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方虽然空了,但是这座城市的位置还是很不错的,你带人先将城里清扫一遍,确定没有危险之后,再想办法从周围的城镇里抽掉一部分百姓到古方城中。”
伍勇豪说着,犹豫少许,最终开始开口道:“另外,将我的府邸也建造在这里吧。”
“啊?”陈副官脸色一变:“这怎么能行?”
伍勇豪看了他一眼:“大家都不是傻子,古方城中闹妖魔,这是周围几座县城里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若是我自己不在这里坐镇,光调集百姓过来,只怕是要被人在身后骂一辈子。”
“我带兵打仗,是为了争霸天下,而不是为了背负上百年臭名!”
.........
漫天风雪之中,两匹白马踩着皑皑白雪前行,两个身穿道袍的年轻人分别坐于马上。
那飞扬的雪花自动避开他们,形成了直径约莫三四米的真空区间。
张之维感受着胯下白马的温度,不由得问道:“苏师兄,你这是什么法术?当真神奇,而且方便不已。”
他练的是炁道,御剑飞行是没可能的,更何况现在炁道也没练到家,只能靠着自己的双腿行走凡间。
因此苏墨这种甩手便是白纸化马的法术,他看的着实眼馋无比。
“扎纸灵术罢了。”苏墨瞥了他一眼:“这种大众化的法术,你们龙虎之中应当也有才对。”
“扎纸灵术?”
张之维有些愣神:“那灵术我看过啊。”
“可......那灵术不是只能用来扎纸人么?”
“而且扎出来的纸人也就能对付对付普通的邪祟僵尸,有那时间,还不如多运行几次炁道功法。”
“灵术如何,在于人,而不在于术。”苏墨看似说了一句高深莫测的话。
留着张之维一个人默默思索,若有所悟。
他也微微松了口气,总算是让这小子闭嘴了,一路上叨叨个不停,简直不厌其烦。
天寒地冻,就连河边都结了一圈的冰层,只不过再往里去五六米左右,冰层就变得单薄如纸,十米之外便再无冰面。
因此那河中依然有几艘小船在来回游动。
“两位道长?”
一个船夫将木船撑到冰层边缘:“可是要渡河?”
“对。”苏墨点点头,下了马。
“两人一块钱。”船夫是个皮肤黝黑的老人,带着草帽,淳朴的脸上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平常时节是绝对不敢要这么贵的。”
“但道长您也看见了,这天寒地冻,跑船更是平添无数风险,价格自然也就贵了,您多担待。”
“您也可以再等等,我这船能装八个乘客,到时候八个人两块钱,平摊下来也就便宜多了。”
“不等了吧。”苏墨递过去一块大洋。
“哎,好,好,二位的马......”
“马不要了。”苏墨洒脱一笑,在马头上拍了拍,两匹骏马便嘶鸣一声,撒蹄子跑远,很快就消失在了风雪中。
船夫看的呆愣了半天。
这两位道士是钱多的花不完了?那两匹骏马一丝杂色都没有,一匹少说也得七八十块钱,加起来便是过百,说不要就不要了?
只是他没看见的是,两匹马在脱离了视线之后,便快速干瘪,最终化作两张白纸,随着风雪一起在半空中飘舞. ..
“口口声声叫我师兄,不应当你来给钱?”苏墨瞥了张之维一眼。
小道士讪讪笑道:“那个,我行走红尘,身上本来就没怎么带钱,之前大帅给的大洋我也没收,这不是实在囊中羞涩么。”
“等到了龙虎,我一定招待苏师兄好好吃一顿!”
船夫打开了乌蓬,正打算将两人让进去,远方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声。
“船家......船家,等会儿,等等啊!”
三个人影从远方跑了过来,领头的是个身穿青色棉衣的女子,带着副眼镜,手里还提着一个不大的木箱子,身后则跟着两个年轻男人。
“船家,我们也要过河,能不能顺带着载一程?”
那女子扫视了一眼,发现河上只剩下这一艘还没起程的船,不由得面露哀求之色:“您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而且天寒地冻,就当是可怜我们了!”
“这......”船夫有些迟疑的看了苏墨两人一眼。
“苏师兄......”
“随你。”苏墨扫视了三人一眼,发现只是普通人,便一头钻进了乌蓬之中。
张之维松了口气,对着船夫道:“让他们上来吧。”
没等船夫主动索 要,其中一个男子便抛过来一块大洋,显然是个不缺钱的主。
随着一声号子,乌篷船在河中游动。
棚子里头烧着炭火,苏墨靠在长椅的边缘看着一卷道经,张之维则在旁边打坐。
那两个男人不是看一眼女子,然后朝着对方怒目而视,似乎正在竞争。
倒是那个青衣女子,从木箱里头掏出一本黑色扉页的笔记,又拿出一杆笔,似乎正在写着什么。
安静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
约莫过去了半盏茶的功夫,青衣女子突然抬起头:“两位道长?”
