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又一次被拉开了,而这次一同响起的,还有娜娜莉更为熟悉的脚步声。
“特使先生,感谢您将娜娜莉小姐送回房间,那么就请将小姐交给我吧。”
“筱崎小姐!”
听着那无比熟悉的嗓音,娜娜莉急忙惊呼着。
而和泉诚则微笑着看着那近在咫尺的東瀛女仆。
是的,女仆。
貌似是阿什弗德家族为了照顾娜娜莉这个失明的轮椅萝莉,因此派来负责照料这兄妹的佣人。
只不过……
“筱崎小姐,没错吧?”
“是,请问您有何吩咐?”女仆小姐微微躬身,只不过那弯腰的幅度,以及淡漠到近乎冰冷的嗓音,突显着她对和泉诚的敌意。
“一名传统的‘東瀛忍者’,居然受雇于布列塔尼亚的贵族,负责贴身保护敌國的公主——这算什么,老鼠给猫当伴娘?”
在和泉诚感慨的同时,那穿着保守的旧式女仆装的黑发女佣,瞬间便跨步到他身侧,毫不留情地向他后颈处挥下手刀!
“太粗鲁了。”
感叹着,他睁开了微阖着的左眼。
黝黑的瞳孔中,朱红的飞鸟挥舞着双翼——
刹那间,心灵震爆!下.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从女仆筱崎咲世子的角度来看,和泉诚无疑是个对小萝莉娜娜莉图谋不轨的人渣败类!
但一切事物皆有两面性,若是站在和泉诚的立场……
好吧,他依旧是在诱拐小萝莉。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嘛,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咯。”
一边轻声调侃着,一边操纵着瞳孔中的心灵之力渐渐弥散。
刚刚袭向他的東瀛忍者筱崎咲世子,此刻已经双眸无神面色呆滞地软到在了地毯上,那副人偶一样空洞呆板的样子,就像是那些催眠系本子里常见的经典表情。
在那一瞬间,筱崎咲世子甚至连挥出手刀都来不及,狂暴的信息流就冲溃了她脆弱的心智,让她大脑宕机失去了意识。
“八七零”“嗯,这次手下留情了,这家伙……大概几十分钟就能醒过来吧?”
咂了咂嘴,就像是电影中的大反派一样,和泉诚毫不留情地跨过了躺在地上的女仆小姐的身子,逼近了房间里轮椅上的娜娜莉。
他的Geass,虽说本质上只是『传递思想』的溪流,但只要这河道足够宽,就足以用奔涌咆哮的浪潮将堤坝冲溃,使山峦崩塌。
……
“那个,筱崎小姐?筱崎小姐你没事吧……”
听着有人跌倒在地上的声音,再联系到和泉诚两人之前火药味十足的交谈,娜娜莉不由得紧张咽呜道:“请您…求您不要伤害筱崎小姐,她也只是……”
“她也只是监视你们兄妹两个,以确保你们两个始终被阿什弗德家族牢牢控制在手中。”
“呜诶……?”
“别天真了,或者说,你真的想不到吗?聪明的小小姐。”
面含轻佻笑意,和泉诚半蹲着抬起头,看向那端坐在轮椅上,娇颜上尽是胆怯与纠结的女孩。
她,娜娜莉·Vi·布列塔尼亚,虽说双目失明又无法行走,但她却从不愚笨。
“……或许您是对的。”
女孩薄唇轻启,嗓音中带着些许凄凉,不过话锋一转:“但我和哥哥能理解!我们对阿什弗德家族来说是累赘……不,与其说是累赘,不如说是类似炸药桶一样的东西吧?如果我们的身份暴露,瞒着皇帝陛下掩藏我们兄妹的阿什弗德家族,绝对会被陛下看做帝国的‘叛徒’!”
“很有自知之明嘛,娜娜莉小姐。”
“那么……筱崎小姐她没事吧?”女孩子糯糯地担忧着,而和泉诚也没有卖关子,轻声应和:
“放心,只是让她暂时睡上一觉而已,比起她,娜娜莉你的问题要更严重哦。”
“诶?!”
像是被揪住耳朵的兔子一样,轮椅上的娇小女孩双手撑住扶手,发出了土拨鼠般高亢的悲鸣:
“难道…难道是我的眼睛……”
“哦,那个‘心因性失明’倒还好,说起来,娜娜莉真的相信这世界上有‘心因性失明’这种东西吗?”
“……我明白您的意思。”
冰雪聪明的小家伙微微点了点头,那纤弱的亚麻色发丝也在雪白的公主裙上轻轻摇晃:
“心因性失明什么的,未免也太奇怪了,虽然……”
抿了抿嘴,仿佛是要唤起心中的恐惧,这娇小柔弱但却过分坚强的女孩,轻声讲述着那场她童年的悲剧:
“当时母亲……玛丽安娜她被枪杀,浑身都是鲜血,但却搂着我,想要用身体保护我……她倒在地上,我被压在身下,但暗杀者的枪声却不断响起,无忧宫空荡荡的,侍卫、仆从、还有那些伙伴们都毫无踪影,没人能帮助我……”
女孩轻声描述着,只不过那嗓音却毫无情绪上的涟漪,就像是在讲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一样。
是的,那是“与她无关”的故事。
“玛丽安娜王妃……或者说,母亲大人她从来就没有正视过我和哥哥,她一直奔波在战场上,即便舍弃軍权之后,也一直忙碌于贵族间的社交,我们一起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
冷静,理智,或者说经过了长时间的剖析,娜娜莉也嗅到了那场宫廷暗杀里的阴谋气息:
“她就算是为了‘保护’我,也不会将我压在身下吧,毕竟人类的身体可挡不住大口径子弹的贯穿呢.. ........”
