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谈判那边问您，是不是做一些让步？”鲍勃为难地指了指夏言手里的报纸，也是意有所指。
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夏言终于让步道：“那就多给十万美金的片酬，要跟她母亲也签一份补充协议，这一年当中一定要尽量配合我的时间。”
“是，老板，我这就跟谈判的人去讲。”鲍勃连忙应了下来，伺候这么一位强势的老板可真不容易，但想想圣诞节前发的工资和奖金，鲍勃顿时充满了斗志！
第81章 人才不是大白菜
1979年1月4日，夏言站在曼哈顿中区的高楼上，他平静地俯视着玻璃幕墙外面的世界，四十多年后的视角和如今的视角陡然重合，令人有种时空错乱的眩晕感。
临近几间的办公室都被夏言用几百万美金的价格拿下，也是得益于道琼斯接近十年的大熊市，否则这样的高区办公室怎么会有这样便宜的价格。
“老板，您的跨越是不是太大了，好莱坞和投资公司？”
“不要告诉我，您要做下一个雷电华？”
听着旁边杰西的质问，夏言摇了摇头：“电影是艺术，闲暇的时候玩一玩，投资才是主业，未来的华尔街大有可为！”
“我可不信！”杰西耸了耸肩膀，这大概就是当下美利坚人的刻板看法吧！毕竟十几年的熊市，谁扛得住？
“对了，老板，你怎么不去南区买办公室，那里更靠近华尔街啊！”
听着杰西的疑惑，夏言也是苦笑，我难道要告诉你二十多年后那里有惊天一撞，至此，不少金融机构直接搬出了这个危险的城市。
“那里的摩天大楼太老了，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尸臭味。”夏言像一只嗜血的鹰隼，又似诅咒的乌鸦，用开玩笑的言语说出未来的惨痛，但这些关他什么事？
甚至他会学着那些躲在阴影里的暗手，好好喝上一口鲜美如浆的人血！
厚厚的一沓简历，是猎头公司帮夏言找来的人才，若是其中的人能通过夏言的面试，便有机会掌控如今躺在“大提琴投资”账面上的五千万美金。
杰西和鲍勃在远处招呼着临时雇来的几个保洁员，让他们彻底将这里打扫一遍，而其中一间已经打扫完毕的办公室，就是夏言今天的面试间，他要在这里忙活大概两天，把简历上的人都见上一面。
当然要雇佣谁，他已经有了一些腹稿，毕竟是在华尔街混迹多年的人物，那些从资本市场全身而退的“老钱”也见了不少，自然知道谁有真才实学！
“OK，理查德·史密斯，来自麻省理工的精英？”夏言上下打量着这个穿着精致的男子，随即确认道。
面前的中年男子矜持地点了点头，他脸上带着华尔街精英标准的假笑：“细川先生，说实话，我是您的影迷，但没想到Cello，Inc.是您的公司！”
“谢谢你的喜欢，今天让我们聊一聊投资吧？”夏言放下手里的简历，坐在自己的软椅上随意地翘起二郎腿，然后用极为冷峻的眼神盯着他的双眼。
他用指骨敲了敲桌子，然后轻笑着问道：“在当今最优利率达到20%的今天，你觉得未来的利率会怎么样？对于以后需要以一种怎么样的方式去投资？你有没有计划？”
是的，你们没听错，这个时代美利坚的利率就是如此感人，和霓虹一比，通货膨胀也到了一个极其惊人的状态。
“抱歉，细川先生，我认为如今高利率的状态可能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是多久？”夏言冷声追问道，男子的额头已经有了些细密的微汗。
这个家伙！根本没有好好做过投资规划呢！夏言心中嘀咕着，已经给他判了个出局！
看着夏言略显年轻的脸颊，理查德心里索性一横，开始了自己的胡编乱造：“这样的财政政策恐怕还得持续三到五年，那么在这期间，我们可以做一个组合型的投资，当股市....当债市....”
