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娱:从96年加入正规军开始 第224节

  许多北影厂子弟,在努力赚到钱后,都在京城各处买了新的商品房,搬离了这片承载了他们童年和青年记忆的老生活区。

  看来,并非每个人都对旧居抱有那般强烈的眷恋,新的生活总是更具吸引力。

  王盛牵着地瓜,漫步在熟悉又空旷的道路上。

  地瓜显然对这里的环境极为熟悉,不时在一些墙角、树根处嗅闻,留下自己的标记。

  它偶尔会回头看看王盛,确保主人跟在身后。

  王盛走到那几栋最具代表性的筒子楼下,停下了脚步。

  红砖外墙在岁月风雨的侵蚀下色泽斑驳,裸露在外的水管裹着厚厚的保温材料,各家各户阳台窗户上安装的样式不一,显得有些杂乱。

  楼前的空地上,曾经是孩子们追逐打闹、大人们下班后聚在一起下棋聊天的地方,如今也安静了许多。

  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目光扫过那些熟悉的窗户。

  一些窗户后面,或许还住着念旧的老人,或者暂时无力搬离的住户。

  但更多的窗户后面,已是人去楼空。

  时代在变,生活在向前。

  这片曾经充满烟火气的生活区,正不可避免地走向寂静,如同一位步入暮年的老人。

  “王盛?是王盛回来啦?”一个苍老却洪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王盛转头,看到一位头发花白、穿着旧军大衣的老爷子从旁边的门洞走出来,手里还拎着个鸟笼。

  “秦大爷,您老身子骨还这么硬朗!”王盛笑着打招呼。

  “硬朗,硬朗!托你们的福啊!”秦大爷笑呵呵地走过来,看了看王盛,又看了看他脚边威猛的地瓜,“这狗真不错。”

  他接着感慨道:“现在咱们这片,可是出了大名人了!街坊邻居说起来,都跟王盛一个院儿住过,脸上都有光啊!就是……人都搬走得差不多了,没以前热闹喽。”

  王盛微笑着点头,递过去一盒烟,帮秦大爷点上:“是啊,大家都往更好的地方去了,是好事。”

  又陆续遇到了几个没搬走的老邻居,王盛都停下来,客气地跟他们打了声招呼,聊上几句家常。

  大家言语间对他充满了敬佩和感激,毕竟不少人的子女都在盛影系或相关产业链上找到了不错的工作。

  但也都能感受到,那股弥漫在生活区里的、因人员流失而带来的淡淡寂寥。

  牵着地瓜,王盛又在家属区里逛了逛。

  曾经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职工俱乐部,如今大门紧闭。

  篮球场上只剩下孤零零的篮架,水泥地面裂开了缝隙,顽强地长出了几丛枯草。

  只有那棵据说建厂时就存在的老槐树,依旧虬枝盘错,沉默地守护着这里的一切。

  地瓜似乎感受到主人情绪的变化,安静地跟在他身边,不再四处乱嗅。

  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给这片略显萧瑟的生活区镀上了一层怀旧的暖光。

  王盛站在生活区中心的小花园旁,环视着周围的一切。

  2000年,彻底结束了。

  对他个人而言,这是登顶“亿元导演”、公司营收突破十亿、业务版图急剧扩张的一年。

  对这片生活区,对许多北影厂子弟而言,这也是一个时代的节点。

  他们从这里走出,奔赴更广阔的天地,改变了自身的命运,也让这片旧地逐渐成为了记忆中的背景板。

  变革的车轮碾过,有人奔赴未来,有人留守过去。

  而“家”这个地方,无论新旧,无论热闹还是冷清,在岁末年终的这一刻,总归是心底最柔软、最值得归来的角落。

  “走吧,地瓜,回家。”王盛轻轻拉了拉牵引绳。

  地瓜“呜”了一声,乖巧地跟上他的步伐。

第335章:平平淡淡

  2001年1月23日,农历辛巳年除夕。

  清晨,天光未亮透,京城还沉浸在岁末特有的静谧与期待之中。

  王盛枕边的手机却已开始了它繁忙的一天。

  屏幕无声地亮起、熄灭、再亮起,提示灯闪烁着绿色的光晕,一条接一条的拜年短信和未接电话记录如同潮水般涌来。

  王盛在手机第一次震动时就醒了,但他只是瞥了一眼,便伸手将手机调成了完全静音模式,屏幕朝下扣在了床头柜上。

  起身,穿衣。

  家里已经有了动静,母亲张秀兰已经在厨房里准备着年夜饭的部分前置工作,父亲王保国则在客厅里调试着电视信号,确保晚上看春晚时万无一失。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温馨而忙碌的年节气氛。

  “醒了?对联和福字在桌上,一会儿吃了早饭贴上。”张秀兰从厨房探出头说道。

  “知道了。”

  王盛应了一声。

  简单地吃过早饭。

  地瓜摇着尾巴跟在他脚边,好奇地嗅着空气中陌生的浆糊味和墨香味。

  王盛仔细地刷着浆糊,将“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的竖联和“万象更新”的横批端端正正地贴好,最后在门中央贴上一个倒着的“福”字。

  做完这一切,他退后两步看了看,红色的春联在略显老旧的楼道里格外醒目,增添了不少喜气。

  “走,地瓜,遛弯去。”