“嗯?”苏墨看向她,张之维也睁开了眼睛。.
第588章
“我的程慧,刚从西洋留学回来。”
女孩口音有些怪,自我介绍道:“我从小就对中原的玄学文化很有兴趣,这次回中原,也是为了搜寻民间故事,神鬼传说,希望能够编撰成书册,流传下去。”
“对了,我是个作家!”
说起作家这个身份,女孩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似乎有些自豪。
没等两人开口,她便主动说道:“我看两位的穿着打扮,应该是道士吧?”
“两位道长,你们说,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神?”
“啊?”张之维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苏墨却再次拿起书册:“信则有,不信则无,另外......程姑娘,你的出发点挺好,但是这些事情,最好还是少接触吧。”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总归是避讳些的为好。”
程慧眉头微微皱起,刚准备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停了下来。
看苏墨的模样,明显是不想多言。
她倒12是也不介意,抱着本子就跑出去找船夫聊天。
撑船的老人常年在河上讨生活,载过无数旅客,自然也就听到数不清的诡异故事,一老一少倒是相谈甚欢。
只有那两个年轻男人,互相之间在怄气。
大河宽阔,上传的时间已是傍晚,再加上冰雪时节,寒风凛冽,老人根本就不敢快划,因此刚刚行到河中,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晚饭的时候,船夫上了一条刚刚钓上来的大黑鱼,还有一壶自家酿的米酒。
那两个男人皱着眉头,看了看简陋的饭食,最终还是没有吃。
倒是苏墨与张之维吃的欢快,不时与船夫对饮。
米酒带着一种清香,大黑鱼只需要撒上些许的盐巴便是纯天然的美味,身为老饕的苏墨自然不会放过。
只是吃到一半,老人却拿着一个小碗,倒了半碗酒,然后走到船尾,倒入河中。
“周老伯。”程慧有些不解:“这米酒又香又醇,您干吗浪费啊?”
“嘘,可不敢说浪费!”
船夫连忙冲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连连对着平静的河面作揖:“有怪莫怪,女娃娃不懂事,有怪莫怪!”
“这叫祭河神。”
张之维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在嘴里,咀嚼着说道:“在河上跑生活的,若是晚上需要在河中滞留一夜,都需要准备酒水撒入河中,祭祀河神,以祈求河神晚上莫要作怪,保佑船只平安。”
“啊?”
程慧眼睛亮了起来,只不过张之维说了那句话之后便不再多言,苏墨只顾着享受酒肉,而船夫显然也不想多说。
因此只能闷闷的低下头去,重新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乌蓬船中有隔间,苏墨与张之维一间,两个男人一间,那女子单独一间,船夫则睡在船头的草棚子里。
只是半夜时分,程慧突然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一股酒液的醇香飘入鼻中,远远要比船夫那米酒味道正宗太多了。
.........
月明星稀,黑暗的河水不停晃荡。
苏墨盘膝坐在船尾,手中则拿着一个酒壶,正缓缓将酒液倒入河中。
水面之下,一个足有上百米长的巨大黑影正在安静的悬浮,张开大嘴,承接着那些酒液。
待到一口吞完,那黑影不由得轻轻晃动尾巴,幸而动作缓慢,否则以它的体型,怕是拍击一下,就可以让木舟倾覆。
“这次真没有了。”
苏墨无奈的笑了笑,将空酒壶随手丢入河中。
他储物空间里面备着的几十瓶酒水,全都被这条鱼给吞的一干二净。
水面下的黑影,赫然是一条大青鱼!
听到苏墨的话之后,大青鱼倒也不再纠缠,而是绕着木舟缓缓绕圈游动,不时的将巨大的头颅探出水面,仿佛是在讨好。
之前苏墨突然感觉到一股妖气接近,便来到船尾查看,就看见了这条大青鱼。
青鱼已经诞生出了灵智,而且身上没有丝毫怨气煞气,完全就是靠着吞噬天地间那点可怜的灵气,各种机缘巧合之下才走到今天的地步。
因此苏墨倒也没有难为它,反而喂其酒水。
也是因为这条大青鱼,让他想起了某座城中的河神。
月光下,原本平静的河面突然晃荡起来,数不清的鱼虾被驱赶着,来到了木舟的附近。
这些鱼虾看起来畏畏缩缩,似乎在恐惧着什么,一动都不敢动,这会儿随手下去一网子,都能满载而归。
大青鱼在后方探出头颅,似乎在邀功。
苏墨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货居然还知道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