听到眼前这家伙的滔滔不绝，夏言心中恨不得直接将他叉出去，这些狡猾的狐狸啊！现在和未来，根本没有任何的变化，都是一群金钱的鬣狗！
拿起桌上的笔在纸上写了几句，夏言又冷不丁地问道：“理查德先生，你做过不动产的投资吗？”
男子茫然地摇了摇头，之前不是说找资本运作的好手吗？怎么这又提到不动产的经营了？夏言点了点头：“好的，史密斯先生，现在你可以回去了，如果考察下来合适，我会跟你联系的。”
“如果有更合适的人才，我们也会让猎头跟您说声抱歉！”夏言也是露出一个标准的假笑，站起身来跟他握了握手，然后让鲍勃送他离去。
在外面坐了半个小时的杰西连忙上前问道：“老板，这家伙怎么样？看着就是个雅皮士！”（雅皮士指生活在大城市、受过高等教育、生活富裕的精英人士）
“人才不是大白菜，随便找一个就能用的。”夏言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好像你，好莱坞还有比你更年轻、更有活力的发行经理吗？”
“对啊！老板你能找到我，也是你的幸运！”杰西张扬地说道，脸上满是得意的自信。
夏言有时候很喜欢美利坚人这种性格，自信、张扬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们的牛逼，他也好跟着他们的后面，好好咬下几口大的，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打算这么玩！
“下一位面试者，嗯，时间应该快到了。”夏言看了看简历，也是无比地重视。
他重新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中，耐心地等待着第二位面试者杰弗里·塔尔的到来，这一位，可是在华尔街留下了不小的名声呢！
（杰弗里·塔尔，他所经营的风险套利合伙公司自1981年到1985年的年平均回报率达到30%，是第一家将计算与套利策略成功结合起来的公司）
一个不高的中年白人，带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穿着一如华尔街的精英，板正的西服和领带，走起路来仿佛带着风，他进到办公室看到年轻的夏言倒也不惊讶，笑着伸出手掌和夏言握了握手。
“大提琴投资，细川先生是想让投资如音符般丝滑吗？”令人如沐春风的笑意里满是自信，夏言也是耸耸肩答道：“为什么不呢？”
“计算机即将改变我们的生活，不是吗？”夏言感觉自己像是找到知音般，他在前世擅长用量化模型找到交易的机会，所以眼前的这位分外对他的胃口。
听着这位知名大导演如此笃定的话语，杰弗里·塔尔也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开始讲述起自己如何利用计算机开发了最早的“相亲软件”，并获得第一桶金的故事......
第82章 送上门来的“人才”
杰弗里和夏言交谈甚欢，两个人就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对于量化投资有说不完的想法和创意。
直到办公室的大门被敲响，夏言看到外面的第三位应聘者，心中才稍稍有了些尴尬，自己表现得太过热切了些啊！
想到这里，夏言就仿佛一个变色龙般，整个人又重新变得如刚刚那般冷峻，向着杰弗里·塔尔挤出一个笑容：“杰弗里先生，我这里有第三位应聘者，能不能等我面试完他，咱们中午再吃个饭？”
“我正好有些计算机方面的问题想要请教。”夏言说得诚恳，杰弗里也是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夏言请第三位应聘者进来，而杰西和刚刚的杰弗里就坐在玻璃幕墙外面，看着夏言和第三位应聘者开始交谈了起来。
此时为了能成功招揽到杰弗里，夏言也是跟着面前的应聘者演了起来，他甚至还时不时地咧嘴大笑着，把外面的杰弗里看得也是有点忐忑，难不成第三位应聘者比他还优秀？
面前的助攻第三人，还不知道已经被夏言当成了表演的道具，以为这位风靡全美的大导演对自己青眼有加，也是不吝啬地表现着。
夏言揉了揉鼻子，直感觉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过了，随即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多尼·贝尔福特，你有运作不动产的经验吗？”
“说实在的，你刚刚说得那些，我也已经听了两遍，能不能给我说些不一样的？”夏言嘴角咧开，似乎想看面前的男子出丑，毕竟房地产运作并不简单，土地、承建、营销等等，一个股票贩子去搞地产，得了吧！可能性太小了！
却不料面前的男子露出一丝喜色：“哦，老板，那正是我的强项，在泛美保险我就是处理这些不动产的专家，我前两年运作了两个康养中心的项目，这可是养老地产......”
