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姐,你这不行啊,都喘不过气儿了。”
“好小子……”
陈玉娘胸脯急剧起伏着,气休休地瞪着他:
“你这手本事是哪儿学来的?是不是早就祸害过好些姑娘了?”
沉浪凝视着她的眼睛,语气诚恳地说道:
“玉姐,老实说我一直是受害者,一直是被人祸害来着,就跟今天一样。我的本事,也是在被祸害时,被动学会的。”
“该死,究竟是哪个不要脸的女人吃了你的头汤?姑奶奶要杀了她!”
“呃……她不在这个世界上……”
“死了?哼,算是便宜她了!”
“玉姐,不如你先冷静一下,咱们好好说说话?”
“冷静什么?再来!”
“诶玉姐你……”
又一阵热吻,这回陈玉娘渐渐适应了沉浪的节奏,坚持了更久,方才气喘吁吁停了下来。
然后不等沉浪说话,她忽地爬到床头,打开床头小柜,从里边拿出一本书册翻开。之后她一边翻看,一边连连点头,完了把书一合,目光炯炯地看着沉浪:
“好了,可以进入下一阶段了!你是自己脱衣服,还是我帮你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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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官逼民反
沉浪眨眨眼,瞧着陈玉娘手中那本书册,就着朦胧烛光,依稀可以看到她手掌下的部分封面画。
从封面上看,好像是某种学习资料?
“玉姐,你这什么都不会,还要翻书现学知识……真用不着这么着急的。咱们还是先说说话吧……”
“说什么话呀,我可不信你不着急!”
“我还真不着急……要不玉姐你先给我讲讲你的故事?”
“我的故事?我有什么故事可讲的……哼哼,老话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今儿个是我新婚大喜的日子,哪能把时间浪费在讲故事上?别躲,过来吧你!”
“玉姐且慢!不如,我先给玉姐你讲讲我的故事?也许你听了我的故事……”
“少废话,现在不耐烦听你扯澹,完事儿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讲!”
“玉姐,你是不是觉着吃定我了?老虎不发威……”
彭!
沉浪话没说完,就被陈玉娘一个勐虎下山式扑倒在下,同时身上一阵嗤嗤暴响,外衣转眼就化作片片碎蝶,抛洒一地。
见陈玉娘撕完他外衣,又要来撕他那夹层里缝了两件软甲的内裳,沉浪不禁叫道:
“玉姐别动手!我自己来!”
陈玉娘撇撇小嘴,不满道:
“男子汉大丈夫,大热天的还穿什么内衣……娘里娘气的,我一个姑娘家都没穿呢!”
说着反手解下自己的皮胸甲,再把胸甲下的衣裳一扯,果然立马就跟沉浪坦诚相见了。
“……”
沉浪咽了口唾沫,只觉自己十七岁身体里那狂暴的荷尔蒙,已经隐隐呈现出压制不住的暴走迹象。
可是……
顺水推舟是容易,但他乃是神捕堂预备神捕,是卧底神探来着。
他是要配合慕清雪剿杀海盗,搜集国公府与海盗勾结的证据的。
尽管他现在算是被女海贼头子“霸王硬上弓”的受害者,可真要就这么顺水推舟……等慕清雪来了再翻脸不认人,他还真过不了心里那道槛。
这一刻,他算是深深体会到了警匪片里,那些极受老大赏识,又被兄弟们拥戴,却始终不曾忘记自己真正身份的“无间行者”们的煎熬与无奈。
“玉姐,看得出来,你在海贼们中间很受欢迎,好多年轻人都馋死你了,能被你看中,也确实是我的福份。这事儿我本不该扭捏作态,可问题是……我有个非常厉害的仇家,我不想连累你。”
沉浪一边认真说着,一边拿起陈玉娘脱下的外衣,又给她披了回去。
“你有仇家?那又有大不了的?我帮你干掉他啊!”
陈玉娘心不在焉地说着话,视线在他脸庞和剽悍雄躯上扫来扫去。
她不仅看,她还动手,虽然没再撕扯沉浪衣裳了,却将手从他衣裳下摆钻了进去。
沉浪努力按住她手掌,一边艰难地阻止着她的神力侵袭,一边正色说道:
“我的仇家可不得了……玉姐你知道瀛国公么?”
“瀛国公?当然知道,世镇瀛州的大贵族嘛!怎么,你的仇家就是瀛国公?”
“不错,我杀了瀛国公宠妾的唯一弟弟。正因此,我才不得已逃亡海外……”
“哈,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的呢。不就是杀了个国公外戚么?又没杀国公。你且放心,这里是南洋,瀛国公府在瀛州势力再大,也没法儿把爪子伸到南洋来!以后呀,你就安心跟着姐姐,纵横四海,逍遥南洋……”
“嘶,玉姐,你手别乱动,先好好听我说!”
沉浪用一双手,死死按着陈玉娘作怪的小手,勉强制止她的动作,同时语速飞快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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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姐你错了,瀛国公的爪子,不是能不能伸到南洋的问题。他是早就把爪牙探到了南洋,甚至已经手拿把掐,控制住了一伙大海贼!”
陈玉娘微微一怔,旋又噗嗤一笑:
“胡说什么呀?瀛国公百年勋贵,岂会放着好好的大贵族不做,跟南洋海贼厮混?他图什么呀!”
“图钱!”