“……”
看着这坐在轮椅上的小萝莉低着头,似是沉浸在过去般低声细语,和泉诚总觉得一阵诡异与荒诞,但他没有搭话,而是倾听着娜娜莉对那场悲剧的剖析:
“在那之后,作为当事人的我却‘毫发无损’,但却因为心理原因无法走路,也无法再睁开双眼了。”
“也就是说……”
“嗯,很不合常理呢,就像是刻意将昂贵的花瓶砸碎,以此避免被蟊贼盗窃。”
轻声说着,那女孩抬起头,虽然她仍紧闭着双眼,但却仿佛能看到和泉诚般与他“对视”着。
啪啪——
抬手,轻拍,表达着心中对这位柔弱皇女的称赞。
和泉诚赞叹似得微微颔首:“有点厉害,说起来,无论是鲁路修那个蠢蛋,还是枢木朱雀那个滥好人,都把你当做了需要保护的弱者,但他们两个捆在一起,也未必比得上你的智慧。”
“……您谬赞了,请不要这样。”
闻言,那轮椅上的娇小萝莉,终于露出3.2了她这个年龄段应有的羞怯神情。
她在轮椅上缩了缩身子,嗓音中带着一丝哀求:
“那个……我最珍贵的‘秘密’都分享给您了,大使先生,能请您告诉我,刚才到底是怎么让我看到光芒的吗?”
“很简单。”
脸上的笑容略有些不怀好意,在女孩的惊呼声中,和泉诚抬起手轻轻遮住了她的双眼。
下一瞬,熟悉的光芒再一次于视野中浮现。
只不过这次,娜娜莉的双眼仍被和泉诚的手掌遮着,但她却依旧清晰地看到了眼前的事物。
那被她所目睹的景象,也绝非面前自称方诚的男人,而是——
轮椅上,有着亚麻色卷发的娇小少女.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粉切黑的娜娜莉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就是……怎么可能啊!”
不可思议的悲鸣声,回荡在女孩那狭小又温馨的樱色闺房里。
这间独属于娜娜莉的房间里,家具的角落处都包裹着厚厚的海绵,甚至连墙体上都铺设着软绵绵的毯子,这些为了避免磕伤摔伤她的挂毯,同时也起到了隔音的作用。
“冷静一点,娜娜莉小姐。”
抬手,将遮在这女孩双眸上的手掌挪开。
于是,娜娜莉看到了那轮椅上的女孩睁开的空洞双瞳,那无神的眸子仍是黯淡的色彩,紫水晶般晶莹透亮的瞳孔中则倒影着一位陌生的男人。
“难道……”
“你现在看到的景物,都是我同步‘共享’给你的。”
没有卖关子,和泉诚解释道:
“换而言之,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我所看到的事物,而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解决了你的‘心因性失明’。”
“怎么会……”
“这是我的Geass,你也可以理解为某种‘超能力’,我的能力是将‘思维’分享给其他人,而所28谓思维,自然也包括我的视野。”
“……”
娜娜莉又低下了头,而她也看到了面前那轮椅上的小萝莉低着头,亚麻色的柔顺卷发顺着肩膀划披散在怀里。
就像是一只抖败了的小猫咪,无精打采垂头丧气。
“别那么沮丧嘛,只要娜娜莉原因,我也可以临时充当你的‘眼睛’,当然,我也会尽快找出解决你心因性失明的方法……”
“……超能力。”
“什么?”
“那个造成我失明的,也是与你类似的‘超能力’吧?就是那个被你称作Geass的东西!”
“或许吧。”
和泉诚没有做出答复,而是轻声提醒道:
“毕竟那些大人物都喜欢招揽一些奇人异事,比方说EU联邦那边,沙俄曾经的妖僧拉斯普惊据说就有超能力呢。”
“……这就是Geass吗?”
“嗯?”
“没……没什么!”女孩用力摇了摇头,就像是重振旗鼓了一样,再次振奋地扬起头,然后急忙用双手整理着凌乱的衣角与散乱的发丝。
毕竟她此刻“共享”着和泉诚的视角,也就相当于照镜子似得,整理起散乱的柔顺卷发也相当麻利。
而在一阵手忙脚乱之后,确认仪容端庄淑雅并无不妥之后,娜娜莉才松了口气轻声恳求:
“那个……方诚哥哥,你刚才是说了‘要做娜娜莉的眼睛’这种话了吧?”
“嗯,是啊,怎么?”
“那就请您先逛一下我的房间……呜,不是,我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