“泛美保险？Transamerica？”夏言也是愣住了，这不是自己接下来要攻略的对象嘛！瞌睡就送来了枕头？夏言打开面前这个家伙的简历看了起来，确实看到有泛美保险五年的工作经历。
“OK，多尼·贝尔福特，我越来越欣赏你了，不过我有个请求，不知你能不能帮我？”
“我想拿到泛美多元化投资的一些资料，比如它入股了哪些公司，成本多少，你要知道，要搜集这些资料可是一大笔钱。”
“如果，你能帮我整理一份，明天一早你来这里详谈，如何？”
夏言就像个循循善诱的狼外婆般，甚至还上前拍了拍这个幸运家伙的肩膀，一下子让多尼感觉到受宠若惊。
刚刚也探了这家伙的底，在金融投资方面倒是平平无奇，不过投资公司也需要一些工兵，现在给他一个希望就能弄来自己需要的资料，那就再好不过了，如果向咨询机构去购买，或许几万美金都打不住！
现在这个时代还不像未来，很多消息闭塞无比，根本没有办法做到像以后的彭博终端机那样，随意点点鼠标就能获得你所需要的信息。
“老板，能不能给我一千美金，这事情可能需要我去联系一个老朋友。”多尼思索片刻，也是向着夏言索要道。
“我给你一张两千美金的支票，你只要能完成任务，剩下的都是你的。”夏言丝毫不吝啬地开出支票，用两千美金来买一个可能，于他而言真的是个划算的生意。
多尼·贝尔福特点了点头，郑重地从夏言手里接过了支票，而外面的两人也是愣住了，怎么回事？招聘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还给了应聘者支票？
笑着打开自己的办公室门，夏言亲自将多尼送到公司门口，然后继续邀约道：“多尼，明天一早我就在这儿等你，这可是对你的第二轮面试哦！一定要把握住！”
“好的，细川先生，明天一早我就来找您。”多尼·贝尔福特看着大厦的电梯到来，也是赶紧走了进去，他要今天弄到资料，那就得加紧去联系那位负责的前同事。
望着夏言亲自将多尼·贝尔福特送到电梯间，杰弗里的心情也是沉了下去，估算着自己怕是拿不到这家大提琴投资公司的任何职务了。
却不料夏言转过身热情地招呼道：“杰弗里，这地方你应该比我们熟，附近有什么不错的餐馆？”
“隔半条街，有一家英国餐馆不错。”杰弗里·塔尔也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这位细川先生到底要不要录用自己，还是说仅仅问一问计算机的问题。
几人有说有笑地来到餐馆，果然跟杰弗里所说没什么两样，中午来吃饭的多数就是这附近的职员，他们的打扮就跟夏言他们差不多，一身的西服、领带，充满了职场精英的味道。
坐定后，夏言看着对面的杰弗里直接了当地问道：“杰弗里，如果我要雇佣你，大概需要什么条件？”
被夏言这么突然袭击，他也是有点措手不及，皱了皱眉头才把自己心中的条件降了一个档次，然后有几分期期艾艾地说道：“四十五万美元的年薪，外加5%的利润分成。”
就在他说话的当口，夏言也一直盯着他的眼神，而显然杰弗里没有注意到夏言正在盯着他，和这么多演员合作过，夏言也慢慢摸清了人下意识间的动作，从而能揣测出杰弗里的心理。
“五十万美金，1%的分红权，如果离职有竞业协议和保密协议，你看这个能接受吗？”夏言笑了笑，把经过西格玛精心设计的雇佣合同郑重地递给了他。
杰弗里推了下眼镜，拿着这份合同看了起来，其中有这么一段让他眉头都皱了起来：“如果在公司期间研究出来的套利手法，职员有保密义务，不得将之外泄......”
“细川先生，这几条明显有些苛刻了啊！当然如果给我2%的分红权，并且设置阶梯年薪制，我倒是愿意签下这个合同！”杰弗里也是斟酌起来。
夏言笑了笑，在合同的背面就开始了薪酬的设计：“现在的最优利率是20%，那么我们以后的盈利就以20%设定，当年没到20%......”
