便是这裂缝。”
“对于所有君王而言，想要修复这裂缝，只有两种办法。”
“一，便是让这裂缝永远的消失！”
“二，便是以一颗魄力之心包容这裂缝，重新承载那权利的毒药。”
“古往今来，几乎所有的君王都选择了第一种办法！”
“昭襄先王也终究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哈哈哈，伴君如伴虎！”听见嬴霄此话，掩日更是痛声。
“前辈，可知武安君为何没有封侯？”嬴霄问道，“屠戮百万，于秦何其之功，在昭襄先王心中，武安君纵然有造反之能，但他的功绩谁也无法掩盖，昭襄先王还不至于不明白这一点。”
“为何？”掩日重重而问。
“前辈可知冉侯！”嬴霄问道。
“明白了，是因为他...”掩日嘶语。
“在本王看来，一切只是因为曾经的冉侯。”嬴霄说道，“曾经的冉侯，曾经的吕不韦，他们是一类人。”
“宣太后，一个女人，为何能站在大秦权力的巅峰之顶，让早期的昭襄先王如掌上之物，不就是因为冉侯么。”
这时候，盖聂开口道，“曾经的武安君，曾经的冉侯，他们称兄道弟，早些年的武安君更是冉侯一手提拔，冉侯时期，有一次，武安君竟为冉侯而攻楚国之地，而那一次，武安君并没有得到昭襄先王的诏命。”
“此举，会触犯任何一位君王之大忌。”卫庄也是开口，“这便是那位武安君被赐死之根本原因吧。”
“武安君，和陛下一统天下之时的李斯以及王翦所面临的境况何其之相似。”盖聂继续说道，“可当时的李斯，王翦，从未听过吕不韦之命，对他们而言，唯有陛下之诏命。”
“看来只是一次不明智的选择，便让武安君的结果有了注定。”卫庄道，“也如殿下所说，一个决定，在结果出来之前，谁又能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呢？”
“生而为人，无论任何位置，终究只是那最终结果的猎物，唯一能做的，便是在做每一个决定之前深思熟虑，让决定的结果更有利于自己而已。”
“没有谁对谁错，选择生必有死，今日胜也终会有败。”盖聂说道，“昭襄先王因为自己的猜忌也好，因为当时范雎的阴谋也罢，他终是选择了在长平之战后让武安君撤兵的决定，从而失去了他那一生唯一有可能一统天下的机会。”
“而武安君，因为那一次为冉侯发兵攻楚，也就决定了他在昭襄先王心中再无百分之百的信任。”
“哈哈哈...”听了这些话，掩日眼神中有了一些释怀，但依旧冰冷看着嬴霄冷冷道，“殿下，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我父早已知那样的诏命会来。”
“但王所赐，即使是死，于军人而言，也是一种荣耀，臣下心中，王没有对错，所谓赴死也只是在谨遵王命，这便是大秦将士。”
“我白仲，从小便随父出征，曾经那一场场战争，如今依旧历历在目，为秦，为民，为天下，为王，和我父一样，王之诏命，死亦何惧，无怨无悔！”
“只是殿下，可知白仲心中真正痛在何处？”
“知道，为武安君最终没能死在昭襄先王所赐之剑下，而是死在了农家六位长老的手中。”嬴霄重重说道，“更为昭襄先王在最后没能体恤为大秦屠戮百万的武安君而心寒，而心痛！”
第163章 历史的一部分——遗憾！
“不错，最后的体恤，也是父亲最后的奢望。”白仲沙哑低吼，“长平之战，父亲将要攻破邯郸，灭赵就在眼前。”
“这时候，昭襄先王撤军的诏命却是到了...”
“从那一刻起，父亲便知会有赐死一昭！”
“回到咸阳，父亲迷茫，父亲不知为谁而战，父亲的征战之心也随之而死，仅仅只是一夜，父亲便仿佛苍老百岁，一身功力更是消散殆尽。”
“这时候，农家神农令出现了，猎杀父亲！”
“父亲依旧不忘自己是大秦将士，若死，只有两种死法，死在为大秦征战的战场上，死在大秦之君的剑下。”
“所以父亲上书于先王，愿被赐死！”
“然先王却没有回应。”
“就像长平之战时，那一纸空诏，让父亲彻底心寒，亦让我白仲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