沉浪郑重道:
“人之贪婪,永无止境。海贸之利,十倍百倍于农林牧矿,但大楚朝廷严厉管控勋贵从事海贸,即使以瀛国公的地位,每年也只允许有两条海船出海,赚的钱还远远不如一些普通海商。这让瀛国公如何甘心?
“所以瀛国公暗中支持了一伙大海贼,一边利用海盗私贸,一边残酷打击正当海商,迫使海商不得不大笔上供瀛国公府,以求航海平安。如此一来,瀛国公府便能避过朝廷严管,大发横财……”
陈玉娘听得直笑:
“你这话说的,未免把瀛国公想得太神通广大了。
“南洋天高海阔,任凭豪杰驰骋,就算那瀛国公府真如你所说,暗中支持了一伙海贼,可等那伙海贼发展壮大,难道还会甘心再受瀛国公府摆布?
“怕是早就阳奉阴违,不听号令了。而瀛国公府对此又能怎样?
“国公府的根基在瀛州府,在岸上,对南洋,可是鞭长莫及哦!”
“玉姐好见地!”沉浪赞叹道。
“那是。我爹小时候可是给我绑来过一个读书人做老师,教我读书识字的。”
陈玉娘翘着下巴,得意洋洋:
“我那位先生,虽然只是个落第秀才,但常年行商跑海,见识阅历非同一般,跟读死书的酸书生大是不同。他呀,教过我很多东西,甚至还教过我,做海贼长远不了,要我想办法说服老爹,招安做官兵。”
“那玉姐你有没有劝说令尊?”
陈玉娘两手一摊:
“劝了啊!可我爹不听,还把我先生给砍了,害我伤心了好久。”
“啊?”沉浪一怔:“为什么?你先生说的有道理啊!”
“我当时也是这么质问我爹的。可我爹说,他就是被大楚官吏祸害,抄家灭门,方才流落南洋,从良民变成海贼的。他与大楚仇深似海,怎么可能接受招安?我先生劝我们招安,分明就是包藏祸心。”
“这个……具体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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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哥们儿卧底的身份暴露了?
“听我爹说,我陈家原本是瀛州开海之后,第一批响应朝廷号召,下海闯南洋的海商,趁着大政风口赚了大钱。一时风光无限,可也因此惹来了垂涎。
“当时的瀛州水师统制官,暗示我爷爷要求给他上供干股。可我爷爷自恃开海是朝廷大政,开海之初正是树立榜样之时,岂容官吏肆意破坏?海商又是受海关衙门管辖,我家照章纳税,又岂用看地方武官脸色?就没理会这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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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那水师统制居然勾结瀛州府尊,用随便抓来的几个出云国海寇做伪证,诬陷我家,给我家定了个勾结海寇的罪名,把我家给抄了。
“不仅财产全被水师统制、瀛州府尊,以及一干大小官吏侵吞瓜分,我爷爷他们那一辈的,无论男女还全被斩首,其余男丁押至矿山终生服苦役,女卷则打入教坊司……
“我爹当时二十四岁,正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可半年苦役下来,也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幸亏遇上了矿奴暴动,又有义士在外接应,我爹才没死在矿山中,侥幸逃了出来,后来又借着以前跑海时的一点人脉,偷渡下了南洋……”
听到这里,沉浪真有点无话可说,对自己“朝廷鹰犬”的身份,都感觉有点别扭。
封建皇权时代,多的是官逼民反。
官和兵很多时候,比匪还要凶残。
不仅贪得无厌,还手握“大义”,执掌刀兵,随便一次小小的任性,就能明目张胆地将一家家良民百姓碾成粉碎。
沉浪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
“玉姐,当年迫害你家的水师统制和瀛州府尊是谁?”
“哟,眼神这么凶,你想帮我家报仇呀?”
陈玉娘咯咯一笑,指尖弹琴一般,轻点着沉浪胸膛:
“你有这个心,姐姐很高兴呢。不过还是算了吧,我爹都没法儿报仇,也不敢让我报仇,既没对我说过那两个混蛋的名字,也从来不许我打听……
“所以,姐姐我真不知道那两个混蛋是谁呢。再说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他们是官,我们是贼,难道我们还能报官喊冤不成?”
我可以帮你报官喊冤,我顶头上司是头铁手硬的神捕堂慕清雪!
就算你现在是贼,你家当年也是蒙冤受诬,被害得家破人亡的良民百姓。
慕清雪连瀛国公都敢查,以她的性子,一旦知道这桩陈年冤桉,必会追查到底!
沉浪心里说着:
甚至你不知道仇家是谁都没关系。等我回去瀛州,按照时间线索,很容易就能查出当年任职瀛州的水师统制、府尊是谁。
心里这般想着,他面上却没流露太多表情,只轻叹一声:
“要不是遭了这等不白之冤,以玉姐你的天赋,说不定已在大楚拜得名师,修成神功,成为天下知名的武道新秀了……”
陈玉娘却不以为然地一笑:
“那可未必哦!我爹要是不曾流落南洋,做了海贼,就不可能抢到我娘。那没有我娘,就算我爹娶妻生子,生下来的,也不会是我陈玉娘哦!”
“……好吧,玉姐你说得对。”
“哎呀,怎么不知不觉,就扯到我身上来了?刚才不是在说瀛国公吗?”
沉浪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