  王盛拿起牵引绳,地瓜立刻兴奋地人立起来,前爪扒拉着他的裤腿。

  清晨的北影厂生活区比昨日更加安静,大多数人都在家中为晚上的团圆饭忙碌着。

  寒风依旧,但阳光不错,洒在身上有几分暖意。

  地瓜精力充沛,拉着王盛在熟悉的路径上小跑,偶尔停下来在某个它认为重要的地方做下标记。

  王盛任由它牵着。

  遛完狗回家,王盛便彻底进入了“躺平”模式。

  窝在客厅沙发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视里循环播放的各地喜迎春节的新闻,偶尔起身喝口水,或者应付一下父母关于“某某家孩子结婚了”、“某某家抱孙子了”的旁敲侧击。

  大部分时间,他只是在放空,享受着这难得的、无需思考具体事务的闲暇。

  中午饭很简单,是张秀兰用昨晚的剩菜加工的,意在给晚上的大餐腾肚子和精力。

  吃完饭,王保国摆开了象棋盘。

  “来,杀两盘?”王保国兴致勃勃。

  王盛无可无不可地坐下。

  父子俩在楚河汉界上排兵布阵,一时间只剩下棋子落盘的啪啪声。

  王盛棋力一般,王保国也是业余爱好,两人互有胜负,倒也其乐融融。

  下了几盘,王盛便借口“保存精力”又躺回了沙发。

  王保国笑骂了一句“懒死你算了”,自己收拾起棋盘。

  时间在慵懒中缓缓流淌,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淡下去,零星的鞭炮声开始此起彼伏,年的味道终于浓郁到了顶点。

  傍晚,真正的重头戏开始。

  张秀兰和王保国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王盛也被指派着端菜、摆碗筷。

  不一会儿,丰盛的年夜饭便摆满了餐桌:红烧鲤鱼寓意年年有余,四喜丸子象征团团圆圆,炖得烂熟的肘子,金黄酥脆的炸春卷,清炒时蔬,还有必不可少、皮薄馅大的三鲜馅饺子。

  桌子上还摆上了花生、瓜子、糖果和橘子。

  “咱家现在条件好了,但过年这套不能省。”

  张秀兰解下围裙,满意地看着一桌菜,“再说,咱这单元楼,独立厨房卫生间,做起饭来也方便,不比那筒子楼强?

  等天暖和了,那些搬走的邻居,说不定还会搬回来些呢,到时候就又热闹了。”

  她似乎还是舍不得这片住惯了的地方和可能回来的人情味。

  王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给父亲倒上了酒,自己也满上一杯。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边吃边看泱视的春节联欢晚会。

  晚会依旧是那个熟悉的配方,歌舞、小品、相声,热闹非凡。

  王盛安静的看着节目。

  这时,张伯芝出场了。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礼服,站在唯美的舞台中央,独唱电影《星愿》的主题曲。

  歌声通过音响流淌出来,清澈而深情,但王盛能看出,她也是在对口型。

  毕竟,春晚经历过真唱事故后,对重要歌曲的稳妥性要求极高。

  不过张伯芝表情投入,姿态优美,效果倒也动人。

  “这姑娘真俊,唱得也好听。”张秀兰夸赞道。

  王盛含糊地应了一声。

  紧接着,是范小胖和邓朝的节目。

  两人合唱《我的野蛮女友》主题曲《遇见》。

  范小胖一身俏皮的短裙打扮,和邓朝在舞台上有些简单的互动。

  她的口型对的……只能说马马虎虎,明显能看出不太熟练,好在笑容甜美,颜值能打,加上歌曲本身热度高,现场反响依然热烈。

  王盛看着她那努力跟上节奏又有点小紧张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节目结束后不到一小时,就在春晚还在热热闹闹进行中时,王盛家的门铃响了。

  王盛起身开门,门外站着的是范小胖。

  她显然是从电视台直接过来的,还带着精致的舞台妆,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围巾裹住了半张脸,眼神里带着演出后的兴奋和一丝疲惫。

  “叔叔阿姨过年好!王总过年好!”她声音清脆地打着招呼。

  最激动的却是地瓜。

  它原本趴在王盛脚边打盹,闻到熟悉的气味立刻窜了过来,围着范小胖的腿兴奋地转圈,尾巴摇得像风车,嘴里发出呜呜的亲昵声音,还用大脑袋去蹭她的手。

  相比于王盛这个时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主人,经常来看它、给它带好吃的、陪它玩的范小胖显然亲近得多。

  别忘了,它当初可是范小胖亲自抱来送给王盛的。

  “哎呀,地瓜!想我没?”范小胖蹲下身,毫不嫌弃地揉着地瓜毛茸茸的大脑袋,地瓜则伸出舌头热情地舔着她的手。

  张秀兰闻声也走了过来,脸上堆满了笑容:“小胖来了!快进来,外面冷。吃饭了没?舞台上折腾那么久,肯定没吃好,阿姨给你把菜热热,再下碗饺子!”

  “谢谢阿姨!还真有点饿了。”范小胖脱下外套,露出里面时尚的内搭,嘴甜地说,“就想着您家的饺子呢!”

  张秀兰乐呵呵地忙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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