看着夏言的设计，杰弗里也是寸土不让，拿起夏言的笔在他的计划上修改着。
旁边的杰西、鲍勃，还有两位保镖吃饭吃得都索然无味，一个劲得听到他们争论着，直到半个小时后，杰弗里才堪堪签下自己未来十年的卖身契！
“2%的分红权，起始年薪50万美金，未来还有业绩奖励、各种复杂算法的奖金，这也太丰厚了些吧！”不远处的保镖威尔也是嘟囔了一句，心中满是羡慕。
倒是杰弗里·塔尔很是淡然地回应道：“我相信会为老板带来更多的收益！我值得这些！”
第83章 太忙了，找个女秘书！
“来，杰弗里，你坐在我这个位置上，替我面试下午的人，他们以后就是你的手下了。”夏言笑着将杰弗里·塔尔按在了自己座位上。
有些受宠若惊地摊了摊手，杰弗里小心翼翼地问道：“老板，我这样好么？”
“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是大提琴投资的老大。”夏言放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了，杰弗里，我有几个任务交给你。”
“老板，您说。”杰弗里·塔尔很快进入了角色，拿起桌上的纸笔记录起来。
“半人马电影需要设计成离岸结构，杰西，你和杰弗里一起办这个事情。”夏言看着杰西继续叮嘱道。
“是的，老板。”杰西一口应下，在夏言的言传身教下，整个半人马公司极为注重工作的效率，杰西也成了一名合格的打工人，让夏言用得越发顺手。
似乎想到了什么，杰西向着夏言招呼一声：“老板，我出去打个电话，把扎克·雅各布森叫到纽约来，他是半人马的首席财务官，缺了他的加入，这事情可没那么容易。”
见杰西离去，夏言这才说出最为重要的问题：“杰弗里，你需要尽快给我出具一份投资报告，列明今年的投资操作重点。”
“是，老板，明天我就交给您！”杰弗里看着夏言应道，他已经打定主意，今晚上熬个夜也得把投资计划列好，这位年轻的老板似乎对于工作效率有种别样的痴迷，一点点都不喜欢拖泥带水。
门外面鲍勃领着一位新的应聘者已经在等待，夏言也不多耽搁，从桌上拿了两只笔和一沓稿纸就走出了办公室。
他也得写一份投资报告，不仅仅是给大提琴投资，其中还有给细川商社的资金规划，要知道再有些时间，商社就要上市，账面上自然会多上一笔募资款，这些钱总不能躺在床上睡大觉吧！
另一处办公室此时也在布置着，从家具城采买过来的家具一件件搬进来，威廉、威尔也在旁边帮着忙，这是夏言的纽约办公室，也是半人马影视和细川商社在纽约的分支。
纽约刚刚从城市破产的阴霾中走出，华尔街的投资人正默默舔舐着高利率带来的苦痛，他们还不知道随着未来利率的下跌，道琼斯也将迎来新一轮的上涨。
技术革新所带来的财富，会慢慢掩饰这个老牌资本主义国家的撕裂现实，直到有一天它停止增长，只能靠着旧日的荣光苟延残喘......
天色渐晚，夏言把手里的投资计划锁进旁边的保险箱，然后走出了焕然一新的董事长办公室。
早上那间用于面试的办公室他已经让给了杰弗里，此时完成了面试的杰弗里也是从他的总经理办公室中走出，夏言笑着问道：“走，杰弗里，下班了，今天面试的结果如何？”
“下午面试了四个人，录用了其中一个，那个人风险控制做的不错，我想任命他为公司的风控主管，让他负责......”杰弗里这就准备长篇大论。
“放心，杰弗里，投资方面你需要什么人，你自己决定！”夏言笑着叮嘱道，后面又跟了一句：“只要你有完整的投资计划供我审议就行。”
“好的，老板！”杰弗里·塔尔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试问谁不喜欢一个充分放权的老板呢？
这时候，鲍勃拿了一份文件夹过来，然后焦急地说道：“老板，晚上的需要拍摄的布景都已经搭建好了，大伙都已经到位，都等着您呢！”
听到这里，旁边的杰弗里也是愣住了，白天工作成这样，老板夜里还要去拍电影？
“嗯，给餐厅打个电话，给剧组那边送点吃的过去，今天晚上估计要拍一夜了，小基南状态怎么样？”夏言一边疾走，一边询问道。
鲍勃笑了笑，自从老板阿州一行，他对小基南也是多了些关照：“没问题，白天已经让他好好休息了几个小时。”
“老板，您这是要拍戏？还要一晚上？”杰弗里有点诧异。